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籃曲之深藍傳說

第五章 隻因你存在

“這個時候出手攻打夜神殿合適麽？”

兩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忙完了準備工作的風悠揚還是沒能忍住，問出這壓在心底許久的疑問。

“不合適，但，不得不。”

“為什麽？”

“還有一個月，就會發生空間碰撞，提亞應該會沒事兒，但其他大陸……”

深藍搖了搖頭，沒有充分的準備，以人類世界的實力，根本無法抵抗突然衝進來的亡靈們，除了提亞能因空間封印而逃過一劫，其他大陸十有**是要淪陷的。

“這空間封印也隻是權宜之計，一旦其他三塊大陸全部淪陷，提亞就危險了。”

“所以，我們必須主動出擊，空間碰撞結束後的一個月我會打開封印結界，法協二十萬會員將從這裏向西，穿過瀚海大沙漠，去支援歐蒂斯大陸。”

太過驚人的一段話，讓風悠揚半晌無語，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離開之前，夜神殿這樣的隱患必須清除掉。”

深藍可不想在自己率隊離開後，家裏出亂子。

“亡靈入侵，夜神殿不能幫上忙麽？”

如果亡靈天災真的有深藍形容的那麽厲害，刹娜覺得這會兒就不應該把潛力很大的夜神殿滅殺掉，應該讓他們也盡一份力。

“夜神殿當然幫的上忙，但是，沒有他們或許會更好。”

“不明白。”

刹娜理解不了，風悠揚也一樣皺著眉想不通。

“亡靈天災開始之後，人類潰敗，那些個神應該會出手，但未必及時。”

神也不是全知全能，加上立場和實力的考慮，反應速度必然要慢一拍。

“而且，除了四大上位主神，其他的多他們一個不多，少他們一個不少。”

中位神深藍先後見過兩個了，是很強，但指望他們阻止這一次亡靈天災顯然不行。還不如先把他們搞定，迫得上位主神早一點出手，挽救多一點兒的人類。

“跟屠神計劃和世界任務有關？”

風悠揚猜對了，深藍選在這會兒對夜神殿下手，就是為了屠神計劃的順利實施，以及適應變化了的世界任務。

在把手中所有的條件和線索串聯綜合之後，深藍總算對迷夢世界的走向和世界任務的安排，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知。

不管法協是否存在，不管屠神計劃能否成功，縱橫跋扈的滿天諸神終是難逃一死。屍骨位麵的棄神們，絕對不會放過曾經流放自己的仇人，撕拚死鬥的結果應該會兩敗俱傷，最後四大上位主神出麵，封上所有的空間通道。戰後的人類在休養生息的過程中，完成溝通融合，達成大一統的局麵。

這應該就是設定好的劇本，是迷夢世界曆史走向的必然性，法協在其中扮演著不斷導致變數的偶然性。

就像這一次，如果深藍能夠提前滅殺掉相當數量的下位神和中位神，導致雙方力量的極大不平衡，迫使四大上位主神的提前出手，達到減輕人類損失的目的。

“你不會是想……”

“沒錯兒，一會兒先去東部，收拾了冰雪女神教再轉去獸神那兒，最後回來收拾這裏。”

相當數量當然不止是夜神殿的這些，猜測得到肯定的風悠揚臉色一白，第一次覺得深藍真的像瘋子，也確實不愧魔王的稱號。

“準備好了的話，就出發吧，希望再回來的時候，小九能爆發一下人品。”

兩個月的期限已經到了，小九並沒有如期穿越回來，好在深藍並不打算馬上對夜神殿動手，而收拾冰雪女神和獸神，憑法協自己的力量就足夠了。

南北大戰之後，新戰盟並沒有對冰雪女神教動手，也不接受他們的投誠，就那麽幹巴巴的掛著，讓冰雪女神教上上下下都提著心吊著膽，生怕哪一天數萬的法師大軍突然從天而降。

一年又四個月之後，法協的四萬大軍從天而降，可憐的三千多冰雪教徒終於得以解脫。

冰雪女神教的傳承年代並不長，在提亞之外也沒有分布，所以這一戰必然會引來冰雪女神親身降臨，為求穩妥，深藍把坐鎮不滅皇城的黑龍王也請了來。

隻不過三千教徒而已，深藍就出動了四萬法師，看得黑龍王隻抽冷氣，愈發堅定了不與深藍為敵的念頭。

這是毫無懸念的一戰，冰雪教徒們確實是抵抗了，但麵對由三萬法師聯手釋放的火之煉獄，星星點點的冰雪神術沒濺起一絲漣漪。

深藍領著剩下的一萬法師，緊緊的盯視著神殿正中的女神雕像，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神降。

滔天的烈火無情的灼燒著，終年冰雪不化的神殿逐漸傾覆，冰藍色的牆壁被染上黑灰，隻有女神雕像附近還殘存著不到一百人的冰雪信徒。

“娜塔婭！我知道你來了，不打算救一下你的忠實信徒麽？”

冰雪女神娜塔婭才探過一縷神識，就被深藍發現了，立刻出言譏諷。

“同是法師一脈，何必呢。”

清冷優雅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神秘的冰雪女神終於露了麵，僥幸尚存的冰雪信徒們難抑激動，紛紛傾身伏地，大聲祈禱起來。

“笑話！法師一脈，看看你那些醜態百出的信徒吧。”

“沒得商量嘍？”

聲音依舊不急不緩。

“有，兩條路，要麽出來一戰，要麽等待放逐。”

以冰雪女神接近於中位神的實力，已經無法呆在主位麵，選擇一戰就需要跨越位麵阻隔降臨在女神雕像上，打贏了，法協退兵，輸了丟命。如果不想接受挑戰，就收回神識，任由法協將所有冰雪信徒殺掉，將冰雪女神教夷為平地，失去了信仰之源的娜塔婭被無限期流放，遊蕩在荒涼的異空間。

“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麽？”

“沒有。”

深藍的態度很堅決，要麽死亡，要麽流放。

來之前隻知道是要對冰雪女神教動手，卻沒想到真的有神降臨，四萬法師既緊張又激動。深藍霸氣強勢的態度，給了他們無比的信心，就連黑龍王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可憐的冰雪教徒們，本以為女神降臨了，噩夢就可以結束，法協就能夠退去，卻不想冰雪女神遲遲不肯降臨，言語之間也是一副弱者的姿態，斷去了他們最後的希望，也讓祈禱的聲音戛然而止，隻剩下難堪的沉默。

“如果……我選擇投降呢？”

風悠揚覺得自己就快瘋了，就要晉級到中位神的娜塔婭居然不戰而降，而更離譜的是深藍的回答。

“抱歉，我無法接受。”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心髒不好，承受力差的幹脆沒活路了。

很快，以為冰雪女神會惱羞成怒，雙方大戰一場的眾位觀眾發現又錯了，飽受摧殘的心髒再次麵臨新的打擊。

“聽說你的幻獸淺藍戰死了。”

“是。”

突然的一問讓所有人都開始再一次的猜度，深藍的幻獸死了，冰雪女神不被接受投降，言下之意……

“如果……”

心驟然一緊，戲肉來了！

“真的很抱歉。”

深藍輕輕搖了搖頭，無視所有旁觀者憤怒的眼神，拒絕了這匪夷所思的幸運。

沉默，無聲尷尬壓抑的沉默。

“你到底要怎麽樣！”

一絲掩不住的委屈從聲音中透出來。

“兩條路，一，出來一戰，二，等待流放。”

深藍依舊板著臉，保持著不抖不顫要死不活的語調。

“三！”

天臣突然出聲，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放棄所有的信仰之源，隻留下一枚神之印記。”

無恥！

剛被深藍的無情折磨不輕，馬上又見識到將無恥完美詮釋的天臣，風悠揚總算知道自己的差距在哪兒了。

放棄了所有信仰之源後，娜塔婭就失去了跟主位麵的一切聯係，也就等於是自我放逐。但天臣允許她留下一枚神之印記，就又給了她唯一的機會。不過這可不是出於善心，因為這枚神之印記必然要掌握在法協手中，一旦毀去，娜塔婭還得被放逐。就是說，天臣是要把娜塔婭變成法協一個免費的神級打手，可謂無恥之尤。

“好！我答應。”

形勢比人強，不想死，也不想被流放的冰雪女神隻能委屈自己同意這委屈之極的條件。

一枚晶瑩剔透的雪花忽然浮現在半空中，飄飄蕩蕩向著深藍飛去。知道這就是神之印記，所以深藍沒躲。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六角形的雪花緩緩飄到深藍身前，白光一閃突然變成一個身著冰藍色法袍的女法師，探手扶著深藍的雙肩，於眉心處輕輕印下一吻。

“從今以後，我，隻因你而存在。”

實話，也是必要的過程，但看起來卻是異常的曖昧。

擁有神之印記的人，也就擁有了一部分的神識，可以分享一定的信仰之力。一般是新神創立神殿時，賜予第一批核心信徒的，以便激勵其盡心盡力。天臣反其道而行之，讓深藍憑借著唯一的一枚神之印記監視娜塔婭，免得她偷偷傳教，建立起新的信仰之源。

這樣一來，深藍就成了冰雪女神娜塔婭與這個世界唯一的聯係紐帶，不想被放逐的話就隻能用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