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金

第九章 鬼城（二）

林寶駒雖然不曾練就渡術，但是卻知道渡術的施展講究如鳥之飛渡，如魚之破浪，渡術的要訣就是要通過靈力來改變自己的身體機能，將自己調整成飛鳥或者遊魚的狀態。而很明顯，丹青生在這一點是做得的確已經登峰造極、完美無缺。



片刻之後，對於林寶駒而言，情形就更妙了，因為當丹青生衝入白蓮教的陣營之後，竟然完全消失了蹤跡，隻不過白蓮教眾人身旁不住有金光閃爍，顯然是這些人都在極力跟丹青生和他釋放出的金絲雀抗衡著。此刻，雖然林寶駒已經毫無防禦能力，但是白蓮教眾人卻也沒有嫌隙來攻擊他。



這時候，林寶駒終於有空隙可以看看旁邊那個小護士的情況了，自從這個小護士被葉昊給摔過來之後，好像就再沒有動彈過，似乎是受到了什麽傷害。



林寶駒細看之下，發現這小護士整個臉上都隱約冒著黑氣，看情形好像是先前葉昊注入在她體內的死氣在作祟，看來葉昊這個死老頭子果然是心腸歹毒那，連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都不放過。看到這情形，林寶駒對葉昊的恨意更加濃了。



死氣入體，顯然並不好受，林寶駒看見那小護士神情似乎非常痛苦，並且連話都說不出來。



忽然，林寶駒體內警覺再起，四周又有好幾股強大的靈力逼近。



林寶駒正猶豫該不該提醒丹青生“風緊扯呼”的時候，隻聽見金絲雀發出一聲高亢的叫聲，然後在白蓮教眾人之中爆炸開，而丹青生的身影也從一團金光、黑氣中騰了出來，一把拖住林寶駒還有地上的小護士，閃離了此地。



片刻之後，三人已經到了醫院幾公裏之外。



丹青生的靈力消耗甚大，自然不再繼續施展渡術，林寶駒招了一輛出租車，向楚青木所在的地方趕去匯合。



一路上，丹青生都在抓緊時間恢複靈力，因為江城附近沒有靈脈經過，靈力回複自然很慢。



到了楚青木所在的別墅之後，林寶駒才開口詢問道：“師傅，怎麽剛才不將莊教授帶走呢？剛才你不是已經將他救醒了嗎。”



“我這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丹青生道，“我們走的時候，正好騰龍的人再次殺了回來。因為白蓮教的人先前被我消耗了大量的戰鬥力，他們必定不是騰龍生力軍的對手，所以會立即撤走的。有騰龍的人‘照看’，莊謙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至少不用擔心人身安全問題。更何況，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的確還需要在醫院裏麵趟上一陣才行。哦，對了，先把這小姑娘給救治了吧。葉昊這人，也真是心狠手辣，居然連一個小姑娘都下得如此的狠手。”



林寶駒歉然道：“說起來，還是我連累了她，要不是葉昊急於對付我，也就不會對她下手了。虧我先前還對師傅誇下海口，說能夠將他們完全抵擋住呢，唉……”



丹青生一邊查探小護士的情況，一邊說道：“你唉聲歎氣做什麽，我讓你拖住他們，你已經達到了目的，這就足夠了。況且，葉昊此人不僅修為了得，而且心機過人，你莫非還想憑借現在的力量將他鏟除不成？凡事欲速則不達，你也不要太過強迫自己了。葉昊可是白蓮教的元老級人物，如果那麽容易就能對付的話，隻怕他早就讓別人給宰了。”



“是。”林寶駒點了點頭，對於丹青生的話他可不能不聽。



有丹青生親自出手，前後不到十分鍾，這小護士身體內的死氣已經被消除幹淨，很快麵色就紅潤了過來，顯得更加的嬌豔。



“多標誌的一個姑娘啊。”楚青木笑著說道。



那個小護士見自己終於能夠動彈了，起身對丹青生和楚青木說道：“多謝兩位老爺爺救了我。對了，你們是不是都是捉拿鬼怪的術士？”



“術士？”丹青生和楚青木相視一下，然後丹青生說道，“差不多吧，你怎麽知道我們是術士，而且居然不怕我們呢？”



“因為先前我看見他在使用符咒和桃木劍啊，而且他的靈符和桃木劍還能夠發光，一看就跟以往的見過的那些弄符捉鬼的騙子不一樣。”小護士指了指林寶駒，看起來她的膽子特別大，此刻竟然已經忘記了先前的凶險，“對了，我叫桃思，兩位老爺爺高姓大名啊？”



楚青木報了姓名之後，對這位好奇心十足的桃思說道：“小姑娘，現在身體已經複原，我找個人送你回家去吧，今天晚上你受了這番驚嚇，應該好好回去休息一下才對。”



“不用急，不用急。”桃思顯得異常的活潑，並卻絲毫沒有受驚的感覺，“我知道你們都是傳說中的世外高人，今天見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所以我要抓緊時間多跟你們聊聊，了解一下傳說中的超自然力量。”



林寶駒心想，“你倒是不急，但是我們卻還有許多事情要商量呢。”於是，林寶駒說道：“這位桃小姐，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家吧，畢竟醫院裏麵出了一點事情，可能你父母會擔心的。”



“拉倒吧，我看你是想趕我走是吧？”桃思的大大的眼睛衝著林寶駒一瞪，慍怒道：“在醫院的時候，我記得你占了我便宜的，我都沒有跟你計較，你反而巴巴地要趕走我，是什麽意思啊？”



“這……”林寶駒臉上不禁一熱，想起當時的尷尬、曖昧情形，不禁向桃思看了過去，隻見她眼睛忽閃忽閃的，竟然跟以前吳小玲發怒的情形差不多，不過卻更加“可愛”一些。



一時間，林寶駒腦中浮想聯翩，思緒起伏，竟然忘記了怎麽解釋了。



“哼！~”桃思冷笑一聲，“沒話說了吧，你這色心不死的小道士！”



“色心不死……小道士？”林寶駒一頭霧水，說道：“我……什麽時候對你色心不死了，而且我也不是什麽小道士。當時我看你被別人扔過來，擔心你會被摔傷，所以才好心伸手想接住你，誰知道你下墜的力道太大，結果把我也撞翻在地上了……”



“你還說！”桃思撅著嘴說道，顯然當時的情形連她也覺得非常尷尬，“總之都是你的錯了，不然的話，你一個大男人怎麽接不住一個女生。還有，你又是一個術士，我看你對付那些歹人的時候那麽神氣，這會兒怎麽說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呢？我看你分明就是想占人家便宜吧。”



“這個……你別看我手裏拿了靈符就真是道士。”林寶駒解釋道，“其實我就是一個學生，現在才大一，哪裏是什麽道士，隻是普通人一個，也沒有什麽神力能夠托住在空中翻騰幾圈的你。”



林寶駒居然沒有絲毫生氣，因為這桃思的神態和模樣真是像足了林寶駒初次暗戀的那個女生吳小玲——活潑，有點小精靈樣子，喜歡使點小性子，卻不失可愛。



“好了，兩個小家夥不要吵鬧了。”楚青木出言止住了兩人爭吵，然後對桃思和顏悅色的說道，“小姑娘，爺爺今天真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我還是找人送你回家吧，以後你有時間的話，歡迎你到這裏來做客，好不好？”



“楚爺爺，難道連您老人家也要趕我走……”桃思的小嘴一扁，看情形竟然準備要哭起來了。



楚青木見這情形，連忙說道：“我老人家的肚量怎麽可能這麽小，那你就先隨意玩玩吧，去樓上書房看書或者看看電視都可以。”



“耶！~”桃思歡喜地呼叫了一聲，然後一個人到大客廳裏麵去看電視了，竟然絲毫沒有一點拘束的感覺，仿佛這裏就是她的家一般。



看見桃思居然就這麽“賴”在這裏，丹青生一臉無賴的說道：“早知道就不帶她過來了，現在還得麻煩老楚想辦法怎麽大發她走呢。”



“反正她上班的時候，自然就會走了。”林寶駒咕噥了一句，然後對丹青生問道：“師傅，莊教授的情況如何了，你應該將他救醒了吧？”



丹青生將驚天匙還給了林寶駒，然後點了點頭，卻是一臉的擔憂之色，“救醒是救醒了，但是也不知道這事究竟是好是壞，是喜是憂。他先前的那一聲慘叫，你沒有忘記吧？”



“莊教授的淒厲，好像是見到了什麽極其驚恐的事情。”對於莊謙發出的那一聲慘叫，林寶駒記憶猶新。



“是啊。”丹青生歎了一口氣，說道：“莊謙告訴我，在他神誌不清的時候，透過意識見到了一些可怕的景象，而且他深知這些景象並非全是幻像。而且見過這些幻像之後，他也終於將金牛嶺石壁上的那些古怪的象形文字翻譯了出來，上麵說的是一個寓言……”



“寓言？”林寶駒忍不住插話道，“寓言這東西也能夠當真，難道以前的人能夠推算出將來發生的種種事情，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什麽是過去，什麽又是將來？過去的事情就一定無法更改而將來的事情就無法預測？”丹青生正容說道，“天道無常，人力有窮，的確是難以準備推測出將來發生的事情。隻不過世事無絕對，有的東西的確是可以預測一個大概，比如人的命理。另外，有的人在特定的時刻的確能夠‘看見’將來發生的事情，這種情況可能就是寓言。而且據我所知，有人就能夠預測將來發生的事情。”



林寶駒仍然半信半疑，不過這時候當然不適宜繼續討論這個問題，林寶駒說道：“那這個寓言究竟是什麽東西啊？”



“聽莊謙說，寓言中說生命之主造就了天下的萬物，劃清了生死兩界，從此生著主宰地上的世界，死者則歸於黑暗之中。但是生與死就如同陰與陽、光與暗，總是會循環交替出現，也會隨著彼此的強大而強大。並且，生者並非就一定受到生命之主的寵幸，而死者也並非就該永遠生存於無盡的黑暗之中，所以每逢一千零二十四年，生死兩界就會交替，黑暗中的死者將會從黑暗中走出，重臨大地。隻是，就在上一個交替的時期，地上的生者卻造就出一座神秘莫測的宮殿，鎮住了黑暗世界的出口，從而將黑暗世界的死者永鎖在黑暗之中，讓地上的生者得到前所未有的繁衍生息。”



“如果這個寓言是真的話，也應該是一個好事情啊。”林寶駒說道，“生者不享受大地，難道給死者來享受不成？”



“不過寓言之中卻說，千年之後，有一個青年男子將會再次開啟神秘宮殿的大門，而通往死者領域的出口也將被再次開啟，那時候黑暗世界的死者將會把千年的怨怒都發泄出來。”丹青生說道，“莊謙的神識曾經到過死者的領域，據說那裏全是整裝待發的惡鬼，準備銷毀世間的一切。”



“這……難道說要被開啟的那個神秘宮殿，就是我們要找尋的天工神殿？”林寶駒終於有點相信這個寓言說的事情，“隻不過生命之主既然早就了萬物，為何又要讓死者來毀滅掉這些東西呢？”



“對於生者來說，活著的東西才是最珍貴的，但是對於生命之主來說，生和死都是一樣的。”丹青生說道，“這就好像陰陽交替、晝夜變更一樣，生死之間也有一個神秘的循環，隻是前人之中卻有人將這個循環給強自打破，所以才會引起新的災難發生。”



“如果真是這樣，我覺得前人的做法也無可厚非。”林寶駒道，“有生命的東西才配享受陽光和大地，怎麽能夠讓給死去的鬼魂呢。對了，有沒有關於天工神殿的線索，現在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總是要繼續走下去的啊。”



“天工神殿就在鬼門關，傳說中死人都要經過的地方。”丹青生終於道出了驚天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