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籃曲之深藍傳說

第十六章 神泣之地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使用空間傳送了，但深藍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這種千裏一線的感覺，剛剛還在極西之地，一轉眼居然就到了最南端的沉冤沼澤。看著許久不見的死神大殿，總是有種不真實感。

刹娜就更是不堪，飛的時候都沒見她怎麽樣，這一連續傳送，卻讓她暈了，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直比那些死靈騎士更像亡靈。

不過，比起旁邊倚著牆的天臣，刹娜算好太多了。

從深藍出發之後，天臣每天都要抽出大量時間冥想，為的就是及時覺察深藍攜帶了那幾個空間標識，以便在深藍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結果，連續的兩次超遠距離傳送，讓天臣幾乎耗盡了體力，雖然有數百名法師提供魔力，但精神和體力上的消耗還是很嚴重的。

在這之前，天臣還沒試過連續三次的超遠距離傳送，也不清楚自己的底限，還好運氣不錯，勉強撐了下來。當然了，這也是被小九逼得，不得不盡全力。

如果那個瘋瘋癲癲的家夥真的惹了禍，深藍和天臣就要負上全責，所以明白事情重要性的天臣才會拚了命也要趕回點時間來。

隻是……

“導師，這……這兒不好笑。”

這一段時間，法協與死神殿的合作非常愉快，互有裨益的聯合方式讓雙方的關係非常融洽，加上師徒情份，所以深藍說話就沒有太多顧忌。

“我從不開玩笑。”

灰暗的臉色更添了幾許嚴肅，讓深藍找不到懷疑的理由。

“他……他怎麽就穿越了呢？”

與所料不同，九郎沒有惹下那天大的禍事，但也沒安安靜靜的。

“算了，各有各的緣法，沒惹出事兒來就知足吧。”

天臣難得的感性起來。

“那個……導師啊，他自己一個人穿越過去，還能回得來麽？”

事情已經發生了，深藍也隻能選擇接受，這會兒應該擔心的是九郎的安全問題。

“屍骨位麵是什麽地方你也知道，沒聽說過有誰進去了還出的來。”

巫師長的話，直接絕了深藍尚存的萬一的念頭。

“我們能幫上忙麽？”

異位麵的穿越之旅，讓刹娜動了好奇的念頭，就想借著營救九郎的機會，過去看看。

“屍骨位麵又被稱為神棄之地，一直都被做為最終的流放之地，別說你們幾個，就是神去了那裏，也沒可能活著出來的。”

巫師長直接把話說死，省得深藍幾個再亂動心思。

“其實……他應該已經不在了吧。”

天臣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大家都明白，但又都不想承認的實話。

神棄之地是這邊的說法，屍骨位麵的另一個稱呼更能彰顯出其恐怖之處，神泣之地，讓神也要為之哭泣的地方。

在極少數有關於屍骨位麵的傳說中，都一致的給出了極端的評價。無論哪一個空間位麵不幸與其接觸，結果都是一樣的淒慘。

算起來上一次提亞遭難還是比較幸運的，因為生命女神的及時出現，沒讓災禍擴散蔓延開，但也為此損失了千多萬人口，更折去了整整一代的極道強者。就連存心躲避的光明神殿也都遭到相當的打擊，生命神殿更是一役盡沒，連個傳承都沒能留下來。神泣之地，名副其實。

“你也快到那一步了，有些事情也該你知道了。”

巫師長突然的一句，讓深藍一點也摸不著頭腦。

“說起對屍骨位麵的了解，死神殿絕對要超過任何人，也正是因為這份了解，讓我們這些老家夥知道了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

不管怎麽說，九郎畢竟沒有惹下大禍，深藍幾個也就不急了，能夠安下心聽老巫師長講古。

“成神之路是什麽，想來你是清楚的。”

深藍從來沒有刻意的對新認的導師隱瞞什麽，所以巫師長知道深藍現在應該接觸到成神之路的秘密了。

“神是什麽？”

“神……不知道。”

整天的研究和琢磨，反倒沒去想過這應該是最簡單最基礎的問題，所以深藍隻能搖頭。

“所謂的神，就是利用法則逃脫法則，最後卻還是被陷在法則之內的一群特殊存在。”

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讓深藍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言語。

“第一個神，曾經是整個世界的主宰，但四大上位主神的歸位，等於是在神的世界，建立起了新的法則秩序。”

這麽一解釋，前麵對於神的定義就合理多了。

第一個成神的，因為沒了製約，就可以憑借無可抵敵的實力，縱橫整個世界，成為主宰也在情理之中。但當生命女神阿奈爾、死神冥斯德、光明神王艾斯菲德爾、黑暗女神埃德倪娜，這四大上位主神依次出現之後，憑借著各自對輪回法則和時間法則的掌控，重新在神界建立起了法則秩序，就再沒有哪一個神能夠憑借實力縱橫無忌了。

當然了，新的秩序的建立，必然要經過血腥慘烈的戰爭，而且還是神之戰爭。

已經逃脫了自然法則的諸神，麵對著來自於法則掌控者的製裁時，才忽然發現，法則還是法則，但威力卻全然不同了。

生死輪回，光暗湮沒，絕對的力量麵前，不存在任何有效的抵抗，四個新神攪亂了整個神界，讓一杆老牌大神苦不堪言。也正是因為四神的超凡表現，才讓諸多空間位麵知道了人類世界的存在。

不存在於任何史料，也幾乎沒有任何機會聽聞的秘辛，讓深藍和天臣聽得目眩神迷，刹娜卻沒什麽反應，再加上長途跋涉的困倦，讓她也沒心情繼續聽下去，於是就倚在深藍身上安靜的睡了過去。

知曉了自身實力的同時，四神也認識到了應該承擔的責任。從原本無意間的整理，變成了有意識的規範整個神界秩序。

跨空間的神之戰爭持續了不知多少年，數不清的神折在四神手中，就在這無盡的戰爭中，諸神們開始對自身，對三大基礎法則有了更深刻的認知。然後在這個基礎上，達成了共識，承認了人類世界四神的地位，尊其為上位主神，其下是實力強大的中位神，以及剛剛步入神階的下位神。

至此，人類世界終於成為了各空間位麵共同承認的主世界，諸神也紛紛把關注的目光放在這個世界裏，看看誕生了四大上位主神的世界究竟有什麽不同之處。

任何時候都有死守舊規則的一些頑固份子，即便是大部分神已經承認了新的神階法則，也還是有少部分死活不肯接受的。

或許是累了，或許是厭煩了，也有傳說是四大上位主神彼此之間產生了矛盾，反正是新規則誕生之後，很少再有他們四個親自出手的時候，剿滅舊勢力的戰鬥，也都是那些中位神出的手。

因為種種的原因，對待戰敗了神，多是選擇了流放，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不約而同的把流放之地選成了屍骨位麵。

“這就是神棄之地的來曆，無數年間，持續不斷的流放，讓那裏成了生者禁地，就算是神去了，也是有死無生。”

“生者禁地……難道說神棄之地的那些神也都是死著的？”

幾次聽到生者禁地，深藍忍不住問了一句。

“成神之路其實有兩條，永遠的活著，和永遠的死著。”

前前後後所有的話，都不及這一句來的震撼，有心於此的深藍和天臣兩個都呆在了那裏。

“成神最基本一條就是逃脫輪回法則的製約，要麽永遠活著，要麽就是永遠死著，或生或死都是一種存在方式，隻要不輪回，就會一直存在。”

“好……好像明白了點兒。”

聽到這兒深藍才反應過來，這些看似神奇的理論，與自己理解的那一套有很多相似相通的地方，隻是更加細致周到。

“所有神棄之地的神，都是死著的神，之外的就都是永生了，哦當然了，死神殿下除外。”

深藍很意外的發現，死神殿上下對於死神並不像其他神殿那樣完全的信仰，反倒更像是一種尊重，不過這種事兒沒法兒去問，也隻能留在肚子裏暗自猜度。

“九郎過去了你們也就不要再想了，就算還存在，也不會是他了，死者一族對生命的仇恨是不需要理由的。”

巫師長絕對是好意的勸慰，不過這話卻讓深藍和天臣強忍著肚痛不敢笑出來。做為旅者的九郎，不可能會因為自己身份的變化，而改變多少的立場觀點，更不會因為什麽死者對於生命的仇恨，去怎麽怎麽樣的。

不過這事兒不方便跟巫師長解釋，也隻能忍著笑點頭接受了。

“你們兩個的天分都不錯，沒準兒有希望走上成神之路，所以我才說這些給你們聽，記得不要傳出去。”

“呃……是，導師。”

深藍愣了一下，才躬身一禮，目送巫師長緩緩離開。

“你有機會，我怎麽也有機會啊？”

直到巫師長的身影徹底消失，深藍才轉過頭來問天臣。

“不知道。”

這事兒深藍和天臣已經研究了不知多少次，雖然未必就非要成神，但做為必要的了解也是應該的。可研究來研究去，也找不到深藍的機會所在。

“利用法則逃脫法則，可我隻會水係魔法呀，拿什麽？憑什麽？”

不隻是巫師長，在這之前，契約神送還淺藍的時候，也說過類似的話，所以怎麽也想不明白的深藍快要鬱悶死了。

“問不就知道了。”

剛剛醒來的刹娜插了一句。

“不會很複雜，應該就是思路的事兒，轉過來就能明白。”

“對。”

天臣理解深藍的意思，隻是他也幫不上忙。

“哎呀，反正也不急，你還真要成神怎麽著，既然沒事兒了就趕快回去吧，穀雨不定急成什麽樣了。”

附魔的事兒現在都壓在了穀雨身上，涉及到整個提亞職業格局的大事兒，他一個人還真夠撐的。

“那個……成不？”

其實刹娜不說深藍也知道，但能不能馬上回去還得看天臣，他恢複不到，就隻能繼續等下去。

“從白石走吧，路上應該就可以了。”

天臣可不比深藍的體質，超遠距離的空間傳送更不能勉強。

“也好，我也想再去看看白石。”

費勁辛苦，幾死幾生守下來的地方，深藍也很關心，正好借這機會去看看。

“聽說變化挺大的。”

刹娜也來了興致，扯起深藍就要走。

“不至於吧！總要等天亮啊！”

“你怕黑？”

刹娜一臉驚奇的看著深藍。

“還是……你怕？”

質詢中帶著些許鄙視的目光轉到天臣那兒。

“我不怕。”

深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天臣一本正經的回答給噎了回去。

“那還等什麽，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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