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宿

第十六章 通車

　　江明宏除了日常工作之外，多了一個聯姻的任務，這讓他更是勞碌不堪。相比之下，薛雲楚現在清閑地多，幾乎無事可做，看書，幾秒鍾便掃描完的內容根本占用不了什麽時間。



　　薛雲楚除了每天關注一下薛影在那邊進行的研究工作之外，多數時間都讓芯體處於待機中，以盡量減少生體能量的消耗。於是別墅裏工作的仆人經常能在收拾房間時，看到他在書桌前一坐便是數個小時不動。



　　在這種平常的日子中，對薛雲楚來說，時間流逝的更快，正如以往執行潛伏任務一樣，一年時光又是匆匆而過。意外事件發生的概率總是很小，這一年中也沒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到他們身上，同樣也沒有好運降臨。在這一年中，他應付最多的外人，便是通過江明宏認識了他的那位國王，崗地·烏爾斯。



　　作為一個國王，在這個國家裏烏爾斯能做的事情卻非常少，遠遠比不上江明宏的工作量。因此他有空閑下來，便與這位博學，甚至在短暫時間內便通曉了當地土語的學者進行交談，以打發多餘的時光。而江明宏聯姻的事情，在這一年裏的進展倒頗為順利，應付一個沒有多少見識的女子，對江明宏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非洲的部族自古便有聯姻的傳統，聯姻的對象自然是更強者，至於這個強者到底是不是他們本族，倒沒有什麽限製，這僅僅是在長期爭鬥中產生的規則而已。但國王烏爾斯一直還沒有明確表態，隻是沒有限製他們之間的來往而已。







　　“今天是我們這個國家，第一次與外界有了快捷的通道，我的臣民們，請記住這個時刻，他將是我們王國步入現代國家的一個曆史紀念日。”崗地·烏爾斯興奮地滿臉通紅，作為七十歲的國王，他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麽高興了。同樣作為一個見識過現代國家的國王，他是希望發展自己國家的。然而無情的現實打破了他的幻想，在遇上江明宏之前，沒有一個國家和公司，對他提出的援助要求有過實質性的幫助。他最後明白，一個沒有任何自然資源的國家，連給別人剝削的資格都沒有。即使那些自然條件要遠超過這裏的黑非洲國家，還遠遠落後於其他各大洲。更何況單靠他一個步入暮年的國王，想要改變一個幾乎還處在原始社會的國家，簡直是不可能的。在交通封閉，缺乏可供開發的礦產資源前提下，是沒有國家來這裏投資的。



　　典禮台下麵，圍住了大批的人。他們一個個仰頭看著自己的國王，很多人還不明白國王說的是什麽，但並不妨礙他們高聲歡呼。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但他們並不能親眼看到，那裏停著一個龐然大物，還不住地發出震人的聲響。這便是乍得阿貝歇，到烏爾斯酋長國首都吉米利爾斯特鐵路的通車典禮。這個典禮舉行的地方便在新型車站前麵的廣場。到來的人實在太多，以至於整個車站根本容納不下這麽多人。維持治安的工作，便交托給了王室衛隊，盡管他們配備著極為落後的武器，但對於這些普通人還是有著足夠的威懾力。



　　江明宏和薛雲楚同樣坐在主席台的後麵，聽著老國王的講演。對於老國王的心情，他們完全能夠理解。作為一個在生命最後階段看到自己國家騰飛希望的人，會這樣激動是非常正常的。



　　“這位便是全力資助我們建設起這條希望之路的人，來自同樣古老文明的江明宏先生，他應當獲得我們國家每一個人的敬重。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將這位先生的樣子牢牢記住，他是我們國家曆史上第一個真心幫助的我們的外族人。現在請我們最尊貴的客人，江明宏先生為這個曆史性的時刻作一次偉大的發言。”烏爾斯國王的話音剛落，江明宏便站了起來，他自然地接受著下麵人的注目。這種目光他早已習以為常，沒有任何不適的表現。



　　“這裏，是我們人類共同的發源地，他應當擁有更美麗的麵目，為了這個目的，我將貢獻出我所有的力量，來改善你們的現狀。我尊重你們，是你們發源了偉大絢爛的人類文明……”江明宏按著早已背下的發言稿說道。



　　注定要令江明宏失望的是，除了少數幾個人以外，絕大多數的黑人觀眾們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麽，盡管江明宏已經用了當地的土語來背誦。不過他並不在意下麵這些人無動於衷的反應，這種講話僅僅是敷衍場麵而已。



　　一番喧鬧之後，國王和江明宏一起正式給將要通行到阿貝歇的列車剪彩。隨行的還有他的那些大臣們，他們中不乏有人以畏懼的目光看著這個前所未見、吐著白霧的龐然大物。



　　國王和他的大臣們，在乘務員的安排下，順次進入貴賓車廂，江明宏同樣坐在國王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所有人都默認了，國王旁邊可以坐著一個異族人的現實。



　　列車啟動後，慢慢加速，鐵軌兩旁的綠色飛快地倒退。除了國王和江明宏的隨從外，其餘的人或多或少地表現出了好奇，不住地通過兩旁的窗外向外張望。在阿貝歇停車後，他們受到了許多人的圍觀。江明宏並沒有下車，他可沒有其他那些人的興趣。在阿貝歇火車站停了半小時後，列車便啟動開始返回。



　　一來一回花了十多個小時，直線距離並不長，但這是鑿透數座山脈、架了無數橋梁換來的，正是一座座山脈和裂穀，將這個國家與外麵世界隔絕開來，或許這也是一件幸事，起碼他們的國民沒有遭受過奴隸的命運。



回到首都後，國王感到頭有些發暈，短短地說了幾句後便讓所有人各自返回自己的住所。

　



　　薛雲楚將這一天來所有人的表現都記在眼裏，對於第一次看到外麵世界的人來說，這一天受到的震動比他們一生加起來的還要多。



　　“經過這次事件，那位遲遲不決的國王，這次應該下定聯姻的決心了。”薛雲楚想起剛剛老國王激動地不能控製自己表情的表現，這種聯姻的事件，在自己看來，是一種最普通的行為。如果他想繼續要江明宏為他們國家效力，那對他的這種請求肯定會答應，根本不用花費太多心思。



　　“希望如此。”江明宏沒有什麽喜悅的表現，對於自己將來的妻子是一位外族人，他還是有些芥蒂的，不過一貫的服從讓他不能反對薛雲楚做出的決定。



　　“火車已經通了，下一步可以開展大規模的建設，但這個過程不會那麽順利，可能又會有麻煩。從我們來到這個國家到現在平靜了兩年，所有積澱下的風險到了爆發的時候。”薛雲楚提醒道。



　　“現在一切工作都在正常軌道上行進，如果出現意外情況，還是很麻煩的，不過我想應該不會有人來故意找我們的麻煩，畢竟我做的事情沒有影響到任何一個有勢力集團的利益。而這個國家那些守舊又愚蠢貪婪的家夥，早已被我收買，相比在外麵的商業談判相比，這裏的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多數人心思單純得很，和他們打交道，實在是容易得多。”江明宏想了想，沒有看到風險的存在。



　　“葛朗倫特在這兩年的表現還算正常，不過你很久以前讓他發展新成員的事情，他似乎進行得很慢，這件事情上，可能會出現問題。”薛雲楚想想那些送來的報告，覺得這個地方是最容易出現問題的。畢竟江明宏與葛朗倫特長久保持聯係本身，便是足以讓人懷疑的一件事情，假如葛朗倫特所做的事情暴露出去，會造成不少麻煩。



　　葛朗倫特隻是他們的外圍人員，雖然獲取一定的信任，但薛雲楚並沒有把最保密的通訊工具交付他使用，因為不能保證他的絕對忠誠，而腦波通訊器則是少數幾個遠遠超出這個星球科技的東西之一。



　　“今天就暫時談到這裏，你似乎很疲勞，先去休息。另外，明天將我們很久之前便製定的核電站計劃，提交給老國王批準。有了足夠的電能，其他的工業才能發展。我想這點，這位國王應該能夠充分理解。”看到江明宏臉上有些困倦之色，薛雲楚便中止了這次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