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禦林軍及大內侍衛的戰鬥力並不見得如何強悍。這種高貴的職業一般隻有滿族的貴族子弟或者功勳之後才有資格擔當,按林風那個時代的話講就叫“高幹子弟”,這些人總的來說文化素質相對其他清軍要高得多,若是比賽講相聲唱曲子吟詩做畫全國軍隊都沒得比,但論起打仗拚命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十七世紀有文化高素質的軍隊並不見得有什麽優勢。
這支禦林軍和皇宮侍衛組成的聯合軍服色不一,在城門處勉強結陣抵抗,無可否認,其中部分骨幹身手的確非常不錯,縱躍起伏大呼酣戰,但可惜個人的武力在這樣的混戰中並沒有多大用處,有組織有戰鬥經驗的團體總是占據了戰場優勢,而林風擔心多時的武林高手也並沒有突出表現,傳說中的禦前侍衛此刻與普通士兵也沒有任何不同之處,著刀被槍之時照樣鮮血淋漓死傷狼籍,在蓄勢已久戰意昂揚的敵軍麵前,慢慢敗退下去。
心怯、力竭、陣散、人亡,見事不可為,守軍軍官指揮著這些敗軍,勉強朝內宮撤退。
林風遠遠的望見,趙廣元的百多名騎兵瞬間就深深的殺了進去,騎兵在高速的衝鋒中馬刀揮舞,鮮血噴灑人頭滾滾,沒有任何人能擋得了一分一秒,當瑞克的火槍隊接應上去時城防早已大勢已去,守軍倉惶朝內宮撤退。
按照周培公原來的安排,紫禁城城牆周圍各處地方火把如林,照得猶如白晝,守軍在富有經驗的遼東軍官帶領下來回巡視,把守得密不透風,相信康熙一夥無論如何也無法逃脫。
當林風策馬進入內宮廣場時戰場已經遠遠的深入到了後宮深處,或許是因為絕望的緣故,那些大內侍衛和禦林軍居然把太監和宮女推上了戰場做炮灰,甚至逼迫部分強壯的太監也拿起武器參加戰鬥,同時在地上大撒金銀財寶誘惑敵軍。攻擊部隊在這個時候自然也沒什麽臨香惜玉的想法,刀槍齊上見人就殺,若是難以攻克的地形就立即縱火焚燒,沒有任何保護文化遺產的想法。
林風在後督戰,看見有人脫離戰鬥或者抓著宮女發泄立即率親兵上去亂刀砍死,絕不留任何情麵,同時派人四麵傳令,戰勝之後林將軍犒賞三軍,銀子女人要什麽有什麽,但這時誰敢脫離戰鬥立即處死。
守軍最後一個卑劣的計謀宣告失敗,甚至連苟延殘喘的機會也沒有得到,沿著斑斑血跡,林風跨進了乾清宮的大門,看著順治帝手書的“正大光明”四字,他微微一笑,指著牌匾吩咐親兵道,“拆了,拉出去燒!”
莊嚴的帝座聳立在大殿盡頭,旁邊的香爐裏依舊散著寥寥青煙,大殿兩側橫七豎八放著幾個錦繡跪墊,一切一如原狀,林風知道,就在片刻之前,康熙一定是在這裏和殘餘的大臣絕望的商議前途。
一腳踢開跪墊,林風偏著腦袋仰視著象征絕對權力的座位,忽然傻傻一笑,轉頭對陳夢雷道,“你看那玩意如何?!”
陳夢雷恭敬的道,“王侯將相有種乎?有能者居之!”
“哦?是麽?”林風嘻嘻一笑,大踏步走了台階,一P股在寶座上坐下,一偏頭忽然看見身邊的茶碗,裏麵白糊糊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他取起一聞,略帶腥味,不禁笑道,“這什麽東西?人參湯麽?”
“是**!”陳夢雷小聲道。
“牛奶?羊奶?!”林風覺得這個習慣很好,起碼對身體很有好處。
“不……不是……”陳夢雷有點不好意思,吃吃的道,“是……人奶……”
林風嚇得呆了一呆,茶碗失手落地摔了個粉碎,脫口道,“真他娘的變態!”他搖了搖頭,喃喃道,“戀母情節麽?!太惡心了,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有這毛病?!”忽然覺得一陣惡寒。
陳夢雷麵紅過耳,一時卻不知道該如何答應,忽然之間一陣歡呼聲響起,自遠方慢慢蔓延而來,一陣接一陣,一浪高過一狼,仿佛是從某個源頭開始,瞬間波卷了整個紫禁城。林風凝神聆聽,隻覺得有些模糊但聽不大清楚,但聲響越來越大,也越傳越近,不多時在乾清宮外守衛的親兵居然也跟著也歡呼起來。
“抓住康熙了!!抓住康熙了!!抓住康熙了!!!…………大人萬歲……”
林風霍然起立,馬上走了下來,心中興奮非常,同時也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一陣緊張,以這樣的方式與這位大名鼎鼎的皇帝見麵,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
“主公!!”陳夢雷見林風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忍不住出言提醒道,“您接見戰俘,應該有人主的氣度。”
“哦?!——啊?!——是麽?”林風傻傻的應道,“對地、對地,好像應該這樣。”他在乾清宮內轉了一個圈兒,忽然發現找不到自己的位置,“那我應該怎麽做呢?!”
陳夢雷幹咳一聲,神色顯得有些很不自然,林風催促幾句,他卻不回答,抬起頭輕輕瞟了那麵南背北的皇帝寶座。
開玩笑,老子才這麽點大的實力,有沒搞錯,勸進也不是這會兒吧?!按規矩來說至少了占了半個中國才有點譜嘛!林風駭了一跳,忽然想到自己連京城占了皇帝也抓了,這麽恐怖的事情也做下來了,那還怕什麽?吳三桂?台灣鄭經?清朝殘餘大軍?葛爾丹?——我怕他咬我的鳥!!
想到這裏顧慮盡去,林風精神一振,大搖大擺的走過去一P股坐下,大刺刺的等手下把那些皇帝大臣什麽的送上來。
俘虜很少,連帶康熙也就三個人,實在有點失望,當俘虜送上來之後林風忍不住問道,“我說老趙,怎麽就這幾個?!”
“回稟大人!”趙廣元見林風毫不在乎的坐在皇帝寶座上,心中愈發肯定自己跟的是位真命之主,神色也越來越恭敬,“逃進皇宮的大臣大都食古不化,自殺了一大半,能拿刀都戰死了,這邊隻有幾個文臣被活捉!”
“那這小子渾身血糊糊的又是怎麽回事?!”林風指著渾身血跡斑斑,早已昏迷不幸的康熙道。
“大人,咱們也沒想到,康熙這小子……”趙廣元情不自禁的學了點林風的腔調,忽然覺得很不自然,怪怪的好生難受,心中不由更是佩服,也隻有大人能這麽滿不在乎的稱呼皇帝,他振作精神,“……他居然親自上陣和咱們打仗,兄弟們開始不知道他是皇帝,所以沒有留手,後來有個太監認出來了咱們才收起手來,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拿下,不過看樣子他也……”趙廣元咽了一口唾沫,沒有繼續說下去。
“嘖嘖,好家夥,不錯嘛!”林風點頭讚道,看來曆史書倒沒全說假話,這個康熙據說武功不弱,是個打獵高手,一生不知道殺了多少猛獸,現在一見果然厲害,他走下台階湊到康熙身邊,也不理睬旁邊嘴巴被堵得嚴嚴實實不住掙紮的大臣,躬下身子輕輕托起康熙的腦袋,看著他的麵容林風不禁怔了一怔。
康熙皇帝忽然是個麻子?而且好像長得也不咋地,下巴尖瘦顴骨不低,看上去好像、好像很有點對不起觀眾,也不知道後世的辮子戲導演是怎麽想的,老找些帥哥來當演員,這不是掩蓋曆史嘛!
眾人見林風呆呆的看著康熙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各個麵麵相覷,誰也沒有想到林風現在正一個勁的把他和後世的男明星麵孔做比較。
林風回憶了半天,但想來想去好像隻有趙本山趙大爺和李保田李前輩似乎有這個潛力,什麽劉德華溫兆倫的統統攏不到邊,這邊在考慮電影電視,一時沒察覺到康熙居然慢慢醒了過來。
感覺手上掙動,低頭看去,康熙正慢慢睜開眼睛,林風覺得這樣似乎很沒禮貌,而且他也不是女孩子,這麽托著他下巴也很不象話,於是輕輕的把他頭顱放下,這時康熙的神誌已經清楚了很多,原本一片散亂茫然的眼光中也有了點神采。
林風朝他笑了笑,想和他打個招呼,但一時之間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得勉強的笑了笑,“咳……咳,請問,那個、您是……玄曄先生麽?!”他搔了搔腦袋,感覺有點不對頭,於是急急忙忙的補充道,“我是林風,晚上好!”
康熙的麵容出奇的平靜,蒼白的臉色上居然慢慢泛起一絲紅暈,他靜靜的注視著林風,默然良久,忽然問道,“太皇太後此刻如何?!”
林風急忙扭頭朝趙廣元望去,趙廣元輕聲答道,“片刻之前,太後已為大清殉節,咱們沒有難為慈寧宮!”
康熙好像噓了一口長氣,林風忽然感覺有點內疚,鬼使神差的安慰了句,“玄老兄,節哀順變……”話剛出口就感覺大錯特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現在講這話真是不地道。
康熙聽到這句話,居然沒有生氣,他慘然一笑,微微頷首,“多謝!”隨即目光一凝,緊緊的盯著林風,“你就是叛軍首領?!”
話題嚴肅,林風的神色也嚴肅起來,再無半分歪念頭,肅容道,“我不是叛軍——我根本不是大清子民,沒有‘叛’字這一說!”
“哦?!前明的……”康熙仿佛自己給自己找到了答案,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他艱難的微微一笑,“成王敗寇,不過朕還真的從沒想過有今天!”
林風也歎了一口氣,同情的看著他,“老兄,老實說我也沒想到,本來你是一個好皇帝的!”他伸出手來,替他攏了攏淩亂的辮發,輕笑道,“不過也沒什麽好遺憾的——你家老爺子十三副盔甲起兵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了今天,愛新覺羅家這幾十年關內關外殺進殺出,也算是轟轟烈烈了一場,你老兄這些年也幹得不壞,這回隻是個意外,所謂天災人禍嘛……這個、這個你不算丟人的!!”林風見康熙慘笑,急忙連聲道,“真的隻是個意外、我是說真的,你別往心裏去!”
“多謝!”康熙勉強的笑道,突然問道,“你想當皇帝麽?!”
“這個……”林風呆了一呆,思索半晌,認真的答道,“本來沒這個想法,不過剛才進了這個門之後,忽然覺得可以試試看!”
康熙搖了搖頭,笑容之中滿是苦澀之意,年輕的臉上此刻居然滿是滄桑。
林風苦笑道,“玄曄老兄,你是不是覺得死在我手上很丟人?!”
康熙笑了笑,一絲絲鮮血慢慢自嘴角滲出,點點滴滴落在地上,“能這樣進乾清宮的人,能是普通人麽?朕沒有看住乾清宮,自然沒有服不服這一說!”
“唉……對不住了老兄,你死之後,我要借您頭顱一用!”
“國君死社稷,份所應當,但取無妨!”
“還有……還有……您也知道的,這個……大清在江西,在浙江、福建還有大軍,山海關外也有不少人,您死之後,你愛新覺羅家有資格當皇帝的男丁我恐怕都得殺了……”林風此刻有點後悔,後悔選擇這樣一個談話氣氛,因為他實在是感覺有些慚愧,喃喃道,“對不起……我很抱歉!”
“唉……皇族之人,自有皇族之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昔日的榮華富貴……也算是……也算是對得起他們了!!”康熙的語氣越來越艱難,適才的那一絲紅潤早已褪得幹幹淨淨,此刻麵色鐵青,氣若遊絲,神色卻一如既往的鎮定,雙眼之中也仍然清澈無比。
林風實在無話可說了,無論如何,他都得承認,這是一個氣度恢弘的皇帝,也是一條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所有能做的,他都做了,應該努力的,他都努力了,即算是此刻麵對失敗,麵對生死大敵,依然能夠坦然相認,慷慨瀟灑。
這絕對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林風心中感慨萬千,再次低頭望去,康熙氣息早絕,慘白的臉上神色平和,曾是人世間最尊貴的人,但此刻也僅僅隻是一具屍身。
林風沉重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鄭重的向他深深鞠躬,默然半晌,忽然指著屍身,扭頭對陳夢雷道,“把他……恩……”
“厚葬?!”陳夢雷試探著問道。
林風搖了搖頭,咬了咬牙道,“把他腦袋砍下來,巡視京城!!!”
他走開幾步眼角一瞥,忽然看到旁邊兩個神色頹廢的清朝大臣,不禁哼了一聲,“這兩個家夥是什麽玩意?!”
“是偽兵部尚書明珠和偽大學士索額圖!”趙廣元依著剛才陳夢雷的教導,小心翼翼的答道。
“拖出去砍了!!”林風看也不看,雖然他知道招降的機會很大,這兩個家夥一直沒自殺,自然不是什麽節義之士了,但他此刻被一種莫名其妙的思緒所感染,毫不猶豫的下達了處決令。
康熙這樣的人死了,不能太冷清。
眼見林風心情不好,所有人都知趣的退出了乾清宮大殿,陳夢雷略一猶豫,卻停住腳步,慢慢的走到林風身後。
“陳先生,是你麽?!”林風有氣無力的道,他低頭看著地上的點點血跡,那是康熙的血。
不知如何,此刻他忽然覺得非常空虛寂寞,好像忽然被人從高處拋下,空空落落的四不著邊,又好像是在朝某個目標拚命狂奔,但衝過終點後卻又悵然若失,渾身上下有一種虛弱脫力的感覺。
“主公!!”陳夢雷沉聲道,“我軍現在萬事待籌,您千萬要保重身體!!”
“哦!?是嗎?——好的、當然!!”林風漫不經心的隨口敷衍道,“我會保重的,謝謝你!”
“陳某不才,請試為主公分析天下大勢!!”陳夢雷見林風恍恍惚惚,不由得心中大急,急忙大聲說道。
“大勢?!天下大勢?!……”林風默念幾句,忽然反應過來,登時精神一振,轉身看著陳夢雷,“老陳啊,你說說看!”
“康熙一死,中原立成無主之地矣,現前朝菁華盡在江西、湖北、浙江、福建、陝甘一帶,與吳三桂等強敵對峙,急切之間不得過黃河,而山海關以北,滿清龍興之地兵力被抽調一空,暫時無力反擊,遵奉前朝為主的蒙古諸部又與準葛爾葛爾丹互相牽製,匹馬不得入中原,此天賜我軍良機,主公不取,必遭天譴啊!!!”
林風定下神來,凝神細思,為難的道,“我軍現在兵力薄弱,暫時連天津直隸都吃不下,說要取中原——談何容易啊!”
“主公差矣!今天大清中樞灰飛煙滅,康熙帝身首兩處,待傳首級示眾後,消息傳到天津、直隸,我料他們必定張皇失措人心失散,士無鬥誌兵無戰心,我軍隻要養精蓄銳,待敵慌亂間派一大將率軍南下,或招降、或安撫,必無大礙!!”陳夢雷笑道,“何況他們根本無糧無餉——清庭製度,這些督撫大員手中的糧餉極少,非有朝廷之命不得囤積,一時之間又無法籌措,你看他們能堅持多久?”
林風忽然來了興致,“我們糧餉應該不少吧?!”
“當然,康熙為削藩囤積多年,戶部糧庫存糧極多,現粗略估計可支京師百萬人一年之用,這還不算商賈、大戶人家的私糧,去年朝廷歲入為兩千三百萬餘兩銀子,除去開支再加上曆年節餘,現戶部存銀共計三千四百萬兩……”
林風嚇得跳了起來,不能置信的看著陳夢雷,“你……你說咱們現在有……三千四百萬兩銀子?……”
“絕對不止!!”陳夢雷堅決的搖了搖頭,“宗人府還有皇室內庫,剛才我略略翻閱帳薄,約有六百萬兩上下,此外再加上收繳的各大王府貝勒的私銀,加上各種珍玩寶物,折合銀兩決計不會少於五千萬兩!!”
怪不得、怪不得,林風喃喃道,難怪康熙敢和吳三桂悍然翻臉,之後又連續平台灣打葛爾丹,原來是早做了長期戰爭的準備,真是厲害啊!
“此天賜良機予主公啊!”陳夢雷翻身跪倒,大聲頌道,“如此之時,神州無主,群雄並起,逐鹿天下,願我主奮發進取、一統江山!!!”
“你說什麽?!”林風怔了一怔,忽然反應過來,原來此時此刻,曆史早已麵目全非,從康熙死去的那一刻開始,中國就已經進入了群雄爭霸的戰國時代。想到這裏,他眼前一黑,再也站立不住,軟軟的坐倒在乾清宮的大殿上。
一道閃電驟然橫弋,黑蒙蒙的紫禁城刹那間亮了一亮,炸雷轟鳴,狂風嘶卷,乾清宮的大門砰的一聲被猛力吹開,劈啪著開開合合,豆大雨點狂暴的敲擊著屋頂的琉璃瓦,一陣細密的叮咚聲如鳴鼓擊缶般不絕於耳。
耽擱了這麽久,這場醞釀多時的風暴,終於還是來了。
第一章 卒起壟畝 完
請看 第二章 河北風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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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尾附注: 1,章名“河北”一詞取古意,並非是指現代的河北省。
2,本章部分官職、人名以及清軍建製因為其他原因做了一些改變,若讀者追究,可理解為“蝴蝶效應”。
3,本章中出現的部分清軍將領借鑒金庸先生《鹿鼎記》的一些設定,如圖海、施琅、趙良棟、孫思克等人出場的時間地點,以上皆為曆史真實人物,其中所列之人確為康熙朝名將,至於金庸先生杜撰之虛擬人物及故事橋段,筆者絕無抄襲之意。
4,因為情節需要,筆者對文中出現的部分曆史人物進行了修改,如周昌(周培公)、李光地、陳夢雷等人的年齡及生平經曆。
5,本書出現的康熙朝火繩槍取材於曆史真實事件(可見《清史稿•世祖本紀》),文中把抬槍歸入火炮類(當時抬槍規格不一,但就兵器性能來看,筆者個人認為在當時戰爭的兵器使用中,大部分可以列為小型霰彈火炮),所以火炮數量出入較大,其科技水平暫時並無任何篡改提高。另:燧發槍技術在明末就已出現並載入書籍,中國可自行研發製造,當時也曾有軍隊少量裝備;本章火槍中的膛線是指直線膛線,自明朝中葉由土爾其傳入並列裝明軍北京三大營(可見《明史》),不需要車床等工具加工,手工作坊即可完成,這裏與現代提及的螺旋膛線相區別。
6,本書開頭部分,即主角率軍偷襲北京的行動,屬於筆者個人臆想,借用部分曆史資料虛構,無任何推敲討論的價值,請勿以此攻擊作者。這裏列出部分資料作為本書部分硬件參考。
清朝康熙年間,八旗軍實際兵員(不包括蒙古仆從軍)大概為16萬人左右,分為京營和駐防兩部分,在正常的情況下,北京及其周邊地區的駐軍應在6-8萬人左右,但三藩之亂時,因為三藩軍隊擴張極為迅速,康熙非常大膽的派遣北方軍隊南下,北京附近的駐軍被大量抽空,後來隨著戰爭的發展,康熙對戰局的判斷又出現了嚴重失誤,***的突然叛亂打亂了康熙對戰局的布置,為了穩定全局,又不得不再次從北方抽調部隊增援陝甘綠營,此時北京的防禦已經極度空虛,然而就在此關鍵時刻,綏遠察哈爾部落趁機叛亂,威脅北京——請注意,滿清與明朝不同,她是沒有設立長城防線的,其大同、宣府也沒有進行重點防禦,也就是說,綏遠的蒙古騎兵可以很直接的殺至北京。在這樣極度危險的情況下,康熙帝挖空心思搜刮兵源,甚至連奴仆也不放過,勉強再次從北京地區擠壓出一支部隊,由此可見形勢之險惡。
我們現在在熒屏上或者正史內所見的康熙形象非常威武英明,實際上這是不正確的,在戰爭初期和中期,他犯了很多錯誤,而且是一些非常致命的錯誤——可以想象,康熙當年才二十多歲而且沒有任何軍事經驗,而他敵人卻都是百戰名將,如果說真的象曆史上說的那樣,從一開始就步步領先毫無紕漏,那的確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當時一個事件可以旁證北京的真實情形,據《清史稿》記載,一個叫楊起隆的民間人士(估計是黑社會老大之類),居然敢在京城裏發動叛亂,企圖用一些地痞流氓控製北京,雖然被鎮壓下去了,但楊起隆敢於采取這樣的軍事行動,就已經從側麵證明了北京當時的防禦能力。
滿清政權在那個時間段之內,處境之艱難、防務之空虛以及精神之緊張,都是我們現代人無法想象的,金庸先生所著《鹿鼎記》中,順治出家後對康熙交代,若是戰爭不利,八旗應該迅速撤退回遼東——這是有依據的,因為當時八旗的總兵力堪堪十六、七萬,很多人都沒有信心在中原內地進行長期戰爭。後人以康熙為滿清“聖祖”,確實名下無虛,正是在他的領導下,滿人才徹底的征服了漢族,從此死心塌地的當奴才。其守業之艱,尤勝開創,是為聖祖。
從文字資料來分析,清朝留下的史書相對與其他朝來說是最不可信的,而官方政策對文化的迫害也是空前的。北洋政府主持編纂的《清史稿》稍微好一點,但編撰主持者趙爾巽立場不對,對這段曆史也很含糊。
本書中虛構的軍事行動,就是針對當時的這一情形——這是一個非常短暫的曆史瞬間,即:圖海率領京城最後一支機動部隊出征綏遠,會同臣服清朝的蒙古盟軍撲滅察哈爾叛亂,康熙及兵部大臣擬以2-3個月時間完成戰役(在曆史上也完成了),隨後立即回防京畿鞏固防務。書中主角所抓住的,就是這一個短暫的時間段,不過就軍事角度而言,即使北京如描敘中的那樣空虛,除了海路運輸以及登陸方麵的困難之外,僅以主角所統帥的那支軍隊的素質,也是無法完成這一戰術任務的,到底京畿地區人煙稠密,一支5000人的部隊想要進行秘密偷襲,確實太難,北京若得到消息,隻要依托城牆驅趕老百姓上城防守,在沒有輔助器械的情況下,也是沒什麽機會迅速破城的。
其實當時能有能力發起這次作戰的,應該隻有台灣鄭經,也隻有台灣艦隊有能力提供兩棲作戰的支持,若當時鄭經不斤斤計較福建那一點點彈丸之地,抽出一支15000-20000人的陸戰隊登陸京畿,恐怕後世也沒有什麽鳥人敢高唱再活幾百年了,可惜鄭成功英年早逝,子孫守戶有餘、進取不足,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巨大的曆史遺憾。
作為一本架空類玄幻小說,筆者認為這一類情節無須太過研討推敲,作者所能做的,隻是在曆史上找出這個可能性的存在,然後予以利用,使用文學手段在大體上能夠通過即可,如在書中坐船用輸送奴隸的方法、上岸後作清軍打扮進行偽裝欺騙、利用運水太監炸門破城等等,這是符合邏輯以及一般人的思維規律的,是可以為人所接受的。就象黃易先生《大唐雙龍傳》寇仲之於粱都(當然筆者是萬萬沒有資格與黃大師相比較的,這裏僅僅隻是舉例比喻而已)。
另外說明一點,隻要掌握城防中樞,5000人的部隊是足夠控製北京的,其實在消滅抵抗力量之後,1千至1千5百人就足夠維持基本秩序了,雖然這個城市人口近百萬。
之所以費這麽大勁寫這麽多文字進行說明,主要是怕一些書友鑽牛角尖,筆者在此重申,本書為架空玄幻,內容純屬個人想像虛構,不歡迎任何挑釁,也不參與任何辯論。
理想年代 於
第二章結稿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