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之魔法師

第四章 薩滿與魔法師A

薩滿笑道：“巨型亞瑪爾獸隻是神使的寄宿體而已，真正的神使，是被你吞噬的靈魂。神使是沒有真正的形體的。”



“原來那頭白毛怪物叫作亞瑪爾獸呀……”蘭度哼了一聲，撿起身邊的一枝短棍，在手中揮舞著，又問道，“薩滿大人，帝國恐怕要爆發內部爭鬥。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真的打起來，但是我知道，這是獸人部落獲得更好的生活環境最有利的機會。你們有所打算嗎？”



“我怎麽知道。”薩滿笑道，“薩滿的作用，是為族人祈福，在戰場上激發士兵的潛力，以及治療。我們並不是領導者。”



蘭度冷笑道：“作為神靈的使者，假托神靈的旨意，一切不就解決了？”



薩滿的老臉居然紅了一紅，低聲道：“這種事，怎麽可以隨便說出來……你有什麽想法？神使大人？”



蘭度道：“其實我沒有什麽想法。獸人和人類，我並不關心兩者的實力對比，如果說我有什麽目的，也許是為了好玩。”



“好玩？”



“是的，讓帝國內的勢力更加均衡，也許對雙方都有好處。”蘭度說道，“至於應該怎麽做，我還沒有想好，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忍耐不住的人類貴族來和你們聯係，借你們的力量爭奪帝國的皇位。”



“這樣也好，到時候再說吧。”薩滿笑了笑道。



蘭度點了點頭，突然又問道：“老……我是說薩滿大人，你知道圖騰嗎？”



“當然，那是薩滿的力量所在，我們利用圖騰召喚暴政之神的恩賜。”老薩滿回答道。



“那麽，我能夠使用這種力量嗎？”蘭度問道，“我很羨慕你們的能力，無論是熊圖騰的力量，還是貂圖騰的速度，都是很有效的能力。”



薩滿偏著頭，想了片刻，才說道：“好吧，你擁有神使的部份力量，也許能夠與暴政之神的力量產生共鳴——這是圖騰力量的關鍵。讓我們來試一試。”



薩滿從懷裏掏出一支造型怪異的小棒，虔誠的握在手裏，低聲吟唱著咒文。很快，伴隨著地麵的滾滾震動，一根合抱粗的岩柱轟然從地麵延伸出來，斜斜的指向帳頂。



“這是熊圖騰，令所有同伴的力量增加的圖騰。”薩滿指著粗大的岩柱，說道，“圖騰的力量取決於薩滿與暴政之神力量共鳴的契合程度。越出色的薩滿祭司，越能體會神靈的力量。你來試一試，閉上眼，體會暴政之神的力量……”



“怎麽體會，我連暴政之神是什麽樣的都不知道。”蘭度苦笑道。



“這個……”薩滿很不滿意的看著蘭度，皺著眉頭想了想，“暴政之神大人，也是力量與戰爭的神祇，你可以想像一下，力量與戰爭，體會其中的感覺。”



蘭度閉上眼，想像著暴政之神應有模樣，感受著他的力量。很顯然，對於一個完全陌生的神祇，一個人類魔法師是很難有什麽概念的。



不知何時，薩滿已經退出了房間，隻有若若安安靜靜的坐在蘭度身邊守護著他。



腦海中，各種獸人的形像交替而過，但是沒有一種形像，能夠喚醒那種共鳴的感覺。



“也許，我應該像一個獸人一樣思考問題，才能感覺到暴政之神的靈魂。”蘭度歎了一口氣，張開眼。



若若撲扇著耳朵，半閉著眼在身邊打著盹，顯然這個淘氣的小家夥已經在這裏守護了相當長的時間了。難得這個好動的小丫頭能夠安靜的陪伴著自己，蘭度不禁露出一絲疼愛的微笑。



“暴政之神的靈魂？”蘭度突然心裏一動。所謂的感受暴政之神的共鳴，難道隻是將自身的靈魂波動，調諧為某種特定的頻率？



就好像，一台感應神靈力量的收音機？





蘭度閉上了眼。雖然他不明白暴政之神的靈魂應該是什麽樣的，但是，他的靈魂中，擁有神使的靈魂碎片。



很快的，蘭度便找到了戰爭使徒的靈魂，仔細解析著它的特點。



暴政之神不愧是邪氣的神祇，這個獸人們信奉的大神，顯然也庇佑著混亂的戰爭與力量。但暴政之神的神格要比幽暗之主低上一階，而幽暗之主則是神主，他的領域甚至能覆蓋暴政之神的神力。



“一個被幽暗之主影響的神靈。”蘭度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絲弧度，“這樣一來，要掌握它的力量，就容易得多了。”



隨著少年靈魂波動的調諧，蘭度漸漸感覺到了，一絲力量隨著靈魂的起伏而活躍起來。他越發興奮起來，慢慢的感覺著，哪一種靈魂的波動最適合與那虛無飄渺的暴政之神格烏什產生共鳴。



他捏著薩滿遺留的一截圖騰雕像，默念著薩滿的咒文……準確的說，薩滿的咒文應該是類似教會的訴禱文，它唯一的用處，就是令自身的靈魂波動更接近神靈的力量。



很快的，粗大的岩石圖騰柱帶著轟鳴聲撥地而起，驕傲的聳立在薩滿的營帳中。



“哇！”若若被驚醒了，她怔怔的望著蘭度召喚出來的圖騰——這根圖騰，雖然比不上薩滿召喚的圖騰高大，粗獷，卻有自己獨特的靈氣。



一種讓人感覺到詭異的靈氣。



“蘭度哥哥，你真的……”若若顯然感覺得到自身力量的躍動，興奮的撲向蘭度，小臉使勁蹭著蘭度的衣襟。



“嗯，小家夥，現在，你是服事，我是薩滿，我們可以橫掃半個獸人部落了。”蘭度開玩笑道。



正說著話，薩滿猛然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那一瞬間，蘭度似乎有種錯覺，眼前的老貓人似乎高大了不少，腳步也真正的像貓一樣輕盈。



“你成功了？天啊，隻用了兩個小時，你就成功的完成了與神靈的共鳴？！”老薩滿激動的大叫道，“天才，一個成為獸人薩滿祭祀的人類？”



“值得這麽激動嗎？”蘭度反問道，“怎麽說，我也是半個戰爭使徒了，作為暴政之神的神使，掌握薩滿的力量很難嗎？”



“當然，當然很難！”薩滿答道，“服事的專長是神使的領域，比如若若能夠在你的庇佑下發揮數倍的實力，那就是神使唯一的用處了。當然，作為巨獸的掌控者，原來的神使還擁有強大的力量和防禦能力，這就是戰爭神使全部的力量了。”



“而薩滿，才是降神者。”蘭度會意的點點頭道，“難怪，你的身份要比小若若高得多呀。”



“唉，我已經混亂了，說不清楚。”老貓人撓撓頭，苦笑道，“總之，你是個違反規則的家夥，一個奇怪的家夥。”



“我違反的，隻是這個世界的規則而已。”蘭度在心裏回答道，“因為我代表著的是另一個世界的規則。”



“嘻嘻，薩滿爺爺要失業了。蘭度哥哥很快就會超過你了哦。”若若笑道。



雖然，女孩隻是無心，蘭度的心裏還是沒來由的緊張了一陣。萬一老家夥一個不爽，說出自己並不是真正的神使……



“唉，如果我沒有神使的身份，倒是可以考慮謀一個薩滿的身份。”蘭度歎了一口氣，搶在薩滿說話前抱怨道。



薩滿微微一笑道：“這我倒不用擔心，以你的人類身份和年紀，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超越我的。你看，其實我也是很強的。”



“好吧，我承認。”蘭度聳聳肩，笑道，“薩滿大人，關於部落的事，我可能沒有太多的時間考慮。無論你做出什麽決定，請通知我，我會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給你答複。現在，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



薩滿學著蘭度的樣子聳聳肩頭道：“好的。不過，從明天開始，我要傳授你更高明的圖騰能力，還有薩滿的醫術和巫術。”



“好的……晚安老先生，還有若若。”



……



暴政之神是個相當奇怪的神靈，他的神力不僅有戰爭的力量，還有水，火，風，甚至治療的能力。雖然他的治療能力還比不上生命女神這樣的中等神詆，但這位大神所能控製的神力類別實在是太多了一些吧？



蘭度學得很快，他能夠召喚出大多數增加戰士實力的圖騰，但無論如何，他學不會淨化和治療類的圖騰，這讓老薩滿很是奇怪。



至於迷霧圖騰，噴火圖騰，或者閃電守護圖騰，擁有魔法師能力的蘭度，根本沒有必要學習。那些圖騰的力量，遠不及魔法來得有效，當然，唯一的優點就是它們消耗小，持續時間長，用來嚇唬人是再好不過了。



因此，蘭度很不經心的“無意”中學會了這些圖騰。那一堂課，薩滿被蘭度的態度氣得滿臉通紅，卻拿他沒有辦法……誰叫人家是魔法師，對元素的力量有天生的敏感。



此外，薩滿擅長的巫醫技能，也讓蘭度狠狠的刺激了一下老薩滿大人的自尊心。



蘭度是個天生的藥劑師，想像一下，一個化工專業的學士，能夠在精確到萬分之一的化工分析實驗中拿到滿分，眼前這樣的藥劑調配，又怎麽可能難得倒他？即使在這個世界，蘭度對藥劑學的興趣也絲毫不減，早在魯達斯的魔法師塔內，蘭度就已經掌握了一個煉金術大師應有的藥劑學技能。



而巫醫，與魔法師們所擅長的煉金術，差別隻在於巫醫更側重實用，是典型的知其然，而煉金術則側重於探討原理，是典型的知其所以然。當然，也許最大的差別在於，巫醫們可以毫不忌怛的使用各種惡毒的邪惡方法調配自己想要的藥劑，而魔法師們則要受到魔法協會的製約。



不過憑心而論，蘭度更喜歡巫醫們的百無禁忌。無論是用藥治療，還是下毒害人，巫醫們都是一把好手。說起來，這種技巧，最適合幽暗之主信徒的風格了。



“唉，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擁有神使的力量，至少在智慧上，你遠遠要比我這個老頭子更加優秀。”老薩滿酸溜溜的說道，“看來，我應該去找狐族的薩滿給我紋一個智慧圖騰了。”



“紋身？”蘭度眼前一亮，問道，“那是將圖騰的力量永久固化在身上的方法嗎？”



薩滿狡猾的笑了笑道：“這可是薩滿們的秘密，絕對不會外傳的。”



蘭度嘟著嘴抱怨道：“真是個小氣的老頭兒……這樣吧，要不然，我給你做一件頭冠，你教我紋身？”



“做一件頭冠？”薩滿一怔，反問道，“你學過魔法師的煉金術……呸，我差點忘了，你的人類身份就是一個魔法師。可是，你這麽年輕……”



“剛才是誰說過，我的智慧要強於他這個老家夥？”蘭度譏笑道，“其他不敢誇口，在煉金術上，我足可以和魔法大師比一比了。怎麽樣？”



“這個……”老薩滿猶豫的片刻，抬起頭來小聲說道，“你要向暴政之神大人發誓，永遠不向任何人提起，是我教給你的。”



“這是當然。”蘭度答道，“說起來，這種技巧很複雜嗎？”



“不，很簡單。”薩滿聳聳肩道，“不過沒有薩滿力量的人，是無法喚醒圖騰的力量的，所以這才成為薩滿們的秘傳。”



蘭度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跳起來指著薩滿的鼻子大嚷道：“你耍我！騙我給你做頭冠？”



薩滿得意的衝著蘭度眨巴著眼，兩人突然一齊大笑起來。



“好，好一個老家夥。”蘭度大笑著說道，“狡猾，狡猾，不愧是部落的指引者，神靈的代言人。”



“那是當然，部落裏的勇士要多少有多少，可是要找一個狡猾的老家夥，就沒那麽容易嘍！”薩滿歎了一口氣道，“還是人類好呀，有勇敢的戰士，有靈巧的工匠，有狡猾的政客，還有睿智的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