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種--醫觸

第十三章 噩耗

時鍾走到十點整，還有兩個小時就要出發開去省醫學研究中心了，淩光估摸著時間，想著要不要換直接換好衣服去李邢的‘別墅’等出發。

‘不速之客’於此時闖入，是乘年華。護士知他們的關係，便沒有阻攔。淩光見到滿頭大汗一臉焦急的他，嗬嗬笑道：“別緊張，別緊張，我考試又不是你考試。怎麽這麽好，來給我送行壯聲色？”

“小北出事了！！”乘年華扯著淩光衣領，大口喘著粗氣叫道！

“什麽！你說清楚點，誰出什麽事了？”淩光心下一驚。

“小北！小北出車禍了！”

晴天霹靂！為什麽自己的朋友總是有那些個天災人禍呢。。。

扯著乘年華，淩光邊向外衝去邊急道：“他在哪裏？”

乘年華：“已經送來你們醫院了。”

“哪間手術室？快帶我去！”

電梯中，乘年華道出了事情原委。在淩光他的別墅小區門口，小北被一駕急馳而來的轎車迎麵撞倒，當時人就昏迷了，那司機更是過分，撞完人後便逃之夭夭。

站在電梯裏，淩光使勁地跺著腳：“這破電梯怎麽這麽慢！”

乘年華一臉憤慨道：“最可惡的就是那肇事司機，撞了人也不管，就這麽揚長而去。”

淩光恨地牙癢癢，不過他已沒時間去管那什麽狗屁司機了。

到了先前護士告之乘年華的那間手術室門前，正好於此時，小北被活動病床載了來。他滿身的鮮血，看地淩光心疼不已。隨擔架而來的小金已經泣不成聲，他撲到淩光身上哭道：“為什麽。。。。為什麽小北會有這無妄之災！”

淩光也沒時間管他，輕輕將其推開，趁著病床經過的當兒，他揭起了小北身上蓋著的被單。

“你幹什麽。”一名推著病床的護士一臉怒容斥道。

已經失去風度的淩光大吼：“我他媽的在檢查病人的傷勢。”比那潑辣的護士還厲害。。。。。

那小護士正要再罵，她身旁另一護士對她耳語了幾句，想來是說“他是淩主任”之類的話。果然，那護士由大怒轉為了蔫氣兒。

淩光粗略地檢查了一下小北滿是鮮血的腹部，再往下看去，直到對方的膝蓋，他楞住了！

放下被單，他拉起身旁護士吼道：“快！快報警！這不是普通的交通肇事逃逸，這是蓄意謀殺！”

眾人皆愕然！

憑借著自己這些日來累積的經驗，淩光一望小北那被撞紅腫的雙膝便知，這根本不是交通事故，而是謀殺！普通的交通事故撞擊，由於緊急刹車的緣故，因身高原因，受傷麵會略微錯在膝蓋下方，且由於刹車時的緩衝，撞傷形狀會呈斜下趨勢。可是看了小北的被撞處，直直而過！根本沒有任何刹車的跡象！所以，淩光可以確定，這，絕對是謀殺！

一名護士去報警了。李邢也於此時聞風而至，皺眉看了看被擔抬進去的小北，再望望淩光，他沉聲道：“怎麽會這麽巧？！”

淩光沒有答他，二人心照不宣。此時的淩光胸中已填滿了怒火。

也不多話，這一老一少，院內兩大權威齊齊步向消毒室。

換好行頭，二人來到手術室時，內裏已經擁了四名主任醫師在為小北清理表皮上的鮮血，兩名護士正在給他剃發。

由於病人身份特殊，大家無不對他盡心竭力，沒有一名醫師為小北開刀，大家都在等“李、淩”二人到來。

一進手術室淩光便大叫道：“快!快為病人做頭部掃描！”

一名醫師忙道：“掃過了淩主任，病人頭部CT顯示一切良好。”

淩光心情稍稍緩和一些。

他快步行到小北身旁，看護士已經為他剪去了身上衣物，便要來手術刀，邊慢慢劃開小北被撞傷的腹部，邊對李邢道：“麻煩院長來為病人做腿部傷勢的處理，簡單處理就好，接骨我等下自己來。”

這不是明指李邢做不了大手術嗎。。。再不就是淩光不放心自己的院長來操作。。。這句在身旁眾醫護人員聽來屬‘大逆不道’的話淩光卻講地心安理得，李邢也出奇地沒有任何不滿，點了點頭沉聲道：“好，我先處理他表麵的傷勢，放出淤血，等下淩醫師來為病人接骨。”

那些醫生地到這向來心高氣傲的大院長竟對自己的下屬言聽計從，更不可思議的便是淩光那似是明指李邢醫術不行的話語在他聽來卻滿不在乎，眾人不禁都以一種妒忌的目光望向淩光。

待淩光劃開小北腹部細細檢查後方才發現，原來他的情況要比自己估略的嚴重很多。大腸已經攪做一團，亂七八糟，而腸子上那不時流出的血液更阻礙了淩光進行其它器官的檢查，沒辦法，隻好用洗液先清理掉大腸上的血液雜物，在將其一一理順歸位，等處理好這些表麵工作，已經過了近二十分鍾！更讓淩光頭疼的是，由於撞破的大腸需要在完全理清、歸位後才能縫合，但是因為小北腸子的錯亂耗費了淩光幾十分鍾時間，在歸位後，原本仍是粉紅色的大腸有些已經漸漸轉白，而有些則是已經完全的壞死掉了！

在盡量不觸碰神經和血管的情況下，淩光先將壞死地腸子一一取出，換上了人工腸管，手法已經是快地不能再快了，可淩光卻知道，這仍不夠，他是在與死神做鬥爭！

果然，在換完大腸，淩光為小北縫合那幾十處破損腸管時，突然間的一股股“內容物”從胃部流了出來！淩光大驚之下不禁暗歎‘失招’，原來方才因大腸的壓迫，那早早就已破損但蠕動幅度頗小的“胃”並沒有流出任何的“內容物”，隻有淩光一人操刀，外人根本無法插手的情況下，大腸那邊破損又比較嚴重，致使淩光忽略了胃部的檢查。現在好了，方才的一切操作差不多都成了無用功。。。。。。

淩光現下惟有先請身旁的醫生幫忙增加一下小北胃部的壓強，清理一些流出的內容物，他就是在不信任別的醫生，對方總是主任級別的大夫，相信這點事情因該難不倒他們。

他盡最快速度縫合完畢小北所有破損的腸管，至於速度有多快？隻看那邊三位主任一齊清理小北胃部“內容物”這簡單的程序都還沒有完成便可見淩光縫合速度之快了！

再去準備縫合小北破損的胃部時，李邢一聲大叫將淩光嚇了一跳。

“啊----！怎麽會這樣？！四條韌帶斷了兩條，撞擊程度也太大了吧！”李邢隻見小北膝蓋一直有淤血滲出，滿是不解地他打開一看才知，原來內裏不是簡單的撞擊受損，而是韌帶斷裂！

淩光正準備為小北縫合胃部，聞李邢言手上一用力，握住了小北的胃，一股“內容物”流出，染了他一手。

“啊。。。。。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淩光已深刻理解了“焦頭爛額”一詞的含義。。。。

沒有時間去理會那並不致命的傷處，淩光強行將自己的情緒控製住，耐心地為小北進行起了胃部創傷的縫合，由於“內容物”的不斷流出，為了不妨礙他的視線，身旁的主任醫師便擔起了護士的職責，不斷使用脫脂棉來擦拭那流出的物體，使得淩光的縫合手術不被幹擾。而韌帶方麵的傷處李邢卻是手足無策。。。首先是這手術的難度太大，其次便是這多年來已經沒有親自執過刀的院長大人並非『骨外科』出身。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於此時停下手來，與其他人一樣，靜靜地欣賞這天才醫師正在進行的那無比精準迅速的縫合手術。。。。。。還有一件他能做的事情便是----招呼護士去喚來了一名外科教授、一名內科教授，讓其二人同時為淩光輔刀。

那兩名迅速趕到的教授還沒來及出力，淩光已經完成胃部縫合手術。

輸血瓶換了一瓶又一瓶，病患的失血程度可想而知！直到內髒手術全部完成，淩光為他將所有傷口縫合後，小北的狀況才慢慢轉好，心跳、脈搏漸漸歸於正常。

長長地舒了口氣，汗流滿麵地淩光在確定小北已經沒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才直起腰來去視察他膝蓋的傷勢，總算是把自己的好友從死神手中奪了回來。。。

連接膝蓋的韌帶有四條，分前、後、內、外，小北被撞斷的是“前十字韌帶”和“內側副韌帶”。說不要緊吧，它也確實是不怎麽要緊，因為隻斷兩條，要完全接上，有淩光在，想來問題不大。可要說要緊吧，那便是這輩子小北都不能在做任何劇烈的活動了。。。。。。

沒有喘息的時間，淩光再次拿起縫合線，在小北那斷裂的韌帶上‘揮舞’起來。不用借助任何固定工具和顯微鏡等操作儀器，淩光一氣嗬成地完成了“側副韌帶”的縫合！李邢與那兩名教授不禁歎為觀止。在他準備縫合“前十字韌帶”時，淩光的‘食指’突然劇烈地擺動，一驚下，他顧不得滿是鮮血的大手，將其放在耳旁，隔著手術帽，一個噩耗傳入他耳中！死神再一次逼近了！！！

淩光驚呼一聲：“是誰為病人做的『腦掃描』！？”

一名主任醫師不知淩光何顧發如此大的脾氣，惟惟應道：“是。。。是我。。。”

淩光急道：“快，快開顱，病人的大腦有血腫！”

眾人皆驚。

那李邢要來了掃描報告與教授同觀，並無淩光所講的血腫呀？他不禁出言問道：“淩醫師，是不是診斷方麵有什麽問題？這掃描報告上並無血腫跡象呀？”

淩光大叫道：“你們看，你們看。”邊說邊指向小北的右手。

眾人不解，一臉迷茫地望著淩光。

淩光大吼道：“虧你們還是專家呢，搞什麽東西？！沒看見病人的右手有微微顫抖的跡象嗎？”

眾人仍是不解其意，那幾名主任還好，可是兩名專家聽了淩光的話可不願意了，一臉不滿地沉聲道：“淩醫師！我們是應院長要求來為病人做手術的，請你尊重一下我們，也尊重一下院長。”

聽教授這麽一說，那李邢便不好出麵圓場了。。。

救人如救火，淩光懶得跟他們羅嗦，走去小北頭部一側，對護士道：“給我開鑽器，我來為病人開顱。”

那教授大叫道：‘胡鬧！病人身體已接近虛脫，你再開顱不是要他的命嗎？你怎麽就能確定他腦部有血腫？！”

那得淩光傳令要工具的小護士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淩光對她支道：“去做掃描，馬上把報告給我拿來。”

護士趕忙跑去儀器邊與那負責人溝通。

再指著小北微微顫抖的右手，淩光對著眾人冷笑道：“你們看！病人已經被全身麻醉，手部怎麽可能還有知覺？我敢確定，病人右手這種不自覺的抖動定是因為他的左腦被某種物質壓迫著，而車禍後，可能壓迫病人腦神經的物質會是什麽？你們可千萬不要告訴我是腦瘤！”對於這些耽誤小北病情的醫生，淩光可少不了揶揄幾句。

（筆者：由於『交叉神經』的“相互交織性”，左大腦控製的是右半邊身子，顧而右半身顫抖麻痹便代表左腦的神經被壓迫）

專家們陷入了沉思，顯然，淩光所講在理，可結果沒出來，他們也不敢苟同。再說了，他們絕對不會相信淩光這年紀輕輕、經驗尚淺的醫師隻憑借一眼觀察便可得結論。

沒過幾秒種，護士接過掃描醫師遞上的報告，結結巴巴道：“病、病人的。。。。左腦有淤血滲出，已經漸漸形成血塊，對。。。。對比方才的報告，這、這血塊應當是才形成不久的。。。。。”

望著一臉冷笑地淩光，滿室人皆瞪大眼睛，一臉敬佩。這麽多專家在座卻無一人發覺任何異樣，反倒是一直不停忙碌地淩光竟然能夠一眼察悉，怎能不令人敬佩？而那李邢更是激動，他心下已喜翻了天，不過礙於現下的環境，不好表露。

淩光再對那護士沉聲道：“快給我開鑽器。”

護士顯然是還沒反應過來，仍舊楞在那裏，可先前那反對淩光開顱的教授不滿意了，他衝著護士大吼道：“你聾了！？淩醫士要開顱器呢！”

一名主任大夫也瞪著那護士道：“是不是不想幹了！？”

。。。。。

揭開小北頭蓋骨，一顆不大不小的血腫正粘在他的左腦上，目前仍有淤血在向外滲出、加大著那血腫的‘勢力’。

淩光做這種手術已經是輕車熟路，隻要病人不是被耽誤得太久，在他手下都是手到拿來。一刀下去，精準無比地將這一般醫師需分三次以上操作才能完全剝離的血腫剝離了下來！接下來便是出血處的吸引工作，他放心地交給了那兩名專家。

等腦部傷患處理完畢，縫合結束後，淩光這邊剛剛沒有做完的“前十字韌帶”手術也告完結。

他的手下絕對不會出現什麽過分的後遺症，當然了，這韌帶的恢複可不是人為能控製的，但手術後的結果已經比一般醫師處理完後的恢複期韌帶還要堅固了！！

再做一遍全身檢查，終於可以確定----死神已離小北遠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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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室內，頭重腳輕的淩光換下手術服，用這身不怎麽幹淨的衣服擦拭了已經浸滿汗水的身體，別說他了，那整場都沒怎麽活動的李邢也是一身大汗，氣喘籲籲。整整一個半小時的手術啊！

李邢邊換著衣服邊問身旁的淩光：“怎麽樣？要不要我給‘老餘’打個電話，再推遲一天？”

“不用！”淩光斬釘截鐵。

看著走路一步三晃的他，李邢搖頭苦笑道：“還有二十分鍾了，你這狀態。。。。。。”

淩光一臉陰沉道：“我沒關係，如果再推後時間的話，我怕不知道誰又要受傷了！”說地很隱晦，李邢卻聽地很明白。

無奈地搖了搖頭，李邢問道：“要衝個澡嗎？”

“不了，省得某些人等得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