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懿安皇後放到床上,拿起枕巾替她擦汗,看著她那痛苦不堪的表情,我也跟著著急,偏偏不知道該怎麽才能減輕她的痛苦,“皇嫂,你……你到底怎麽了?”
張婉儀被痛苦折磨的說不出話來,蒼白的臉色,無助的眼神,匯成四個字——楚楚可憐,她捂住小腹的雙手轉為緊緊握著崇禎皇帝的手,似乎這樣能減輕她的痛苦。
當我的手被她抓住,我才發現自己手上的血跡,嚇了一跳,哪來的這麽多的血啊!當我看到她扭翻的身軀下那灘血跡的時候,突然捕捉到一些什麽,該不是女人的那個來了吧!聽說碰到這個事不吉利,我呸了自己一口,人家都痛的快死了,我還想著這些,真是沒有同情心。
當禦醫姍姍來遲的時候,懿安皇後已經痛的暈死過去,而她的手卻牢牢的扣住了崇禎皇帝的左手,想要掰開都不太可能。
“兩位卿家來的正好,快快為懿安皇後診治診治。”我簡直都快被嚇死了,這場麵雖然不同鮮血飛濺的沙場,但是同樣讓人心情極度緊張。
宮女喜鵲去找禦醫的時候,隻說懿安皇後病了,並沒有提及崇禎皇帝,因此兩位禦醫看到崇禎皇帝也被嚇了一跳,心中納悶,這麽晚了,萬歲爺竟然在懿安皇後的寢宮,這其中……倆人心裏懷疑,不過這等關乎皇家聲譽的事情可掄不到他們操心,隻管醫治也就是了。
兩個禦醫很是盡職盡責,號脈,上針灸開藥方,讓喜鵲去煎藥,等藥煎好了,如何喂藥卻成了一個難題,因為懿安皇後還攥著崇禎皇帝的手呢!
“讓朕來吧!”這種情況下,也隻能我來喂藥了,當下撬開懿安皇後的牙關,慢慢的將湯藥灌下去。
看著喝下湯藥的懿安皇後的臉色稍微好轉,我轉頭問兩位禦醫,“兩位卿家,懿安皇後所得何症,要不要緊啊?”
其中一個馬姓禦醫以前曾經為懿安皇後治過病,對懿安皇後的病史頗為了解,回答道:“懿安皇後這是老毛病了,說來這病症還是因魏閹而得,當年懿安皇後有了身孕,魏閹生怕懿安皇後產下皇子妨礙他篡權,暗中給懿安皇後下了毒藥,致使懿安皇後流產,雖然醫治及時挽回性命,但是卻落下了病根,每到月事時必會疼痛難當,遇到陰天下雨,痛苦更會加倍……。”
原來如此,剛才所猜倒也差不多,我的心這才放下,“讓兩位愛卿受累了,回去休息吧!”其實我也想走,可惜手被人給攥著,怎麽走哇!
當張婉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她皺著眉頭睜開眼睛,一陣模糊後見床頭趴著一個人,還以為是宮女喜鵲,“喜鵲,哀家口渴了。”
張婉儀說完,喜鵲卻從外麵走了進來,這讓她一愣,眨眨眼睛再看,才看清趴在那裏的哪裏是喜鵲,分明是當今的萬歲爺嘛!
喜鵲早知道張婉儀醒來會口渴,早就準備好了,她把水遞過去,見張婉儀的手動彈不得,心中覺得好笑,開始是懿安皇後死命緊攥皇上的手,現在倒好,兩個人的手相互握到了一起。
張婉儀也注意到自己的手握著崇禎皇帝的手,臉皮有些發燙,在喜鵲的服侍下喝了口水道:“萬歲就這樣趴了一晚嗎?”
喜鵲點頭道:“皇後……皇後的手抓著,萬歲想走也走不成……。”說著她噗哧一笑,“萬歲睡的好有趣,口水都流了一床呢!”
張婉儀一看,可不是,趴著睡覺的崇禎皇帝嘴角到下巴留有一道口水痕跡,非常的滑稽,哪還有一國之君的威嚴啊!
慢慢的,輕輕的,張婉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雖然聖人有雲,嫂子溺水,小叔子去救乃是大義,可是親身遇到這等事,心裏的感受卻不大好。
看著崇禎皇帝仿佛孩子似的睡相,張婉儀不由自主的微笑起來,由於抽手的動作牽動腹部的疼痛,手不受控製的緊握了一下,將熟睡的崇禎皇帝驚醒。
“皇嫂醒了,好點了吧?”我睜開眼睛看到懿安皇後皺著雙眉的臉孔,趕緊問道。
張婉儀淡然一笑,“好多了,讓萬歲擔憂,哀家真是不應該,萬歲……。”她想把手抽出來,可崇禎皇帝卻緊緊攥著。
當我意識到不妥的時候,馬上把手鬆開了,繼續呆在這個屋子裏實在太尷尬了,我站起來,“朕該走了,皇嫂要多保重,缺什麽盡管跟王承恩說,朕會知會他的。”
張婉儀當然也感受到了尷尬的氣氛,不過深受封建思想熏陶的她卻沒想那麽多,因為她和崇禎皇帝就像是兩條平行線,永遠都不可能有所交集,“萬歲也要多保重!”除了這話,她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出了慈慶宮,我長長出了口氣,沒走出幾步就遇到了王承恩,心想正好跟他交代一下善待懿安皇後的事情,可我怎麽看都覺得王承恩看我的眼神不對勁,“有什麽不對嗎?”
王承恩得知崇禎皇帝昨晚留宿慈慶宮後,嚇的險些麻爪子,心說陛下這是怎麽了,平時也沒見陛下對女色如何親近啊!再說了,就算親近女色也得分對象啊!懿安皇後是什麽人,乃是熹宗皇帝的皇後,這要是傳揚出去,成何體統?
“陛下,雖然說天子富有四海,乃天下人之君,但是……懿安皇後乃是先帝的正宮……這個……那個……。”王承恩覺得這話簡直沒法說。
我這才知道王承恩想歪了,伸手在他的腦門敲打兩下道:“朕難道是好色之徒嗎?昨晚是因為……。”我可不想被他誤會,趕緊解釋。
王承恩剛開始聽著覺得崇禎皇帝沒什麽,後來聽到傳了禦醫,大呼不妥,“陛下,那個馬禦醫乃是有名的馬大嘴啊!魏忠賢和客氏之事就是他宣傳出去的,隻怕這會陛下夜宿皇嫂寢宮已經傳揚出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