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閉目神遊銀湖的淩光被人輕輕推了一下,並在他耳旁低聲道:“淩教授。”
三個字將他拉回了現實,淩光老大不高興,皺了皺眉,抬眼望去,原來是一名全副武裝的醫院保安。
“怎麽?”無端被人打斷自己的“意淫”,淩光不滿地拖長了嗓音。
“抱歉淩教授,打擾您了,那個、院長找您。”保安恭聲道。
“呃?院長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淩光一臉好奇。真是“不識抬舉、沒大沒小”,聽到自己的上司傳喚,他唯一該問的話就是“院長在哪裏”,而不是反問你的上司怎麽知道你在哪裏……
那保安楞了一楞,不知如何回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我估計到您大概在這裏的,現在是午飯時間,我們又可以確定您還沒出醫院,想想應該是來這裏用餐了。”
淩光“哦”了一聲,“好吧,我現在就過去。”
沒走兩步,便看到小蔡端著一大盤肘子來了,身後還跟著一位白衣白帽、胖胖的廚師。看淩光一副要走的架勢,他驚訝道:“怎麽?要走了?是不是她們服務沒做到位!”
淩光搖頭笑道:“服務很周到,由其是那杯茶,真是沒話說。”
小蔡一臉不解,“那您。。。。。。”
淩光拍拍他肩膀道:“院長找我有事,這肘子你幫我留著,等會兒回來熱熱吃,要是一個小時還不見我人,你就自己享用吧。”
小蔡趕忙道:“您回來我們重做一份,肘子回鍋就不是那味兒了。”
淩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後隨那保安一同向李邢別墅走去。
原來早晨淩光前腳到步,守門的保安後腳就通知了李邢。幾名院內當值的保安接到李邢指示,尋了淩光整整一上午,無奈我們的淩教授挨個樓宇閑轉,保安人員每次按著監控器的指示感到,淩光已經挪窩了。都怪這醫院實在太大了。
別墅門口,李邢的美女秘書早早就在恭候,見到淩光未語先笑,挽起他的胳膊一路上了二樓。
這正經文員打扮的美女,平日裏說話辦事嚴肅到有些恐怖,在所有人麵前都築著一堵無形的高牆,給人有一種無法打破的距離感。可她每次對著淩光,說得話、做得動作都是那麽風騷誘人,見到他總不時地飛些媚眼過來,淩光從不敢對她的行為動作有任何的表示,一來他對美女並沒有達到那種見麵就用下身思考的地步,二來這是他上司的秘書,不管李邢跟她是什麽關係,淩光都在心裏暗暗提醒著自己,千萬不要跟她來往過密。
“院長,您找我?”這小子見麵連句“您好”都不說,講起來他是別人的下屬,參加工作也不過短短不逾一年時間,可已經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注意了,又或者說他已經跟李邢熟稔到可以免去這些個繁文禮節了。
“嗬嗬,淩醫師難道連多休息兩天的耐性都沒有嗎,有假不歇,要是咱們醫院各個都能像你這樣熱愛工作,那我市一醫全國第一的頭銜怕是唾手可得了。”
淩光感到汗顏,若說他的工作態度還值得表揚的話,那市一醫的全體員工都可稱為工作狂了。
尷尬地道:“您見笑了,我是實在休息太久了,再不動動,怕是要生鏽了。”
李邢請了淩光落座,又揮手示意秘書退下,不過沒有喚她泡茶,看來今天的會談會很快。
果不其然地,李邢就說了兩句話:“學校方麵已經安排好了,淩醫師是後天早上8點的課,兩節課時。下午你就不必來上班了。”
說完整理了下桌麵的文件,一股腦塞進文件夾裏遞給淩光,“這是備課材料,本來想晚上找人給你送去的,既然來了,就順手帶回去吧。”
淩光接過了這遝說薄不不薄,說厚不厚的教材。可以想到,為了這堆東西,昨晚一定有好多專家熬夜加班了。
“有什麽看不明白的,打材料上標記的電話,有專人隨時隨地上門服務。”說完又自嘲地笑了笑,“你看我都忙糊塗了,忘記是跟誰在說話。這世界上,難道還會有淩醫師看不懂的醫學材料。我的意思是,有什麽授課方麵的問題,隨時電話聯係他們,那上麵都是些曾經任教過並且口碑不錯的專家。”
淩光心想你也別抬舉我,上邊的東西老子的確看不懂,喚我去授課,簡直就是誤人子弟。
表麵上還是臉掛微笑道:“我一定會向他們請益的。”這倒是句實話。
李邢看沒什麽說的了,站起身來拍拍衣袖,“走,去午餐。”
淩光暗叫乖乖不得了,趕忙婉拒了他的美意,說已經約了朋友了。
短時間內,他實在不想跟李胖子同桌進食,想著他那天津津有味的吃相,淩光大感倒胃。
李邢聽他這麽一說,便猜出了他的心思,分明是在搪塞自己,本想同他解釋一下那天晚宴的“食材”事實上是他們花大價錢購買的不幸胎死腹中的足月嬰孩,並非以什麽不法的手段購得,雙方是你情我願。可又怕淩光聽後反胃,弄巧成拙得個反效果,隻好作罷,留待日後在慢慢解釋吧。
“那我就不打擾了,您先忙吧,月瑩怕也該等急了。”
李邢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噢,原來是約了許醫師,那我當然不能跟去煞風景了,祝你有頓愉快的午餐。”他這麽一說,李邢心裏好過多了。
其實淩光心裏清楚,月瑩那邊在做髒器移植手術,到現在為止,三個多小時的時間根本不夠那些醫師去完成一出哪怕是最簡單的移植術,況且髒器移植無小事,除非小木棍肯出馬幫他們一把。抬月瑩出來就是怕李胖子說要陪他陪到底。
話既出口,再怎麽著也得去手術科晃一下。但結果也不必說,手術室的燈還是亮得嘍。
反身下樓,醫師專用電梯,門剛一開,便看到一位身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正蹲在電梯裏不住地嘔吐,他的身旁還有一位年輕醫生在不停地拍著他的後背。
“這是怎麽了!?”淩光大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