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你今天怎麽這麽好,請我吃飯?”漫步在花園中,肩並著肩的淩、月二人儼然一對小情侶樣兒。
“嗬嗬,這兩天太忙了,我都來不及謝你呢。”淩光笑道。
月瑩甜甜一笑:“有什麽好謝的,我幫你是心甘情願的。”
淩光煞是認真地道:“說歸說,但不請你搓上一頓,我心裏總過意不去。”
“真是凱子。”月瑩橫他一眼。
“嗯?什麽?”
“沒,沒什麽。”
淩光再笑道:“你真以為我耳背呀?”
“嘻嘻。”
“這兩天事忙,也來不及請你去外邊吃好的,今天就先委屈你在醫院裏湊活一下吧,等我回來了請你去吃法國菜。”淩光嘿嘿一笑。
“跟你一起吃什麽都香,嗯?你剛說等你回來是什麽意思?”
淩光還沒來及揣摩她那大有情意的話語,聞她問話,嗬嗬笑道:“院長放我大假,領了兩張機票,明天我就去雲南玩啦。”
月瑩:“噢,真好,還能出去玩。”再一聽是兩張,不僅問道:“你和誰呢?”
淩光愁眉苦臉道:“不知道,那張票還沒簽呢,院長說我隨便想帶誰就帶誰,可惜年華他們要照顧小北,這小子身體還沒複原,所以我這次可能要落單了。。。”
月瑩聽罷小臉霎時紅了起來,聲若蚊蠅般道:“那。。。那你看我怎麽樣?我也有假期的,要不要我陪。。。??”
“快來呀,我已經聞到東坡肘子的味道啦!”淩光早就三步並做兩步的衝到餐廳門前,月瑩方才的話,他一句也沒聽見。。。
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月瑩道:“饞鬼。”
“淩教授,哈哈,您來啦,東西都給您準備好了!”餐廳內,掛起一幅燦爛笑容迎接淩光的,赫然是那已經被餐廳經理開除了的小蔡。
淩光先與正在用餐的院內眾醫師一一打過招呼,才微笑著迎了上去,拍拍小蔡的肩膀,嗬嗬笑道:“有勞你蔡經理啦。”
“哪裏話,您能賞光是我們餐廳部的榮幸,包間已經給您準備好了,請。”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再對內堂呼道:“小陸,過來。”
一人低著頭,匆匆由內堂奔了出來。那小蔡笑眯眯地對淩光道:“這是我餐廳部新聘請的副主管陸天,淩教授有什麽需要盡可找他,哦,有不滿也可找他投訴。”
淩光上下打量來人一番,怎都覺得這人好生麵熟,隻不記不起在哪裏見過。
隻見那人半躬著腰,低眉順眼地小聲道:“淩教授有什麽需要請盡管吩咐。”
“哦哦哦,原來是陸主管哪,我說怎麽這麽眼熟。”淩光一聽他那可憎的聲調便回想起來,原來正是這餐廳部的前任主管,那位在自己背時之際對自己冷嘲熱諷的勢力小人,如今被降了級,想來大概是那天與自己一同在餐廳用餐的某位醫師在淩光重拾聲望後刻意巴解他兼向李邢討賞而捅出來的。而捅出的結果,自是現在這般情況了。
那陸天低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的神態讓淩光甚感好笑,他當然不會小心眼到跟這些勢力小人去斤斤計較,不過嘛,整整他倒是不錯的,要不然你小子怎能數清馬王爺到底長了幾隻眼。
“淩教授,請。”
“嗯?哦,請請。”淩光哈哈一笑,攜著月瑩隨那小蔡一同進了包間。可憐那陸天,淩光不發話,小蔡也不發話,站在大廳中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別提有多難受了。。。
“你嚐嚐,別看這裏是院內食堂,這肘子可做的確實不錯哪。”淩光給月瑩夾了一小塊肘子,又給自己滿上一杯[五糧液],他可是市一醫唯一一位在院內食堂喝酒的腕了。。。
月瑩笑道:“別隻顧著吃肉,食多了對身體沒什麽好處。”說罷回夾了一根青菜送到淩光碗裏。
“嘿嘿。”
二人吃了一陣,淩光三兩白酒下肚,臉上泛起了紅暈,大大咧咧地對月瑩道:“來一杯?”
月瑩白他一眼,“我可不好這一口。”再道:“對了,你今天說去雲南。。。”
“叮鈴鈴”。不巧,淩光的電話響了起來。
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淩光皺了皺眉頭,似是不太想接,那天黃嘉對自己的冷淡淩光還沒淡忘呢,可那電話卻在頑強的叫著,無奈,接起電話輕聲道:“喂―――黃主任哪。”
月瑩一聽來電是黃嘉,不禁便聯想到了雲藍心,心內一陣不舒服,當下便放低筷子,一旁注意傾聽起來。
“哎呀,這兩天實在是不行哪,明天我就要去雲南了。”
“哦?您在雲南有朋友?不用了不用了,怎好意思去麻煩貴友呢。噢?開酒店的,吃住都可以免單哪,這個。。。這個。。。嘿嘿,既然您這麽客氣,那我一定要去討饒一下了。”
“成,成。等我回來了,一定第一個通知您,咱哥倆到時候好好喝幾盅。好,好,那就這樣了,回見。”
等淩光掛掉電話,月瑩嘟起小嘴道:“又會這麽巧?朋友開酒店,還吃住全免。別怪我沒提醒你呀,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那黃嘉在行內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他對你這麽低聲下氣可不大正常。”
淩光微笑不語。
而月瑩,顯然是因聯想到了黃嘉那風騷入骨的拍檔,心情甚是不好,也就不再講與淩光一道結伴遊玩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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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醫科大學]內,一間大小布置皆不亞於李邢‘別墅’的辦公室內,一台豪華的大型彩電正播放著近幾天省內各大電台間極其熱門的一出醫學話題。
“這是自[無影燈]使用以來,人類首次在完全不需要麻醉藥物的情況下實施的一出成功手術。。。。”
“乒鈴乓啷!”一聲重重的玻璃碎響,一枚電視遙控器直直的插入了彩電顯示屏中,接下來便是“茲拉茲拉”的導電聲。
“我操!爸你看看,現在搞成什麽樣了!”王彬狂吼著。
王莫揉了揉這兩日一直疼痛不已的頭,歎氣道:“發這麽大火幹什麽。”
“院長!”一名聞得巨響而慌忙衝進辦公室的小護士,在看到眼前一幕後,呆到了當場。
王彬兩隻眼睛瞪得有如牛鈴那麽大,盯著小護士,點著手指一步步移了過去。那可憐的護士微顫著嬌軀,傻傻地站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啪!”隨著一聲脆響,護士粉嫩的小臉立時多了五道指印,淚珠從指印浮現起也不由自主地順著臉龐滑落而下。
“彬彬!你幹什麽!”王莫怒吼一聲。
正在氣頭上的王彬也不理自己老子對自己的怒吼,狠狠盯著那可憐的護士,指著門外,一字一句地由牙縫中蹦出道:“給—我—滾!”
可憐那護士對著這頭想要噬人的惡狼,心內想逃的要命,腳下卻又不敢動,隻把求助的眼光望向王莫。
“唉----”王莫長歎一聲,“你下去吧,我放你半年留薪假,等下你去人事部把工資一領,回家好好休息,等複工後我再漲你百分之五十。”
“謝謝院長,謝謝院長。”護士連忙點頭道謝,那臉上的指印似乎也瞬時淺了好些。
“爸!”王彬甚是不滿。
“你閉嘴!”王莫低吼一聲。再轉向那護士柔聲道:“去吧。順便叫清潔部的來打掃下衛生。”
護士逃命似地去了,王彬這次可不敢再做阻攔,因他看出自己父親是動了真怒,遂頹然坐回椅上。
王莫望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語重心長道:“我罵你是為你好,要是讓這事情傳出去了那還了得,一個堂堂的主任醫師毆打護士,這成和體統?”
王彬頹然道:“爸,您別生氣了,我也知道是我不對,我這不也是氣急了麽。”
王莫狠狠道:“男子漢大丈夫,要能沉得住氣,一次跌倒就受不了,還怎麽能做大事!”
王彬一臉不甘地道:“我就是不服,咱們費那麽大的力氣搬了那麽大一塊兒石頭,本想砸死他淩光,可沒想到,如今不僅砸他不死,反讓他以之為墊腳石越爬越高了!”
王莫到底是比王彬老練城府,隻淡淡道:“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不可能事事都那麽順利,這次就算他兩個命大好了。”
“那如今怎麽辦?是不是再設一計?”王彬急問道。
王莫擺了擺手道:“暫時不行,現在風聲太緊了。還有,你這兩日到外麵去避避風頭,盡量不要在國內待,歐洲吧,你不是說那邊好玩嗎,就去歐洲好了。”
“爸,這是怎麽回事!?”王彬一臉驚訝。
王莫長歎道:“我是怕李邢這老小子趁機報複。”
“怕得他做什麽!這老小子現在一點魄力也沒有,隻看前幾天,他連個屁都沒放過,再說他什麽東西都插查不到,怕什麽怕!”
王莫搖了搖頭道:“你太不了解這胖子了,我跟他競爭了二十幾年,他的手段為人我是再清楚不過的,睚呲必報是他做人的宗旨,且一出手便是雷霆之鈞,前幾日是因為你惹了他的心肝寶貝,固他沒沒時間來細想計較,等事情平複下來,他要想查出些端倪也非不可能之事,所以你。。。”
“查出了又待怎樣!咱們做的那麽幹淨,他又沒有證據。”王彬打斷了王莫。
“沒證據才可怕,你你為李邢想報複會跟你走正路?別看他前幾日背時的樣子像隻老鼠,我實話告訴你,就算他是老鼠,也是一隻可以吃貓的老鼠,這人不得不防,還有那淩光,他也絕非是易於之輩,我們太低估他了,你這搬的這塊兒石頭沒把他砸死倒差點把自己砸了。”接著再苦笑一聲:“這會否就是人常道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王彬聽完乃父分析,焰氣登時消減兩分,頹然道:“是不是真的要走。。。”
王莫肯定道:“沒錯,而且要越快越好,你就當是散心了,我也布置一下,等過得一陣,這事件淡去後你再回來,到那時咱們再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而現在嘛,淩小子和李胖子的風頭正盛,我們還是避避這鋒芒的好。”
“唉。。。這貓攆老鼠的遊戲怎麽玩著玩著身份就調轉了。”王彬邊歎邊伸手去死命地拽了拽自己那噴滿咖哩、帥氣有型的頭發,再抬起頭時,英俊的樣貌已然不複存在。
一個去雲南,一個去歐洲,目地不同,心情也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