押運俘虜的指揮官是一名中尉,不但從幫助唐雲揚偷襲的那位士兵那兒了解了些情況,另外他的三名手下的“死而複生”,同樣也使他驚訝不已。
他簡直不敢相信,一個中國人會同時是一個優秀的戰士,也是一個優秀的醫生,帶著疑惑他來到了唐雲揚麵前。
無疑,他是來感謝唐雲揚的。
來到近前一打量之下,他以為唐雲揚和麥克.郎一樣是一個美藉華人飛行員,所以他不但行了軍禮,話說得也非常客氣的。
“先生,感謝您所做的一切,如果沒有您的幫助,我們會有更大的損失,所以請您接受我代表我們全體士兵的感謝。”
想想看唐雲揚的裝束,身上是仿空軍的皮夾克,內裏穿得是連體空勤服,腳下足蹬高腰登山靴,而這些東西品質自然也還不錯。對於那個時代尤其是一種精致的東西,不使這位法軍少尉誤會也是不大可能的事。
與這位法軍少尉對話的傳譯就非常麻煩了,先由懂英語的簡.梅林翻譯成英語,然後麥克.郎又充當了臨時的中文翻譯。
聽了麥克.郎的話,唐雲揚自然而然的回了個軍禮。
“不,這沒什麽,不必客氣!”
唐雲揚僅僅隻會漢語,顯然無論法語、英語全都聽不懂,自然也會使這位法軍的少尉感覺到疑惑。
心中隻好讚歎一句:“這個神奇的東方人!神奇的中國魔法!”
由於傷兵相當多,而且車輛過少,無法載運所有傷員離開。無奈之下,率隊的法軍少尉隻好安排士兵們就地防守,等待救援。
被打壞的車輛以及一些雜物被堆起來,充當了防禦工事,而那輛被炸翻的裝甲汽車也被設法翻了過來,一試居然機槍還可以使用。
這個當口,有挺機槍,還是挺使人滿意和放心的。
這兒是法軍的後方,相對來說安全得多。相信剛剛遭受打擊的德軍的突擊隊,不會再冒險向這兒已經有了準備的法軍進行襲擊。現在,他們隻需要等待援兵到達之後,就可以繼續他們的行程了。
由於天氣依然還有些寒冷,而且危險已經過去,除了被派出在樹林之中警戒的士兵之外,剩餘的傷員都在工事當中擠在一起,而唐雲揚也隨其他非戰鬥從員被安排在內。
唐雲揚的作為,無論作為一名戰士還是一名醫生,顯然得到了法軍士兵的認同。不久就有法軍士兵跑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向他翹著大拇指,並送來了香煙和裝在水壺當中的烈酒。
雖然煙和酒的味道都有點怪,使唐雲揚不大習慣。但對於在這秋天的寒夜之中,驅除寒意還是有相當幫助。
當槍炮聲完全停頓下來之後,黑夜顯示出它寂靜的本色。尤其是道路兩側黑暗的樹林裏,總使人感覺有敵人潛伏其中。
到這時才放鬆下來的唐雲揚,有些疲憊的靠在背後馬車的殘骸上。他明白這並不是真得累了,麵是在緊張戰鬥之後,那種僥幸逃得性命的舒暢。
大腦受到震蕩的簡.梅林就在唐雲揚的對麵,她雖然沒有外傷,可頭部的震蕩也使她無法繼續行動,隻好斜倚在身後裝甲汽車的車輪上。
她的旁邊坐著麥克.郎,這個無憂無慮的家夥,這時正使勁抽著火頭攏在手心裏的香煙,嘴裏嘀嘀咕咕的說著沒人要聽的笑話。
“嗨,知道嗎,今天我可真的很差!這都全得怪對麵那家夥。第一次見到他,就被德國人打下來了,然後又碰到德國的偵察兵,現在又碰到襲擊。我說,唐,碰見你可真夠倒黴的!”
對麵的唐雲揚根本就懶得說話,隻是衝著喋喋不休的麥克.郎寬容的搖了搖頭。
簡.梅林這時已經通過坐在一旁的麥克.郎的嘴裏,知道剛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剛才“死”了一次,而一旁這個中國人不知道用什麽奇妙的手段又將自己救活。
工事裏麵幾乎全都是傷員,其他的醫生正在為那些傷員的傷勢忙碌著。一盞馬燈提在醫生的手上,馬燈的火苗被調到最小,依然散發出一星星光亮。
“複活”後的簡.梅林漸漸恢複過來,由於剛剛心跳的停頓,全身冰涼的沒有一絲熱氣。現在,她的身上蓋著唐雲揚的皮夾克,這是唐雲揚從她剛剛蘇醒時,就會進行的保暖措施。
此刻,她借著小小的燈光觀察著這個透著幾分古怪的中國人。
在簡.梅林見過的中國人中,他算是很高大而且強壯的那一類。
無論他的服飾或者氣質來說,他都和曾經見過的華人不大一樣。可是他即不懂英語,又不懂法語,那麽他是哪裏來的呢?
拋卻這一切問題之外,他那黑色的雙眼之中,似乎總是籠罩在一層淡淡的憂慮之中,他在擔心什麽呢?
不管怎麽樣,簡.梅林的心中都湧起一陣好奇心。尤其他能夠使自己停頓的心髒,再度恢複跳動的方法,作為一名專業外科醫生她很清楚,如果臨床當中使用的話,則具有不可忽略的醫學價值。
“我可以問您剛才使用的是什麽方法嗎?也許以後可以使用這種方法救更多的人。”
唐雲揚聳聳肩,一付無所謂的態度。
“能多救人是件好事,這是我們中國在漢朝時就已經試驗過的方法,叫心肺複蘇術。它使用的情況是……”
聽到“心肺複蘇術”的來曆,使麥克.郎感到了震驚,一個勁的向唐雲揚追問。
“真的是咱們老祖先發明的?……咱們老祖先真的那麽棒?”
“真的麥克,那是東漢張仲景(約145-208)所著《金匱要略》中記載的,而且麥克先生,難道不該說是我的老祖先嗎?”
麥克.郎翻了唐雲揚一眼,能話的薄嘴唇卻又無言以對。
是哪,他現在是他媽的美國人!而且他發現了另外一件事,就是這位唐雲揚。乍一看似乎是個挺笨的家夥,可他高興的時候也挺會作弄人。
“這不對,唐,你不能這麽說我,我也是中國人,最少在血緣上我們是一樣的……”
就在麥克.郎幾乎毫不住嘴的吵吵聲中,增援部隊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