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病床旁邊,心電儀不時地發出細微的聲音,如同在給林寶駒的生命做倒計時。
年輕的女護士看著床上的林寶駒,不禁心中感慨,想起了書中的感言:“人的生命就是這麽的脆弱,即使你有再多的錢,再大的權勢,也不能挽回即將逝去的生命。這個可憐的大學生,也不知道是什麽來頭,雖然住的是最好的病房,用的最好的設備,但是跟其他得了絕症的人並沒有什麽區別,都隻能是等死而已。”
但是此刻的林寶駒,卻渾然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自從軍訓昏倒以後,他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似乎好象隨時都可能離開自己的身體,不再受大腦控製一般。
甚至有好幾次,林寶駒的意識好象都離開了身體,並且看見了幾個模糊地身影圍繞在他的身體旁邊,忙碌著什麽。他並不知道,那是醫生們在對他進行全力搶救。
也許是林寶駒的意識感覺到了消散的危險,他本能地向著“安全”的地方靠攏。最後,林寶駒的意識竟然稀裏糊塗地鑽進了自己的錦囊。
靈獸本就是生命之脈孕育而生,所以蘊涵著強大的生機,雖然被楚青木的符咒禁錮在錦囊裏麵不能活動,但是本身的靈力卻仍然還在,所以林寶駒的意識為了能夠存在久一點,就本能地鑽入了錦囊裏麵,希望能夠借助於金馬所蘊涵的強大生命力。
渾渾噩噩之間,林寶駒的意識逐漸清晰起來,但是這時候的清晰,卻讓他感到一陣恐懼,因為他赫然發現自己的意識已經徹底脫離了身體。
“我不會是死了吧?”即使是意識,林寶駒覺得渾身一涼,不禁為自己短暫的一生感到悲哀。
“放心,你小子還沒有死。”一個奇怪的思想出現在林寶駒的意識中。
“你……你是誰?”林寶駒警覺地問道。
“你錦囊裏麵的金馬。”林寶駒的意識中忽然出現了那匹醜陋的侏儒馬,雖然渾身都冒著柔和的金光,但是怎麽看都沒有半點神駿的感覺。
不過這馬外表雖然不怎麽樣,但是居然還散發著一種高傲的氣質。
林寶駒看見這匹矮馬竟然還有思想,不禁奇怪地問道:“你……還會說話嗎?”
那矮馬的望了一下林寶駒,眼睛裏麵好象有點嘲弄的味道,“這個隻是意識的交流,你以為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張口說話麽?要不是看你平時對我不錯,幹脆就任憑你自生自滅好了。”
“是啊,我明明好好的,怎麽就突然得這麽重的病呢?”林寶駒疑惑地問道。
“因為你吸入了暗獸的死氣,偏偏自己還不知道。”矮馬好象對林寶駒並沒有多大的好感。
“暗獸……是那頭蟒蛇嗎?”林寶駒想起了香山頂上的那頭巨蟒,“難道那個不是靈獸嗎?”
“看來你懂的東西太少了。”矮馬有點不耐煩地解釋道,“我們靈獸都是誕生在靈脈中的,是生命之脈孕育而生。但是有生就有死,靈獸也不能例外。當我們所守護的靈脈枯萎消褪時,也就是生命到了盡頭的時候,這時候,就必須重新回歸到靈脈的源頭,歸屬於永久的黑暗中。但是有的靈獸卻沒有回到靈脈源頭,或者是被你們人類給拘禁了,而這些靈獸就變成了擁有死亡氣息的暗獸。”
“那靈獸和暗獸的本事,誰更大一點?”林寶駒居然會關心這個問題。
“你還是想想你吸入了死氣,該怎麽死吧。”矮馬說道,“暗獸的死氣,會逐漸破壞你的身體,將你所有的生命力都化為死氣。不過——”
那匹矮馬微微抬了一下頭,擺出了一副高傲的樣子,“不過暗獸是背叛了生命之脈的生物,怎麽可能是我們靈獸的對手呢?”
林寶駒忽然明白香山上的那個古怪青年實際上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存在,所以才讓他的蟒蛇向自己噴了一口黑霧,想到這裏,林寶駒忍不住罵了一句:“該死的小白臉,心腸也太歹毒了吧!不過是偷看了他訓練蟒蛇,居然想要了我的命。”
“那……我還有得救沒有?”林寶駒可憐巴巴地問道,他可不想現在就這麽死了,他還要成為高手,然後找那個該死的小白臉報仇呢。
“我什麽要救你呢?”矮馬高傲地說道,“你先祖把我困了幾百年,你又把我拘禁在錦囊裏麵,我為什麽還要幫你?”
林寶駒一聽,就知道這匹矮馬一定有辦法了。
“這個……我先祖的做法是不對的,但他也是為了養活一方的人啊。至於我嘛,主要是怕你跑掉了,這麽辛苦才弄回來一隻靈獸,就這麽跑了也太可惜了吧。何況,我對你也不差啊,在白馬山的時候,每天都帶你去吸收靈力的……”林寶駒趕緊討好地說道。
“……”
矮馬的頭揚得更高了,似乎根本不在乎林寶駒的蓄意討好。
林寶駒一急,正要開罵,忽然想起這匹金馬既然這麽高傲,為什麽不來個激將法呢?
“我看……你肯定是沒有本事救我吧?”林寶駒歎了一口氣,“我看見人家那個暗獸,整整有四丈多長,又會噴雲吐霧的,比你威風多了哦……”
“嘶!~那些被生命之脈遺棄的叛徒,怎麽可能是我們這些高貴的靈獸的對手!我這就救給你看。”金馬似乎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似乎嘴巴裏麵都要噴出火焰一般。不過它也不笨,很快又加了一句:“不過救了你之後,你一定要放我出錦囊。”
“任憑你這靈獸再聰明,也不過是隻比較聰明的野獸而已。”林寶駒暗自慶幸計謀得逞。
不過林寶駒本想憑借這個靈獸威風一下,誰知道這隻靈獸根本不想做他的“寵物”,不禁很是失望,說道:“好吧,隻要你救了我,就放你出去。”
“我把你的意識送回體內,借助我的生命力,你能夠有短暫的清醒,然後你把手貼近錦囊,把你的身上的死氣引過來,其餘的就不用你管了。你再次清醒的時候,記得把我放了。”矮馬交代完,就消失不見了。
“娘啊,怎麽這麽多的針管!”
林寶駒的意識立即回到了身體中,然後他就看見了自己兩隻手上的針管,還有鼻子上的氧氣。
那個守護他的女護士在一旁安靜地看著時裝雜誌,看都不看林寶駒一眼,估計已經徹底放棄他這個被醫生宣判了“死刑”的病人。
林寶駒不知道自己能清醒多久,也沒時間跟這個護士解釋,直接拔掉了右手的針管,將手伸進了錦囊。
此刻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身體已經失去了生命活力,形容行屍走肉一般,或者都是那該死的死氣所至,但是林寶駒已經無心去揣摩這其中的原因,因為在短暫的清醒之後,他很快就陷入了更深沉的昏迷。
“呀!針管怎麽掉了?”
過了好一陣,那個護士一抬頭,竟然發現林寶駒的手移動了位置,摸進了他腰間的錦囊裏麵,而且最讓她心驚的是林寶駒右手的針管已經掉下,一小縷鮮血正從靜脈的針孔中冒了出來。
那護士心中一驚,心想:“難道這個小夥子剛才竟然動了一會,自己隻顧著看雜誌,竟然沒有留意到他的情況,要是被醫院知道的話,肯定會丟掉飯碗的。”
護士慌慌忙忙地把針管重新插在了林寶駒的手背上,然後又將那一縷血跡擦拭幹淨。
“唉,還好。”
幸好這時候醫生沒有來視察病房,她心頭暗自慶幸躲過了這一劫。
此刻林寶駒依然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就如同一具死屍一般。但是體內的死氣卻開始發生了變化,似乎受到了什麽東西的吸引,齊聚著向著林寶駒的手臂湧去。
而林寶駒的手臂下,赫然正壓著楚青木贈給他的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