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宿

第二十八章 實驗

　　

　　輾轉過了數天之後，布朗和斯芬特四個人才被帶到一個秘密地方，說它秘密，完全是因為這個地方如果沒人帶路，從地麵上是找不到的。

　　

　　群山環繞之中，還要靠一條蜿蜒的公路才能進入，這個地方就位於山腹之中。

　　

　　這四個人沒有一個是地理學者，當然也認不出這塊山脈到底在哪個地方。

　　

　　

　　“你們四個平時幹的活，我們都很清楚，現在你們分別給我做一次試驗，就用這些工具，”隨著一個說話聲響起，接著有人給他們鬆了綁，好在一直都不是很緊，否著這麽長時間，很可能肌肉壞死。

　　

　　工具都擺在他們麵前，統統都是他們日常使用的那些，甚至還有他們的一些生活用品，因為比較古怪，特工們摸不清有沒有用，也一起帶來了。

　　

　　“拿誰作試驗？要知道這種儀器可能會對人腦有傷害，好比讀寫磁盤的磁頭，每一次讀寫就是損傷一次磁盤，”布魯醫生看著對麵那個發號施令的家夥，這人倒沒有什麽掩飾，一幅大眾臉孔，身子矮小敦實，他很懷疑對方懂不懂醫學。

　　

　　“這不用你們擔心，有的是第二天送上法場的死囚，好了，先生們，如果你們沒有意見，拿起自己熟悉的工具，會有人帶你們去不同的試驗場，另外，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那些凡是願意進行實驗的，都可以改判無期。”那人吩咐完，轉身就走了，這幾個都是最下層的工作人員，沒有太多價值，頂多當免費勞工使用，不值得他費心。

　　

　　四個醫生半信半疑，雖然犯罪事件還頻頻發生，但很多國家都沒有死刑的規定了，而且就算執行死刑的，也都是被安樂死。不過那人算細心，知道這些醫生雖然表麵看來經常見到死人，心比較冷，實際上更珍惜生命，所以說了後麵的話，告訴他們你們其實是拯救了他們，而不是殺害他們。

　　

　　這也是通盤考慮的做法，一點細節都要考慮到，包括這些醫生的心理活動，以免他們操作出現失誤等。這是對待科研工作者不同的待遇，要是其他任務，執行對象是其他人，可就沒這麽體貼了，美國對此有很深的傳統，甚至因此可以庇護惡魔。

　　

　　

　　布朗被分到101室，這裏有一個被捆綁在試驗台上的可憐家夥，沒有麻醉，因為他們得到的資料就是必須在清醒狀態下提取思維信息，否則往往零缺不全。

　　

　　既然是自願，為什麽要捆綁了，布朗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跟進來的衛兵。

　　

　　“這些都是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有運毒者， 連環殺人狂，變態等等，我們不允許寶貴的試驗人員受到任何一點不必要的威脅，”那衛兵倒是有禮貌的很，直接給他解釋了。

　　

　　“好吧，我需要一點幫助，你聽懂我的話了麽？”布朗說的是英語，但他不敢肯定這個可憐的家夥能不能聽懂。

　　

　　那人沒有出聲，隻是點了點頭。

　　

　　“被注射了暫時性致啞藥，防止幹擾工作，”衛兵這樣解釋說，不過布朗心裏更擔心了，這不是故意阻止交流麽，也許他是個完全無辜的人，不過好在自己明白，這種讀取隻會造成類似昏睡一般的感覺，基本上如果體質健康，休息幾天就會好，畢竟大腦也是有自愈功能，能部分修複某些損傷，這和隻會磨損的磁盤有根本的不同。

　　

　　布朗醫生拿起自己常用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樣耳機式樣的儀器，把它套在早已被全身固定的“囚犯”頭上，然後連接到一個圓盤狀儀器上，打開電源開關，上麵的小屏幕就開始自動顯示讀取進度，儼然平時遊戲裏讀取一般。

　　

　　那衛兵雖然受過嚴格的培訓，但此時麵對可能是科幻一般的場景，也控製不住情緒的激動，畢竟真正冷靜的家夥，還不知道得花多少時間才能培養一個，哪能遍地使用。

　　

　　“試驗這樣就開始了？當進度條走到最後，那人腦中的思想是不是就被讀取完畢了？這樣豈不是可以用於偵訊中？”這衛兵思考角度就是不一樣，哪去想什麽保存生命，長壽之類的，直接用到自己的那行業中去。

　　

　　“完全不可能，這句話是錯的，但基本上不可能卻是正確的，如果你不理解的話，呆會就明白了，”布朗醫生當然知道，任何一個剛看到這些東西的人，都會有類似的疑問。

　　

　　“什麽意思，你快點說，”那衛兵一看進度條慢的和螞蟻差不多，搞不好得弄一天半夜的。

　　

　　“好吧好吧，”布朗還是有點害怕，萬一這家夥不守規矩，“因為人的思想千變萬化，我們讀取的這個主要是他腦子中最穩定，也是最核心的內容，同時還包括了一些當前思考模式，也就是動態思維信息，但你要知道，一個人的記憶，他可以隨便自己編造，而且可以瞬間轉換。

　　

　　我們根本捕捉不到那麽多，隻是能夠捕捉那些標明他自我存在的那些信息，以及他常用的思考規則，雖然這些同樣看起來非常有用，但真實性如何完全無法辨別，比如每個人心中都有很多欲望和幻想的情景，你無法辨別哪些是他做過的，哪些他沒有做過，若要一一分析，這成本遠大過真正調查了，得不償失，而且會被很多錯誤誘導，人的思維太複雜了，比如現在你就可以幻想和一個女明星上床，具體環境和地點，時間，對象，一切符合事實的根據全都有，我們也能讀取到，但怎麽辦？把你抓起來，還是查查是不是有過這回事？不可能，人腦中這種類似的場景，一天就有上千甚至數萬個，不過如果特別重要的人物，倒是也可以這麽辦，隻不過你們要隨時提防他改變想法，比如原本記憶牢固的密碼，當他念頭一改，可能出現類似的幾個，甚至上千個，就這麽簡單，”布朗醫生趕快解釋道，這些東西其實小冊子上都有，隻不過這個衛兵看不到那些東西。

　　

　　“好吧，不過你們每次幹這活，都要等上一天？”衛兵問道。

　　

　　“不，這裏是一個提醒器，它在讀取完畢後，會自動關閉儀器，並撥打我的手機，或者發出鈴聲等等。我甚至可以出去旅遊一趟再回來，當然得保證病人不會被尿憋死，”他看看那個可憐的家夥，下麵似乎沒裝導尿管等東西。

　　

　　衛兵聽懂了他的意思，隻好捏著鼻子，給那家夥下麵接上專用衛生工具。

　　

　　“我們可以去休息一陣，隻要輪流注意他的精神狀況，不要出現未知的情緒紊亂，就能成功了，你們確定，安慰好他們了？”布朗醫生又多問了一句。

　　

　　“放心吧，如果是別的試驗，可能不會這麽麻煩，不過這是關係到精神科學方麵的，需要試驗者從肉體到心靈的完全配合，我們不會漏掉這點。”衛兵喊來了三個服務人員，命令他們輪流盯著，雖然攝像頭也能看得很清晰，但有一點是確定的，實驗者如果看不到人，情緒就很難穩定，因為他不知道萬一出事，誰來立刻幫他把東西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