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戰

第八章 危機（下）

手剛剛碰到他，鄭隊長突然睜開雙眼，猛的起身抱住郭敬的右手，把槍口頂在自己小腹上，猛扣郭敬手槍的扳機。

一聲沉悶的槍響後，鄭隊長的後背湧出大量的鮮血。子彈從腹部打入，斜著貫穿胸腔後飛出，曹森一看就知道鄭隊長活不了了。事情發生的過於突然，曹森和郭敬都沒有時間采取應對措施。

郭敬咒罵了一句，一拳把鄭隊長打飛，他的槍和手上沾滿了對方的血。

鄭隊長躺在地上陰笑著看著兄弟兩個人，咳著大口的鮮血說道：“曹森……長官……郭敬……長官，在警局的解剖室，你們……也要殺人滅口？”

這話說的蹊蹺，曹森上前幾步，一腳踢偏了鄭隊長的腦袋，發現他的脖子上貼著喉頭麥克。

剛才的話，他說給誰聽的？曹森感到詭異的解剖室裏充滿了陰謀的味道。

鄭隊長用最後的力氣喊道：“請求支援！”然後他一把扯斷了麥克風的連線，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眼見出氣多進氣少，身子突然痙攣，死掉了。

這時一陣急促而清脆的高跟鞋聲一路響到地下室門口，曹森和郭敬幾步跨入門廳，槍口指向了大門，心裏都浮起相同的疑問，難道又是教學樓的高跟鞋在搗鬼？

門突然打開，闖進一位嬌俏的女警官，手裏攥著一把小巧玲瓏的手槍，嬌聲命令：“不許動！啊！長官……這……這……”

進來的是警花喬婭，她被眼前血淋淋的場麵嚇得聲音走調。從門廳裏，可以看到解剖室中的部分場景，血泊中的鄭隊長，露出半個身體沒了半個腦袋的沈路，還有腳下趴著的老警察武叔，口鼻的位置也漸漸茵出一片濃稠的血跡，整個地下室裏彌漫著厚重的血腥味道。

喬婭震驚的看著兩位年輕上司平靜的臉，不知道二位老大到底做了什麽。

“你怎麽來了？”曹森不想讓部下攪進陰謀中，“馬上回辦公室！”

“周長官打電話讓我們來的，可是半路上有幾個督察擋住了我們，”喬婭挺委屈的說，“我假借上洗手間才趕到這裏，抱歉，長官，我來晚了。”

曹森恍然，怪不得沒有看到獨立辦公室的人，原來被別有用心的人擋住，“這裏不需要你，走吧。”

“報告長官，我不走！”喬婭挺了挺胸脯，“我也是警察！”

郭敬莫名其妙的被鄭隊長算計了，心裏正煩，見喬婭不聽命令，不耐煩的說：“滾，滾回辦公室！”

“你……”喬婭眼睛裏見了淚花，在大眼睛裏滾來滾去的就是不落下來，她在強忍著淚水。

曹森側耳聽聽走廊裏的聲音，歎了口氣，“走不了了，地下室的出口已經被堵上。”

“長官，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喬婭鼓足了勇氣詢問曹森。

“三級警司喬婭！”曹森突然嚴肅的說道。

“有！”警花挺起胸膛清脆的回答，努力做出精練勇敢的樣子，隻是一兩滴不小心溜出來的淚珠，反而讓她更顯柔弱。

“地下室發生惡性案件，我命令你馬上出去引導警力前來支援！”

“是！”

喬婭轉身要走，又有些遲疑，曹森的命令似乎有不對頭的地方，哪裏不對她說不出來，猶豫間，後背被一隻有力的手推了一下，她踉蹌著被推出地下室，門緊跟著關閉。

警花心裏挺委屈，一直以來，她聽了不少關於曹森等兄弟的傳聞，很崇拜他們；簡單的幾次接觸，她感受到了曹森兄弟身上的鐵血風格，喬婭就認為自己的長官才是真正的男人，自己作為一名警官、他們的下屬，她渴望能和長官們並肩作戰，一同與邪惡搏鬥伸張正義。然而進入獨立辦公室以來，她的工作僅僅是文秘性質的，她似乎被長官們遺忘掉。今天終於碰到了惡性案件，她又被曹森變相哄出了案發現場。喬婭很委屈，自己的槍法很不錯呢，搏擊在警校裏的成績也相當好，長官為什麽不給自己表現的機會？

支援，要什麽支援？分明是看不起人！喬婭邊走邊想，除了長官，沒看到地下室裏有其他人，要哪門子支援，他們明明是看不起人，認為我受不了血腥場麵就把我攆了出來，這是性別歧視！

警花氣鼓鼓的走到過道盡頭，突然被幾束強光照住雙眼，她忙用手去擋光柱，卻忘記手裏還拿著把手槍。

“不許動！”

“放下武器！”

伴隨著嚴厲的嗬斥和槍械發出的嘩啦聲，喬婭霍然清醒，對長官的抱怨發泄到對方身上。

“胡說八道！”警花嬌喝，“沒看我是警察？什麽不許動？什麽放下武器？把該死的強光手電從我臉上挪開！”

過道的盡頭是樓梯，樓梯上站滿了荷槍實彈的武裝警察，至少有十幾支上了膛的槍口指著喬婭，警察們看清楚了走過來的人是警局有名的警花，忙把槍口上揚。

不論在哪裏在什麽場合，美女總是要沾光的，並不是人人都像曹森兄弟那樣。

“喬警官，你從解剖室裏出來？”一名領隊的警官問道。

喬婭眯著眼睛，強光手電照射後的短暫黑視，讓她看不清對方的狀況，“我的長官在裏麵，那裏發生了凶殺案，你們快去幫忙！”

讓她奇怪的是，樓梯上反而沉寂下來，沒有人回應她的要求。

“先把喬警官請到辦公室。”那警官沉默了片刻說。

有兩名警員收槍過來扶喬婭，喬婭扭身打開他們的手，“需要你們的不是我，是我的長官！”

“控製她！”那警官突然嚴聲下令。

就在此時，走廊裏的燈忽然熄滅，喬婭聽到有什麽事物從樓梯上扔下來，嗤嗤作響，然後她就聞到了刺鼻、辛辣的味道，催淚彈？

“地下室有炸彈，馬上撤離！”一個威嚴的聲音大喊著。

喬婭聽出那是周魯平的聲音，然後樓梯走廊裏響起此起彼伏的咳嗽聲，以及警察們的腳步聲。

催淚彈的煙霧讓喬婭眼淚鼻涕橫流，即便不少警員打開了強光手電，她仍然看不清眼前的事物，隻感覺又有兩個人抓住自己的雙臂，她想掙紮，卻聽到曹森壓低的聲音：“是我，別動!”

喬婭立刻安靜下來，乖乖的跟著兩人的腳步上樓。

來到一樓大廳，這裏也布滿了嗆人的煙霧，滾滾濃煙遮蔽了一切，雜亂的腳步聲以及呼喊聲響成一團，曹森和郭敬夾著喬婭衝出警局大樓，一輛越野車已經停在門口，開車的正是周魯平。三人上車，越野車在混亂中衝出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