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籃曲之深藍傳說

第二十六章 死之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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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協陳兵江北，給江南岸的一眾勢力帶來了極大的壓力，首當其衝的就是光明神殿。

從很早以前，光明神殿就明白到雪域不會屬於它，也清楚的感覺到了法協一而再針對它的態度。但知道歸知道，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做。

其實也不單是光明神殿一家，其他的幾個有心於雪域信仰歸屬的神殿組織也都看出來，法協是不會真的把這一片信仰空白交出來的。所做的種種，無非就是吊著眾家神殿的胃口，騙一點方便罷了。

可就算都明白，都清楚，也沒誰敢拿法協怎麽樣。因為法協太過強勢了，不是哪一家神殿組織敢於正麵的，誰撞上誰完蛋。

這些神殿裏邊，最鬱悶的就屬光明神殿。法協的起家幾乎就是在它的眼皮底下完成的，而它卻在當時選擇的靜觀，有限的幾次行動也都是力度有限，才讓法協有了成長到今天的機會。

現在的法協，已經不是光明神殿以一家之力能夠撼動的，所以哪怕法協斬殺了它六個戰天使，又力保了墮落進階的禹誠希，光明神殿也還是忍下了這口惡氣。

現在雙方的關係就是，心裏邊恨得要死，表麵上還要裝出和睦的樣子，給別人看，給對方看，也給自己看。

雪域那些神殿成了最佳的溝通橋梁，有事沒事兒拿出來談談，省得尷尬。

這就是禁咒與區域傳送結合的威力，讓法協能以一家之力，對抗整個南部大陸聯合起來的壓力，而不落一丁點下風。

近幾個月，法協因為自身發展的關係，緩下了腳步，光明神殿在鬆一口氣的同時，也加快了開發沉冤沼澤的腳步，希望能夠以此彌補上在北方遭受的損失，也試一試能不能在發展速度上超過法協，以不戰贏下法協。

沒想到，剛剛從聖城抽調出精銳人手南下，法協就行動起來，並在轉眼間陳兵江北，做出即時南下的姿態。

如此精確的時機把握，讓這一任的光明大祭祀好一陣的驚愕無語。他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邊剛才把人手派出去，那邊法協就整好了隊伍，是巧合？還是……

濃濃的疑雲籠罩住聖城的上空，有資格知道兵力調動的幾個中層是人人自危，天知道已經被法協折磨到終日裏精神緊張的大祭司，會不會隨便的一個捕風捉影，就把自己拉出去，步了那諾頓騎士長的後塵。

幸好幸好！一條及時的消息傳來，驅散了凝結在聖城一天之久的愁雲。

穀雨死了，幸甚。

不管是誰幹的，誰殺的，也不管法協這次是衝著誰，隻要不是針對著聖城空虛而來的，就行。

不比光明神殿這邊稍嫌激動的反應，殘存的中部聯盟要冷靜得多，已經有過兩次針對的舉動，被還手一次也是很正常的。而且聯盟有聯盟的好處，就算法協真的打過來，大不了散夥各奔東西去，量那法協也沒辦法逐一追究。

相比之下，中央王庭就慘了點兒，供奉的兩個魔導師最近一段時間對法協的態度轉變很大，再不是一提法協就吹胡子瞪眼了，話裏話外也總是向著法協一些。下麵一些中層的法師力量，也有跟風的意思，經常三三兩兩的湊在一塊兒研究聚魔陣，弄得掌權者提心吊膽的，生怕被人和平演變嘍。

法協這在一動，嚇得中央王庭立刻整兵待戰，並在第一時間把大小魔法師都監視起來。畢竟誰都清楚，法協背後可是有個名正言順的領主在。憑借複興皇朝的名號，打下它中央王庭，應該是個不錯的南下途徑。

中部的三大勢力都是先被法協驚到，然後才知道了穀雨的死訊，反應激烈點兒也是有情可原，不過比起自由聯邦來說，他們的激烈就沒什麽看頭兒了。

因為地近白石的關係，自由聯邦是先知道了穀雨意外死亡的消息，然後才得知法協陳兵江北的舉動。這個順序一顛倒，所代表的意義可就完全不同了。

暴怒！報仇！

這是唯一的解釋。

報仇的對象是誰？魔法工會。

魔法工會在哪兒？自由聯邦。

在金屬風暴入駐自由聯邦之前，一直都是魔法工會在維持秩序治安，所以自由聯邦對於法師的力量有很深刻的認知。正是因為這份了解，讓他們更能體會到法協的強大。

數萬法師擎著的滔天怒火，絕對不是自由聯邦能夠承得住的，搞不好這幾十萬平方公裏的土地都要毀在魔法大戰中，存在了千多年的自由聯邦難免成為戰爭的祭品。

在一片恐慌中，做為自由聯邦兩大守衛力量之一的金屬風暴卻意外的選擇了沉默。

其實這次穀雨之死，金屬風暴算是半個知情人，因為在白石事變之前，火君正在跟金屬風暴的幾個高層抗議附魔賽點的事兒。言語間，也露出會在白石有所舉動的意思。

雖然未必就猜得到會是這麽極端的手段，但心裏多少是有些準備的。

按說金屬風暴跟法協的關係一向不錯，九霄與深藍之間的交情也非泛泛，給法協一個有限度的提醒應該是份內之事。可惜，九霄不在，幾個高層也習慣性的打算開個會，研究一番之後再表態。

這麽一拖，時間那還來得及，結果就讓毫無準備的穀雨被迫的死在了白石。

而外出挑選賽點的九霄還是在聽聞了法協陳兵江北的消息後，趕回團總部才知道了這裏邊的前前後後，隻氣得他一榮耀騎士都想罵人。

但，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法協如果真的非要南下跟魔法工會打起來，那他的金屬風暴也隻能狠下心，拚上全部身家，試試看，以金屬風暴的實力，究竟能阻住法協的腳步多久。

不過事兒是這麽個事兒，但心裏邊卻實在是不願接受，所以九霄就那麽一直冷著個臉，不出聲也不表態，由著那些死抓著權柄不放的老家夥們發愁去。

“團長，您就去勸一勸那深藍吧，這要真打起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何必呢！”

“別啊！您把‘代’加上，這讓人聽見多不好。”

九霄是上一任團長指定的繼承人，不過團裏的幾個高層一直不肯鬆口，隻承認他是代團長，也不肯放權給他。所以九霄才有足夠的閑餘，有功夫跑去深藍那兒湊熱鬧。這會兒逮著機會，當然要噓一噓了。

“這是什麽話，團長就是團長，什麽代不代的，聽著讓人笑話。”

都是老臉老皮的了，九霄的話根本就不具備殺傷力。

而且，如果法協真的打過來，金屬風暴也隻能做為魔法工會的陪葬品鬆掉，偏偏還又不能放手跑路的。這樣一來，手裏捏著多大的權力也變得毫無意義，自然的，也就沒什麽舍得舍不得了。

“其實我不說你們也應該知道，那深藍就是個瘋子，法協也是一路瘋瘋癲癲起來的，勸他？”

九霄搖了搖頭。

“難！”

身份得到了承認，本應該是件高興的事兒，可勸不服深藍，也還是沒意義，所以九霄仍然皺著眉。

“我就不理解了，整個法協也就穀雨一個頭腦清醒的，剩下的都是瘋子，你們偏偏把他弄死了，這不是找死麽？”

九霄的情緒有些激動，話說的有點過，好在非常時刻，也沒誰在意這個。加上他說的也是事實，法協的四個決策者，就穀雨一個能讓正常人理解和猜度的，剩下三個都是不能以常理推斷的極端人物。

“勸深藍的希望不大，還不如對魔法工會使使勁兒。”

九霄腦子也快，剛還頭痛，馬上就想到了迂回的途徑。

“不就是一個人嘛，至於他這麽大動幹戈？”

“一個人？那是法協的麵子！叫火君……是不是？我得認識認識，能捅這麽大簍子，人才啊！”

“團長，魔法工會能讓步嗎？他們跟法協可是不對付好久了。”

金屬風暴跟魔法工會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千絲萬縷，所以很清楚它跟法協間的矛盾衝突。

“不讓行麽，賠禮道歉，割地賠款，搞不好還得把參與的人都綁了送上，這能平息就不錯。”

“不會吧！那可懸了。”

魔法工會可都是眼高於頂，驕傲的主兒，讓他們賠禮道歉承認錯誤，幾乎是不可能的。

“完了，這仗是怎麽都得打了。”

九霄這兒沒轍，那金屬風暴就隻能等著了，幾個老頑固垂頭喪氣的轉身離開。

與自由聯邦的緊張惶恐不同，遠在大陸西北角的黑暗神殿這會兒卻是精神抖擻，一個個的摩拳擦掌，就等著天下大亂時，趁著火打打劫，挑一兩個落水狗欺負欺負，再看看能不能跟老冤家光明神殿算一算舊賬。

這離得遠就是好，不管它中部南部怎麽亂，乏人問津的西北角總是安全的，黑暗神殿的大祭司得意的笑出聲來。

“這提亞的未來，還真是值得期待呀！”

穀雨死了，但身死威猶在，整個提亞大陸都被他的死覺得亂成一團。從南到北，從西到東，所有人都在為穀雨的死而忙碌。

緊張的，擔心的，憂慮的，期待的，還有……羨慕的。

“如果……如果我也能死成這樣，就五馬分屍也認了！”

驚蜇愣愣的看著數萬人法師陣列，咧了咧嘴，冒出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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