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籃曲之深藍傳說

第十九章 動亂之夜（上）

隻差一步，已經走到隻剩下一個儀式的時候，居然還是放棄了成為戰天使的機會，而去選擇了進階墮落天使，更還是發生在聖城，在神殿的核心競技場中，這樣的諷刺就算再怎麽豁達的性子，也著實難以容忍。

說實話，這一任光明神殿的大祭司已經算是比較和緩安靜的人了，連帶著光明神殿的行事風格都變得溫柔了許多，少去了曾經的咄咄逼人。

不過，即便放棄了諸多的強勢手段，更一再的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另外的地方，而不是勢力之間的拚鬥，但光明神殿還是以超越了其他諸多競爭者的速度，進一步的發展而拉開了更大的優勢。

在時間與空間的坐標軸上，命運為我們畫出了怎樣的的一條輪回曲線，無數條過去融匯成曆史，茫茫多的點的現在……我們如何從中找到未來？

掌握著時間法則中光明力量的大祭司，以幾近逆天的大預言術，為光明神殿指引著前進的方向。聽著似乎很不可思議，不過細究起來卻也有跡可循，時間法則與輪回法則奇妙的一個交匯，就給了光明大祭司模糊的預言的能力。

這個秘密是絕對一級的，從來知曉的人數，不會超過三個，唯一一次的例外，是在不滅皇朝建立的時候，當任的大祭司與皇朝的王者之間進行了一次隱秘的接觸，直接緩和了兩者之間的緊張關係。也才有了之後的覆蓋了整個大陸的封印儀式。

不過，預言終究不是能夠真切把握的東西，曆屆的光明大祭司也不是都擁有預言的能力，因為大預言術需要涉及兩大法則，條件算是比較苛刻的了。

這一次的預感，在禹誠希身上得到了證實，可惜，因為預感而做出的補救不但沒起到效果，反而更搭上了麵子。

在已經得到了進階戰天使的機會的時候，居然還是選擇了放棄，選擇了墮落，這對光明神殿的打擊，對同為競爭者的聖騎士們的打擊，實在不輕。

親眼目睹，親身感悟的騎士長諾頓硬是好半晌沒反應過來，隻會傻傻地站在那兒，張大了嘴巴不知該說些什麽。

“真的很遺憾，不能與各位同事了。”

不甚厚到的禹誠希還在以真誠的態度，說著諷刺的話語。

“你……這……”

諾頓怎麽也理解不了，努力了半天，也不過撐出兩句磕磕巴巴。

“閣下的厚愛，隻能說抱歉了，天意弄人。”

在擊倒競爭對手的那一刹那，禹誠希終於壓製不住黑暗的力量，就在擂台之上，瞬間爆發，完成了進階。就實力而言，這會兒的禹誠希要遠遠超過競技場中的這些聖騎士，但因為剛剛進階的緣故，體內的黑暗力量耗費了許多，再加上光明力量的壓製，使得他也就能穩勝不超過十人的數量。

之所以沒有選在第一時間突破出去，是為了迷惑對手，幾句虛偽的客套，加上突然墮落的衝擊，讓正個競技場中的聖騎士們無法在第一時間做出合適的反應。

如果禹誠希直接就選擇動手的話，因為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這些個聖騎士必然會條件反射一般的做出反擊和圍攻，而言語一緩，就讓每一個目睹者有了個動念的時間。這一想，就猶豫了，就不會按著武者的直覺去反應了。

為什麽都成功了，還要選擇墮落？為什麽要放棄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要選在這裏？為什麽諾頓騎士長沒有下令……

無數的疑問充溢在聖騎士們的心裏，而隨後的一個念頭更進一步阻住了他們的腳步。

“那可是墮落天使，隻有戰天使才能對付的敵人，自己上去……”

一念之私，就給了禹誠希最好的機會。

頓足借力，鬥氣爆開，帶出一串殘影，禹誠希終於開始了逃亡之旅。

深藍安排的接應不可能潛到神殿裏邊來，所以禹誠希隻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衝破神殿的圍殺，到了外邊才會有接應的人手。

競技場位於光明神殿的中後方，約好的接應位置是在左邊，禹誠希就需要衝出半個神殿的距離，這一路上處處的都是敵人，第一時間爆開全力的話，就沒有餘力應付後麵的廝殺，所以禹誠希就沒有直接撐開進階得來的墮天使之翼，而是靠著一雙腳，用跑的衝出了競技場。

用了點兒心機，就避免了在競技場裏的拚命，但也給了外邊其他聖騎士和祭司們一定的反應時間，得失參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純粹的黑暗的力量，在這個光明的領地裏肆意的爆發出來，沒可能不被人知曉的，更何況進階的時引發的瀆神詛咒，讓大光明結界瞬間灰暗下來，是在明顯不過的警示了。

結果就是剛剛衝出競技場不過十幾米遠，就不得不張開了漆黑的羽翼，一掠而起，以極快的速度，向著神殿之外飛去。身後邊，是漫天閃爍的神術光芒，華麗之極。

同一時間，整個的聖城忽然間就亂了起來，原因千奇百怪，但效果卻是一樣的，讓因為結界的變化而聚集起來的護城騎士團疲於應付，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趕到神殿去。

躲在民居裏等待消息的刹娜三人吃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理解這是怎麽了。一個墮落天使的進階，怎麽也不至於引起這麽大的變亂，太不合理。

不過，亂起來的話，接下來的行事就方便了，所以也隻是對視了一眼，就各自準備起來。

這會兒的禹誠希可是不大好，匆忙趕回來的諾頓帶著不下五百的高階聖騎士，這會兒剛好用來收拾禹誠希，彌補了神殿裏祭司過多，反應速度慢的缺點。

大光明結界對黑暗力量壓製的很凶，禹誠希不敢飛的太高，隻能貼著地麵狂衝，為了不減速度，一些中低階傷害不是很高的神術，就直接用身體抗了。

一邊飛一邊還在慶幸，虧著祭司不像法師，擁有大範圍強傷害法術，也要顧忌神殿建築，有些手段需要斟酌著用。這才讓他機會不會太過渺茫，隻是每當前麵出現聖騎士的時候，禹誠希總要拔高身形，免得被纏住，拉下速度。

但每次提起高度，就會被苦等機會卻找不到目標的祭司們狠狠的照顧一番。能在聖城任職的光明祭司，就沒有哪一個是弱手，精神力修為各頂各的變態，隻要能看到禹誠希，就能夠鎖定命中。雖然因為時間關係，放不出高階的神術來，但就算低階的，數量多了也不好受。

繞過洗禮池的時候，迎麵衝過來十幾個聖騎士，禹誠希隻好一振雙翅，把高度提到六米左右。沒想到這一波聖騎士反應極快，不過揮舞了兩下翅膀的時間，就搭好人梯，及二連三的人體炮彈呼嘯著衝了上來。

這會兒速度就是生命，前麵攔截因為準備不足，還有突破的希望，但後麵能跟上腳步的，都是狠茬子，稍一耽擱就要送命的。

所以禹誠希隻能再一次提升，飛在了十米的高度上。這一來，靶子就再明顯不過了，瞬息之間，不下百多枚聖光彈重重的擊在後背上，一口鮮血噴出，人也摔了下去。

不過運氣還算不錯，沒直接扔在地上，而是被一個及時趕過來的聖騎士接住了，因為雙方的速度太快，一時反應不及，什麽動作都沒有，就那麽直直的撞在了一起。

聖騎士是小強，身體強度沒的說，但比起二次進階的墮落天使，自然要落了下風，所以禹誠希沒摔怎麽樣，反倒因為有人墊了背，免去了傷上加傷。

“咳咳，謝謝啊。”

衝撞的發生太過突然，下麵那位墊背的仁兄根本沒有準備，所以被撞的有點慘，禹誠希不過咳了兩口血，還有心情答謝，而下麵那位卻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有不斷抽搐著的手腳證明他還活著。

繼續向前衝，意義已經不大了，片刻的耽擱足以讓前麵的空當被堵起來，不能去冒險，要換個方式才行。

“啊哈，讚美光明神。”

洗禮池不是憑空來的，光明神殿也沒有水係法師，自然是要有河渠通道的，剛好之前閑來無事的時候，了解過這池子的構造，曉得下麵有一個通往牆外的溝渠。

雖然困難了點兒，但也總是機會，禹誠希決定試一下。

收起張揚的黑色羽翼，一頭紮進洗禮池，屏住氣，開始在池底摸索尋找。

後麵的追兵趕過來的時候，池水才剛剛平靜下來，應該說是立了功的肉墊還在那兒手舞足蹈，還是不能說話，情急的祭司們直接塞了塊兒一縷晶石給他，沒成想這一下反倒暈過去，沒的問了。

“跑不遠，追！”

洗禮池附近光禿禿的，沒個藏身的地方，所以追兵們也沒停留，直接向前去了，剛好又錯過了池底的禹誠希，掀開溝渠柵欄時帶起的水花。

這一上一下的，顯然是不可能找得到，莫名其妙的人就沒了，急得一眾人等沒頭蒼蠅一般的四處亂撞，仗著地方熟，把每一個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個底朝天。

上麵的熱鬧，下麵的也沒清閑嘍。

多年沒有清理的溝渠實在不適合潛遊，就算身體素質強悍，又有鬥氣支撐，遊個幾百米沒問題，但若是連帶著還要負責開路，負責清理淤泥，這就有些太難為人了。

“我呸，還洗禮池，臭成這個樣子，能洗出什麽東西來！”

即便以禹誠希的涵養，也有些受不住這溝渠裏惡臭的淤泥。

清澈甘美的洗禮池一向是光明神殿的驕傲，時刻被神力灌輸著的池水是給與信徒們最好的賞賜，但就算神力顯然也是照顧不到這陰暗的溝渠的，裏邊髒些臭些也是在所難免。隻是難為了禹誠希，穿著一身板甲，還要練五百米潛遊。

召喚墮天使之翼，加上幾次使用湮沒，禹誠希的黑暗力量消耗的很多，為了一會兒還有餘力繼續飛，隻能小心著換成鬥氣開路，難免的要發出一些震動。本以為水流可以緩和掉，沒成想突然出現的一塊巨石壞了事兒。

比起淤泥來，巨石的反抗要激烈得多，雖然也被轟碎了，但反震的力道和聲勢，直接穿過七米厚的地麵，被正在上麵撒潑的搜索隊察覺到了。

萬幸，第一個感覺到的家夥是個慢性子，雖然不笨，但反應速度卻不行，直到震動結束，禹誠希遊走了，他才想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兒。

“下麵！騎士長！他在下麵！”

“下……洗禮池！混蛋！”

沒能在競技場把禹誠希留下，已經讓騎士長諾頓很是惱火了，追丟了人更是火上澆油。這一急腦子還靈光了，一句下麵，馬上就聯想到是在洗禮池那兒追丟的，直接確認了下來。

騎士與祭司的組合用來挖地三尺，效率也相當的出色，知道不能讓禹誠希跑嘍，更知道這很有可能就是一次或上位，或進階的大好機會。

所以，在場的聖騎士們都發了威，好像那鬥氣就不是自己的，一個個拚了命的往地上砸。什麽石板石柱，什麽土塊岩層，通通不是問題。祭司們也不甘於旁觀，聖光彈無效，那就光劍加上神聖衝擊，一樣泥土翻飛。

下麵的禹誠希可倒了黴了，地麵的傳導效果相當優秀，一次次的震動幾乎全能感覺得到，雖然有水流緩衝一下，但耳朵，眼睛這樣脆弱的地方，還是被一陣陣的壓力刺的生疼。

氣悶的感覺也越來越重，不斷迸裂的渠壁也一再的提醒，這暗渠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禹誠希很不理解，他想不通前麵那些個墮落天使都是怎麽逃出聖城的，按說大家的情況也都差不多，實力更是不相上下，怎麽自己就混到這個地步，像隻老鼠一樣躲在暗溝裏，還都被人逮到猛砸。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死這兒的話，可算丟人丟到家了，也實在委屈。

“該死的光明神，該死的黑暗女神，該死的法協，該死的深藍，該死的援兵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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