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高級住宅區,均是風格各異的別墅式小型獨立宅院,綠化做得非常好,住宅之間遍布花草樹木,環境本就相當地優雅安靜,在這樣惡劣的天氣裏更顯闃寂淒冷,必不可免地為某些見不得光的活動提供了很多便利。
彼特悄悄立在一棵長青樹下濃黑的陰影裏,仔細審視著前方百餘米外一幢西歐風格的兩層樓小別墅。他的視程之遠雖然幾達常人的十倍,銳利至極,但畢竟不是天生的夜眼,視物當然亦需借助光線。
確定宅院外圍沒有任何可疑跡象之後,彼特避開有可能被電子眼監控到的地段,小心地潛了過去。
他選擇的潛入方位是右邊,客房的位置就在這一邊。根據這些天的觀測所得,沙婷曦沒有聘請傭工,隻有一個形影不離的女保鏢,作為貼身保鏢,她應該是宿於樓上的客房內,以便隨叫隨到。雖然一個女保鏢對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脅,但首先得把她製服,沒有妨礙後才能對那個可人兒為所欲為不是麽?彼特暗想著,又不自覺病態地舔吸了一下嘴唇,一路上積壓的亢奮感愈發高漲。
剛剛悄無聲息地翻越過毫無防盜功用的裝飾性木柵欄,遠處隱隱傳來一陣引擎的轟鳴,雖是微弱,卻也可聽出極為強勁,轉眼轟鳴聲就大了一些,聽來正是朝這方疾馳。
這樣的鬼天氣的這個時候還有飛車黨麽?彼特腦子裏轉過個念頭,並不是很在意,身形接連詭秘急閃,鬼魅一般閃過園林帶,繼續潛到別墅主體旁,打算直接攀上二樓。
就在這一刻間,引擎的轟鳴愈發強勁,就如洶湧的潮水怒吼著逼開風雨澎湃卷至,兩道強光像閃電般迅疾劃破夜幕,吉布斯阿誇達跑車仿若脫韁的野馬瘋狂地咆哮而來。
彼特轉頭望向這輛跑車,微有些驚愕地停頓下來,毫無疑問,這輛車是衝著這方來的,它就象一匹真的野馬一樣,幾乎是跳躍著從路麵衝上住宅小區的綠化帶,也未循著車道奔馳,而是毫無顧忌地筆直衝入經過精心修葺的園林中,避過稍大一些的樹木,選擇最短的路徑強行飆進。
遊子岩發現自己並趕來了,這是彼特的第一個判斷,眼底下意識閃現出一絲無法掩飾的驚懼神色,他有相當的自知之明,論真實實力,他根本不是遊子岩的對手,否則在聖戰軍時也不會忍氣吞聲任由其囂張了。
那個冷酷的瘋子一定會把自己撕成碎片,彼特毫不懷疑這一點,滿腔的**頓時化為烏有,驚慌得差點就想就此落荒而逃。遊子岩乖戾無情的性格眾所周知,彼特就算捉住他的女人作為人質,卻也不敢肯定是否就能夠真正地威脅住他。若是那個瘋子根本就未把一個女人的死活放在心上,那麽自己的下場就相當之淒慘了,彼特非常清楚這個後果,所以他不能賭上這一把,但臨陣脫逃的後果也極為嚴重,喬森納絕不會放過自己,彼特一時不禁進退兩難,微是遲疑了一下。
不過,很快地,彼特就作出了決斷,自己的生命當然始終是排在第一位,先逃過這一關再說,他決定立刻溜走,迅速縱到樓下的一處暗影裏,尋路欲逃。
吉布斯阿誇達跑車嘎然煞住,慕容飛刀和山雞奮不顧身地跳落在濕濘不堪的草坪上,因慣性太大,均穩不住身體,直接栽倒骨碌碌地打了幾個滾,狼狽之極地滾滿了一身泥。
蕭布隨即敏捷跳下車,氣急敗壞兼語無倫次地高叫:“雜種,快滾出來,你被老子們包圍了。”
已然遁出數十米遠的彼特凝住身形,心中又驚又喜,竟然不是遊子岩,而且來的人當中連一個基因覺悟者都沒有。
該死的,自己竟連遊子岩的影子都沒看見就嚇得望風而逃,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的話,絕對是一個天大的笑料,彼特狠狠詛咒著,騰起了無邊的強烈忿怒,他要把這幾個嚇了自己一大跳的家夥通通撕得粉碎。
“什麽人?”吉布斯阿誇達跑車闖入的響動驚動了住宅小區的保安人員,兩個正在遠處巡夜的保衛大聲喝叫著飛快地往這邊跑來。
彼特折回頭,公然騰空掠起,象一隻撲食的禿鷲般淩空攫來,反正已經曝露了行跡,收拾掉這幾個家夥後再擄走那個美人兒也無妨,用不了多少時間。
“在那裏。”站立著的蕭布首先發現了撲來的彼特,迅疾舉槍狂射。
“砰砰砰砰......”
山雞與慕容飛刀尚未來得及爬起,正自蹲著身子胡亂抹去麵上的泥水,眼角隻瞥見空中一條身影,便亦毫不遲疑地抬手就射,一時間槍聲砰磅大作,子彈橫飛。
彼特沒有想到他們的反應會有如此快捷,不由微是一訝,略收起輕怠之心,迅快墜下身體,避過這一輪射擊。
聽到槍聲激烈響起,那兩個奔來的巡夜保衛駭得當即仆倒在地。一人唬得六神無主,聲嘶力竭地狂呼:“有槍戰,快報警。”
另一個保衛要比同伴鎮定,銜住警哨拚命吹了起來,淒厲的警哨聲立即響徹夜空。
“該死。”彼特又狠狠詛咒起來,身體甫一落地,便即飛快縱起,腳下就象裝了一副強力彈簧般,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再度躍上空中,同時喝叫了一聲:“戰化。”
兩扇寬大的灰色羽翼驀然從彼特的肩後彈展而出,配合他的身形,望去便若一頭碩大的貓頭鷹,利箭一般掠向別墅。保衛吹響了警哨,勢必會招來更多的保安和周邊地區巡邏的警察,到時大批人手搜尋之下很難隱形脫身,他必須抓緊時間擄走沙婷曦了,不得不舍去蕭布等人。
“快去保護沙小姐。”蕭布急叫,發狂地衝向別墅,一邊還不忘向空中的彼特射擊,以期能對之造成阻撓。
“奶奶的。”山雞動作稍嫌笨拙,在泥水裏連滾帶爬,怒吼連天地撲向別墅。
慕容飛刀比他們冷靜得多,情知以敵人的速度,自己等人雖然距別墅較近,卻是很難趕在他的前麵進入,幹脆蹲跪在原地,瞄準彼特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