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字臉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罵道:“你願意就救,不願就蹲到一邊去,少給我找麻煩!”說完看了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者,不耐煩地用槍指指蹲在地上不住發抖的嬌嬌,喊她去給淩光幫忙。
“你、你、你….你行不行呀!”嬌嬌弓著身子移到淩光身旁,戰戰兢兢地問道。
“你就是這麽跟老師說話的嗎?”
“那那那那那….那你既然這麽厲害,還還還還…..還叫我做什麽!”
淩光拉過她的雙手,左右交叉一起放在老者胸口部位,沉聲道:“叫你做這個!急救課該有上過吧,用力按,保持節奏,在我回來之前不要停!”
淩光起身就走,嬌嬌大喊一聲:“你去哪裏?!”
“幹什麽!”忙著收錢的國字臉轉過身來衝嬌嬌怒吼一聲,嚇得她噤若寒蟬。
“你要去哪裏!”看淩光一副要走的架勢,國字臉抬起手槍對準了淩光。
“我要去找工具給他消毒做手術!”淩光趕忙高舉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也不打算逃跑。
“做你個球,當我三歲小孩,這裏能做手術嗎!別說你有沒有那技術了,一個超市,可能有手術工具給你備用不,你小子別耍花樣,再敢亂動我就廢了你!”國字臉猙獰地瞪著淩光喝道。
無奈的淩教授重新蹲了回去,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試問沒有工具,他怎麽救人。
四下打量一番,淩光眼前一亮,興奮地站起身來挪動兩步,抽出身前酒架上的一瓶啤酒“咣當”一聲砸碎了它。
“發生了什麽事!”國字臉被嚇了一跳,握在手上的鈔票散落一地,舉起手槍轉身朝淩光走來,陰沉地說道:“又是你!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淩光顫抖的手緊緊握著那個碎酒瓶,斜眼瞧著頂在自己腦門上的手槍,身上冷汗直冒,背後的襯衫也緊緊地貼在了肉上。
他喃喃地說道:“我…..我想用它代替手術刀給病人做手術,您….您別激動,小心……走火!”
瞧瞧淩光,再瞧瞧他手上破碎的酒瓶,雖然他並不認定那酒瓶對自己有殺傷力,但還是很不放心,招呼門口的瘦子多盯著點淩光,反身回去繼續收錢。
淩光拿著破瓶子,再磕兩下,磨來磨去,直到手中出現了一塊大小形狀令他滿意的碎玻璃後才停止動作。
順勢從酒架上取下一瓶白酒,淩光返回病患身旁。
“好了你可以讓開了。”他將玻璃碎片遞給蹲在一旁的嬌嬌,又將白酒打開,左右開弓將自己雙手澆了個遍,後又命令嬌嬌伸出手,照著她雪白粉嫩保養精致的小手“嘩啦啦”倒下白酒。
“你做什麽!”嬌嬌睜大眼睛,不解地盯著淩光。
“幫你消毒,放心吧,你麗質天生,這點酒精不會喪盡你的道行。”淩光說完舉起酒瓶大口猛灌,吞了餘下的白酒。
“噗------”醞釀兩秒,淩光將口中的酒噴吐在了老者的胸前。
他執起玻璃碎片,照著老者的胸前劃下。
“你幹什麽!”魯蕊嬌伸手攔住了淩光欲要下‘刀’的右臂,驚疑不定地瞧著他。
“開胸呀!別妨礙我!”
“你不是吧!真開!”
淩光抖開她的玉手,“可不?現在不開,難道等做屍檢的時候才開呀!”
嬌嬌再度拉起他的大手急道:“你現在給他開胸?沒有血漿供給,沒有氧氣機維持,他這年紀能撐住嗎!”嬌嬌大訝。
還好那老頭的老伴被強製分散到另一邊,聽不到也看不到,不然她肯定不會讓淩光這麽幹。
“輸氧!血漿!哈…真不愧是一路經過應試教育洗禮的好學生,把個課本當真理,四醫真沒白收你!”
“什麽意思!”嬌嬌頗為不滿。
“誰告訴你病人手術時供氧輸血是必要程序的?誰又告訴你這種操作程序還跟患者的年紀有直接的關聯?讓開,別妨礙我!
嬌嬌滿臉狐疑地聽著淩光的話,死活就是不讓他開刀。
“現在擺明了救護車已經無望,而且就算現在趕到也來不及了,我不怕自誇地說一句,這種環境下,按病人的症狀來看,他今天能碰到我是他福氣,換了別人來,他必死無疑!要麽你現在讓我給他開刀,要麽你就繼續做沒用的推按。現在擺明了開刀還有一線生機,不開刀他就肯定玩兒完!”淩光低喝一聲,他不敢大聲說話,因為天知道那神經有些脆弱的劫匪會不會對他的表現作出什麽過激的反應。
看魯蕊嬌架勢強硬,淩光不滿地喝道:“你再不讓開,這病人就等於是你間接害死的,我話說得這麽明白了,你若再想不通,那我勸你以後都不用學醫了,追星去吧!”
魯蕊嬌小手一顫,不自主地鬆開了淩光的手臂。她愣愣地瞧著淩光,心有餘悸地問道:“可是,沒有無影燈呀。”
淩光淡淡地笑了笑,“你要學的東西多了,從現在開始,別說,也別問,蹲在一邊好好看著。小丫頭,這種課外單獨輔導的機會可不多,你賺到了。”
隨著淩光落下的話音,緊接著便是“吱”得一聲,病人胸腔破開,鮮血冒出,破刀的一瞬,血濺了淩光一臉。
“呀----!”嬌嬌驚呼一聲,瞧瞧淩光可怖的麵容,在看看患者胸前趟出的大量鮮血和翻的肌肉,嚇得花容失色。死屍見過了,大活人還是頭一遭。
滿臉鮮血的淩光把臉貼在自己的胳膊上混亂蹭了蹭,再抬起頭時,血紅大臉豈止“猙獰”二字可以形容。
嬌嬌看後差點背過氣去。
“噓---噓!你呀,別在那邊神遊,去找些可以蓋傷口的東西準備上,我隨時要用。沒有止血鉗,我要想辦法,不能讓他的血一直這樣流下去。”
“布….布….布做什麽!”嬌嬌神遊般喃喃自語。
“你想他變幹屍嗎!”淩光低吼一聲,手上的動作卻沒敢停,用力撕開了病人的胸部肌肉,探手進入心口。
眼前這一幕讓嬌嬌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人也靈醒了過來。
“哦哦。”嬌嬌不住地邊點頭邊貓著腰去找淩光要的東西了。
一顆豁大的心髒已然停止跳動,淩光伸手進去左右摸了摸,找準位置,咯噔一下緊緊捏住。
擠、按、收,擠、按、收……淩光的大手握著患者心髒來回擠捏著。
一顆已然停止跳動的心髒,在淩光如此不斷循環的步驟之下,漸漸恢複了些自主的跳動功能,雖然很微弱,但總算有了些起色。
“布來了布來了,我還找來了針線,要嗎!”魯蕊嬌跪倒淩光身旁輕聲問道,待看清淩光的動作,頭上瞬間貼滿了問號,“你在做什麽!?”她問道。
淩光喘著粗氣回道:“心髒強啟。你怎麽去這麽久!”
魯蕊嬌一臉委屈地說:“那方塊臉不許我站起來走路,我是一路爬著的。”又忍不住問道:“這樣也可以讓心髒強啟?太不可思議了!”
“是你接受的教育方式不對,現在的醫生太過依賴高科技工具了,這些基礎的東西早就被他們忽略了。”
事實上,這並不基礎,看不見聽不著,隻憑感覺來做,除了淩光加小木棍,無人能出其右。
“擦汗。”不知過了多久,淩光冷不丁來了一句。
直勾勾瞧著他操作手術的魯蕊嬌一個激靈,“哦哦”兩聲,抽出幾張麵紙,俯身下去幫他擦拭起額角的汗水。
“大姐!誒誒…噓噓…美女…小媛…嗨嗨…”淩光抬著下巴對著趴在那裏忙活的嬌嬌吹起口哨。
“幹什麽!”嬌嬌回頭望他一眼,露出很不高興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是說給我擦汗,不是給病人擦......”
。。。。。。
嬌嬌一陣臉紅,換上幹淨的麵紙,替淩光擦掉了額上已經快要滴落的汗珠。混合著先前的血液,淩光的臉成了大花貓。
“咯噔,咯噔”,淩光一下接著一下不斷捏著老者的心髒,左手還不時揉揉有些疲憊的右臂,魯蕊嬌為他擦汗的頻率也越來越高了。
“撲通……撲通……!”漸漸地,由淩光引導帶動的心髒跳躍方式逐漸開始轉變,反客為主起來,那顆心髒自主跳動越來越頻繁,慢慢地由淩光手勢帶動轉變成了它來帶動淩光的手勢。
老者先前因停頓片刻而導致紊亂低下的呼吸頻率也漸漸開始恢複正常,臉上逐漸有了些血色。
“啊!是不是成功了?!”魯蕊嬌歡呼一聲。隻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出老者的身體正在恢複中。
淩光稍稍出了口氣,點點頭表示認可嬌嬌的詢問。
“給我蹲下!”國字臉怒喝一聲。
淩光回頭望去,原來是老太太聽見嬌嬌的歡呼聲,激動地克製不住自己,想要過來一探究竟。而那國字臉,早在淩光伸手進去捏患者心髒的時候,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來,基本上,他全程都在張著嘴巴注重著淩光的手術操作,連這不懂醫術的老粗也止不住心內驚訝萬分,更不用說興奮得魯蕊嬌了。
短短不到十分鍾,淩光救活了一條已經半腳踏入鬼門關的人命。
“裏邊的人聽著!你們被包圍了!我命令你們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打開大門!”不知哪裏的喇叭傳來了眾人期盼已久的聲音。
可惜,與眾人相反,這句話可能是目前淩光最不願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