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戰天下

第二章　生死時速（中）

在喬森納充滿邪惡魔力的雙眸的獰視下，莫明其妙地，胖男子身上的毛發猛然唰地直堅起來，意識在霎那間模糊而飄忽，猶如墮入了最深沉的夢魘之境，隻能感覺到被無邊無際的恐懼所包圍，肌肉完全僵硬，哪怕是一根手指頭也無法移動一分。

　　“好吧，讓我教會你如何懂得必要的禮貌及冷靜。”

　　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喬森納微笑著，一隻手臂卻如一條獰厲的毒蚺般彈出，驀地攫住胖男子粗大的脖子，像叉起一個稻草人一樣將他輕鬆地高高擎舉在空中。

　　胖男子的臉色迅速赤漲，張大嘴如一條離水的肥碩鮭魚般蹬達著，絲毫透不過氣，痛苦而激烈地掙紮起來，轉眼間，一張胖臉已然漲成一隻肥大的紫茄子，舌頭吐出老長，兩隻眼珠子更是可怖地突出眼眶外。

　　“喀嚓。”

　　喬森納愉悅地欣賞了一下手中獵物無比驚恐的表情，眼底閃過一絲虐芒，修長的手指略略加力捏下，隻聽一聲清脆的骨骼輕響，胖男子的眼神霎時失去光彩，脖項便似一根枯幹的稻秸，齊根而斷。

　　“啊......”

　　一陣短暫的死寂後，女人和小孩歇斯底裏的驚叫聲就像一陣浪潮一樣卷起，充溢了整個車廂。

　　“噢，上帝啊......”一對老年夫婦不約而同地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目光呆滯地望住軟軟癱趴在腳底的胖男子，驚悸得連縮腳都忘了。

　　“噓。”喬森納伸出食指放在唇前，環視著四周輕聲噓道：“各位，難道你們也沒有聽清楚我剛才說過的話了麽？”

　　這道驚叫的浪潮象被一柄看不見的巨大利刃攔腰剪斷，頓時戛然而止，孩子們的嘴都被身邊的大人死死捂住，按著腦袋緊摟在懷裏，車內再無半點異樣聲響發出。

　　“很好，我非常感謝大家的合作，在接下來的旅途中，希望各位能夠繼續保持下去......唔，孩子，不要覺得意外，我們是在為全能的真主而戰鬥，你要讓自己學會習慣這些。”喬森納滿意地點點頭，囑咐了瑟縮在座位上的黃皮一句，轉身行到車頭處，命令道：“史蒂夫，加速。”

　　史蒂夫略一點頭，一腳將油門踩到盡頭，大巴瞬即如脫韁野馬般轟然前躥，急馳上高架立交橋長長的引橋路段。

　　“軋軋軋軋......”此際漆黑天穹上的數架武裝直升機望這方飛速掠近，已然可以聽見隱約的引擎聲傳來。

　　大巴駛上引橋中段時，幾道雪亮的光芒切開夜幕，直射在大巴頂上。

　　“立即停車，我們是香港反恐特警，命令你們立即停車。”其中一架武裝直升機降下高度，通過揚聲器嚴厲喝令。

　　“香港特警是白癡麽？”史蒂夫抬頭往上瞟了一眼，駕著大巴與幾架武裝直升機上下飛快地錯過，稍打過方向馳入高架立交橋的一個大旋盤。

　　“這是哪個白癡家夥在喊話？蠢貨。”

　　評價這架直升機駕駛員為白癡的人不僅僅隻有史蒂夫一個，一路急追至立交橋尾端路麵的臨時指揮車裏，何漢良看見這一幕，不禁火冒三丈，亦不顧自己指揮官的身份怒罵起來。

　　在不明敵勢亦不能隨意開火的情形下，貿然降低直升機的高度接近敵人是一種極其危險的行為，如果敵人持有榴彈發射器之類的武器，這架武裝直升機很有可能會就此被擊落擊毀。

　　遭到痛罵的直升機駕駛員迅速拉升機體，轉過一個圈子灰溜溜地與僚機追向大巴。

　　“沒有關係。”遊子岩平靜地說：“恐怖分子剛下飛機，不可能持有大威力的殺傷性武器，逼緊點也好。”

　　他按下通訊器，對那幾架武裝直升機下令：“進行火力警告。”

　　何漢良一驚，急忙喝道：“等等，車上有人質，先不要開火。”

　　剛才在路上，他們已經接收到乘座這趟大巴的所有乘客資料，除去確定的包括喬森納在內的七名恐怖分子之外，車內尚有十八名乘客和一個司機，排除四個孩子，還剩下十五個成年人。在這些人的身份資料未完全核實之前，誰也無法斷定其中是否還有遊子岩不能確認出來的聖戰軍成員。

　　“好吧。”遊子岩明白他的顧慮，沒有堅持，皺皺眉道：“在目標車輛未被包圍之前，如果車上有人跳車或做出其它的有危險的舉動，那麽就不要有任何顧忌，直接攻擊，必須將恐怖分子困在車內。”

　　這是防止恐怖分子劫持更多人質的必要措施，何漢良同意並複述了一遍這個命令。

　　“嗚嗚嗚嗚......”

　　數十輛警車鳴著尖厲的警笛風馳電掣，在海濱三號公路上排成一條長長的光龍，跟在臨時指揮車後麵銜尾急追。

　　喬森納穩穩站立在以一百多公裏時速飆馳的大巴上，望望後方的車龍，又轉過頭來眯起眼望向前方。

　　大巴所行駛的這條公路上原本有不少車輛在前行，這時駕駛者們看見在上方飛行的幾架武裝直升機，均覺察出異常，紛紛將車速降下靠邊慢行。

　　飛馳的大巴迅快超越前麵的車輛，速度越來越快，再過幾分鍾，便可進入繁華的市區了。

　　“大首領。”一直在往前路遠眺的馬歇爾回頭沉聲報告道：“前麵大約兩公裏處有大批車輛集結，香港警方應該已經設下了關卡路障截阻我們。”

　　喬森納並不意外，目光從前麵路段上的一輛小車上掃過，命令道：“史蒂夫，靠近前麵的車後減緩車速與它並行，馬歇爾，你作好準備。”

　　馬歇爾會意地點頭，飛快站到已然打開的車門處。

　　大巴很快就追上了那輛小車，速度剛剛一降，馬歇爾便即迅一縱身，展開雙臂躍上空中，如一頭捕食的凶猛大雕般往小車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