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林寶駒衝著來人叫道。
能夠施展騰術邀遊於九天之上的人並不多,林寶駒很快認出了那人就是丹青生,隻是沒有想到丹青生竟然這麽快就出現在了靈隱山。
丹青生雖然並非一方勢力的主人,但是在護靈人之中也儼然是宗師級的人物,廣場上的道士也有人聽過丹青生的大名,連忙進去向他們的山主稟報此事了。
“師傅,您怎麽來這裏了,你已經去過了白蓮教?”林寶駒問道。
丹青生點了點頭,然後神色顯得異常的嚴峻,“白蓮教我是去了,但是卻沒有找到韓易瀟,原來他戰勝了天鬆道人之後,就又與萬佛寺的無根禪師約戰於東海,現在也不知道兩人生死如何了。不過,以韓易瀟的修為和動手經驗來看,他取勝的機會應該更大。”
“什麽,韓易瀟又找上了無根禪師?”林寶駒駭然說道,“韓易瀟如此的大動幹戈究竟要幹嘛?而且,他同時惹上了萬佛寺和靈隱山,豈非不是逼靈隱山和萬佛寺聯手對付他們白蓮教?”
“你師傅又不是韓易瀟,如何能夠猜測他的想法呢?不過此人不僅修為高深,而且心機更是厲害,恐怕他這一次應該是深思熟慮之後才選擇動手的。”丹青生攤了攤手,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態,然後說道:“不過韓易瀟絕非瘋子,很快我們就會知道他此舉的用意了。另外,天工神殿的形勢已經不容樂觀,因為根據千絲門的情報,昆吾也已經加入到了天工神殿的那個厲害的怪人手下。現在那個銀甲白發的怪人,實力更是強大了不少。”
以昆吾的不可一世竟然也會屈服於那人的手段之下,林寶駒更是心驚,說道:“那……以那些怪物的實力,恐怕很快就會按捺不住了吧,怎麽還不見它們有何動靜呢?”
丹青生搖了搖頭,大概也沒有相通其中的緣由,說道:“雖然不知道它們的企圖,但是天工神殿四周的死氣已經越來越盛,連附近的靈脈都產生了感應,紛紛開始移位了。而且,豐都沿江一帶的山壁上,瓥魅的蹤跡越發頻繁,這意味著什麽你也清楚。”
林寶駒正要繼續追問,忽然見裘雲領著一群道士從群策宮裏麵迎了出來,裘雲對著丹青生拱手行禮說道:“丹青生前輩駕臨靈隱山,實在是讓裘雲受寵若驚啊。”
丹青生看了看裘雲,顯然是有些奇怪裘雲為何會驟然變老,但是他終究是非常之人,很快神色就恢複了正常,說道:“天鬆道長有子如此,足以自傲了。隻是,裘門主強自提升修為而損陽壽,實在……實在是不妥,不過若是能夠常年以靈隱山的‘雪牡丹’和‘飛鷹蟲’為食,輔以道家的陰陽房中之術,倒是可以補充元氣,化解先前你強自提升修為帶來的弊端。”
聽丹青生說道道家的陰陽房中之術,裘雲不禁臉上微微一熱,然後誠懇地說道:“多謝前輩指點,裘雲受教了。請前輩到宮內一敘,請。”
丹青生搖了搖頭,笑道:“若是可以的話,我隻想和你們幾人在後山的觀雲亭喝點雲霧茶,然後順便說點事情。”
裘雲知道丹青生來此自然不是為了喝茶和順便說點事情那麽簡單,但是他依然接受了丹青生的提議,笑道:“那前輩這邊請。”
林寶駒、許白白、丹青生還有裘雲四人到了觀雲亭的時候,早已經有人泡好了茶。
丹青生輕輕地吸進了一口茶香味,然後說道:“看來這雲霧茶,還是隻有在這觀雲亭之上才能夠達到最美妙的味道啊。這喝茶除了品茶本身的味道,更重要的還有心境和氛圍,這觀雲亭坐落在雲霧之上,方才有喝茶的氣氛啊。”
裘雲邀三人坐了下來,然後問道:“前輩,今日我見你雖然有喝茶的氣氛,但是恐怕心境卻似乎差了一點啊,可是在憂慮天工神殿的事情?”
丹青生看了看林寶駒一眼,知道林寶駒必定已經告知了裘雲關於天工神殿和黑暗世界入口被開啟的事情,微微頷首道:“若是說不擔心,那必定是假話了,事實上我無時不刻都在擔心這件事情。靈隱山和萬佛寺為中原護靈人的中流砥柱,卻不知道有何應對之策沒有?”
“我近來忙於安葬父親以及繼任山主之事,一直沒有親臨豐都境內,查看那附近的狀況如何。不過,根據林兄所說,我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僅關係中原護靈人的存亡,更關係天下蒼生的存亡。對於此事,靈隱山原本應該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隻是,如今韓易瀟擊敗我父,白蓮教的教眾也蠢蠢欲動,若是我們靈隱山將全力放在阻止黑暗世界入侵的事情上,不免為白蓮教所趁,那時候,恐怕靈隱山數百年的基業就要毀於我手中了。”裘雲輕輕歎了一口氣,“靈隱山和萬佛寺的存在,就是為了遏製白蓮教的危害,如今我若是下錯了決定,必定會讓靈隱山的眾位弟子心寒啊。”
裘雲這些話句句在理,林寶駒也明白了裘雲眼下的處境實在有些微妙。由於天鬆道人死在了韓易瀟手中,裘雲原本是應該立即勵精圖治,以求能夠擊潰白蓮教,手刃仇人;但是林寶駒和丹青生卻請求裘雲將全部力量都擊中在應付黑暗世界入侵的事情上,將父仇放在一邊,恐怕會引起靈隱山一些元老的不滿,何況還是在裘雲剛剛繼承大任的時候。
最麻煩的是韓易瀟和他手下的人,最近表現得實在是太高調,這將會更加挑起靈隱山和萬佛寺眾人的怒火,恐怕很難遏製住兩大勢力聯合向白蓮教複仇。
對於這件事情,連丹青生也覺得韓易瀟太不明智,白蓮教雖然進來羽翼漸豐,但是要同時應付中原護靈人的兩大勢力聯合進攻,恐怕仍然是有些力量不足。更何況,縱然白蓮教能夠壓製住靈隱山和萬佛寺,也未必能夠過得了騰龍的這一關。
形勢變得如此的複雜,丹青生也無法控製,隻能輕歎一聲,然後對裘雲說道:“雖然父仇不共戴天,不過眼下卻並非是複仇的最好時機,希望裘門主你慎重考慮。另外,念在天下蒼生的份上,希望靈隱山能夠全力應付黑暗世界入侵的事情,否則日後縱然後悔,也隻是後悔莫及了。”
“前輩的話,在下自然明白,隻是卻並非靈隱山所有的人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裘雲說道,“雖然我現在身為山主,但是卻反而受限於這個位置,有些事情縱然不喜歡做,卻也必須那樣做。以往我父親總對我說,縱然淩駕於萬人之上,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如今方才明白果然如此。”
丹青生見裘雲如此,也不再勸說,起身說道:“如今茶已喝過,要說的話也已經說過,我也不久留了,這就告辭了。”
“我也隨同師傅一起下山。”林寶駒也對裘雲告辭道。
“也好,那我還是讓渡禹送你們回江城吧。”裘雲見三人告辭,也就不再挽留了。
林寶駒、許白白還有丹青生三人下山之後,乘坐先前的小飛機返回了江城。
到了江城機場的時候,許白白對林寶駒說道:“林寶駒,我的心願已經了結了,就要回家去了。而且,我知道你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能再跟著去拖你的後腿了。另外,既然昆吾已經遠離了這裏,我也不用擔心他來追殺我了,你就和你師傅一起去做那些重要的事情吧。”
“我……那你好好保重身體吧。”林寶駒的表達能力原本就不好,這時候見許白白忽然告辭,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
許白白見林寶駒憨憨地樣子,不由得莞爾一笑,說道:“看來縱然你靈力修為超越你師傅,也還是改變不了你這幅呆傻的模樣啊。不過,你這樣子也好,心裏麵想的什麽,都完全從臉上表現出來了。我知道你仍是放心不下我,不過你不用擔心的,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等你處理了那些事情,我們再在學校重逢吧。”
說著,許白白招來了一輛出租車,然後鑽進了車裏麵,衝林寶駒揮了揮手之後,就迅速遠去。
林寶駒怔怔地看了看遠去的出租車,心裏微微有些失落。
“上車了,人都走了,還在想什麽呢?”丹青生對林寶駒說道,此時他也已經鑽進了一輛出租車。
林寶駒帶著丹青生回到他的住處的時候,夏依晨兩姐妹和林藝都不在,看來她們都各自去工作了。
“剛才你在車上一句話都沒有說,難道還在想著人家姑娘?”丹青生笑著說道。
“沒……沒有。”林寶駒連忙說道,卻不禁一慌,因為在車上的時候,他的腦中其實一直都想著許白白,擔心等他再見許白白的時候,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許就會很大了。
“年輕人就是這樣,你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師傅難道還看不出來麽?”丹青生微微一笑,然後說道:“不過既然人家都已經不在這裏了,你還是想想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危險吧。你不要覺得江城這裏離四川豐都很遠,但是一旦寓言變成現實,不僅你沒有辦法談情說愛了,恐怕連小命都會保不住的。”
“也未必就那麽悲觀,我知道騰龍的人已經生出了警惕,這意味著國家可能也知道了這件事情。”林寶駒正色說道,將壹來找自己的事情說給了丹青生。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丹青生顯然沒有料到騰龍的人竟然會窩裏反,不過這次窩裏反似乎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好事情。於是,丹青生說道:“這麽說來,你就是在等我和紮西多吉還有杜白他們回來?”
林寶駒點頭說道:“若非聯合你們幾個人的力量,還有誰能夠同時應付騰龍的九個元老啊?先前在醫院的時候隻出現過一個,我們都清楚他的實力,如果九個人一起的話——”
“如果他們九個人一起出動的話,就算師傅加上杜老兄還有紮西多吉上師,再加上你一個,也未必能夠將他們九個人一起剿滅,而且,一旦他們心存必死之心,恐怕我們幾個人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但是分散擊殺的話,必定會讓他們有所防備。所以,這事的確有些棘手,對付這九人,隻可智取、不可力敵。”丹青生分析說道。
“智取,如何智取?”林寶駒說道,“那九個老家夥應該都是老成了精的人物,恐怕想算計他們並不太容易吧?而且,要將他們九個人一網打盡,就更是不太容易了。”
“是啊,的確是不太容易。”丹青生皺了皺眉頭,然後思索了好一陣忽然開口笑道,“對於這件事情,或許金滿堂他們能夠幫上忙呢。”
“金滿堂?他們跟騰龍的人可是死敵,怎麽可能合作?”林寶駒不解地問道。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丹青生似乎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