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半盲目的槍榴彈覆蓋性射擊效果,顯然要遠遠超過AK47和RPK輕機槍漫射的效果。而且在林木密集的地方使用槍榴彈還有一種額外的好處——十有八九槍榴彈會撞在樹上產生可怕的空爆,這等於額外的加大了槍榴彈的威力。
當然這種空爆,也給周吉平額外加上了些負但。隨著山坡下AK47閃亮的槍口焰越來越少,周吉平不得不降低槍榴彈發射的速率。他必須在沒有AK47“照亮”的情況下,確認槍口的前麵確實沒有樹木遮檔,這樣他才敢放心地發射。不然,可能槍榴彈是發射出去了,但也許會很快反回來一堆彈片,那就不好玩兒了。
在打出第五發槍榴彈後,山坡下已經安靜了下來。看來敵人都退下去了!周吉平終於噓出一口氣現在他才感到用力過度後的疲憊和脫力。兩條手臂都是酸酸的,兩條腿因為總是保持一個姿勢,也有些血液循環不暢。趁著暫時的清靜,周吉平放下加利爾,一邊按摩著大腿和手臂,一邊把頭探出戰壕,認真地觀察著。
樹林比大戰前稀疏了不少,尤其是山坡下方的樹林,更是如此。這都是拜周吉平所賜,槍榴彈爆炸所散布的漫天彈片,削斷了無數的樹枝樹葉。淡淡的月光,現在正從這些樹枝間的空洞裏灑下,給山坡上尚在硝煙彌散的戰場,披上一件浪漫的外衣。
山坡上滿是硝化炸藥爆炸後留下的硝煙味兒,那氣味兒有點辣咽子、有點噎人,這是沒上過戰場的人所不知道的。山坡上也基本上沒有起火點,隻有一些被爆炸瞬間的高溫烤焦的樹枝,象點燃的香頭似的,一明一暗地閃著光。
總之,乍一看上去,誰也想不到這是剛剛結果掉許多人生命的戰場。但就是這看起來靜謐、安寧,甚至還帶著點詩意的月下山崗,剛剛經曆了一場還算不上慘烈的戰鬥,而且似乎還正蘊育著下一次更為慘烈的戰鬥。
是打,還是走?這是周吉平現在考慮的問題。又要當戰鬥員,又要當指揮員,現在周吉平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一個字兒,亂!剛才第二波攻勢起的時候,怎麽打算的來著?那時候正考慮內奸問題,結果發現古迪裏幾個不見了……後來聽到營地防線外的槍聲,是他們幾個嗎?他們還活著嗎?
想到此,周吉平吩咐自己的彈藥手客串了一把傳令兵。讓他告訴安卡等人,讓他們找幾個人到營地防線外去看看,注意搜索剛才朝山下開槍的地方,同時一定要注意安全。同時,周吉平還順便讓彈藥手把朋熱叫來。
不正規!周吉平想著。可自己該怎麽辦呢?如果打完這一仗就此離開也就罷了,可現在看來離開是別想了。那麽此戰過後還是整訓一下野戰排吧,畢竟這是自己保命的根本。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槍杆子裏頭出政權”!我周吉平不求什麽政權,隻求能“手抓槍杆保平安”即可。當然,還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這場戰鬥之後,自己還活著。
時間不長,朋熱領著幾個人,貓著腰過來了。
“你們還活著!”等周吉平看清朋熱後麵的幾個人是誰,這才明白為什麽朋熱一臉喜色了。古迪裏、布科等人,一個不少,而且人手一隻AK47!而且古迪裏和另一個孩子,還給周吉平送來了另一個東西——兩人各揀了一頂頭盔。
伸手接過頭盔,周吉平也吃了一驚——凱夫拉?周吉平當兵那會兒,可沒見過這麽先進的玩藝兒,他那時候腦袋上頂的都是貨真價實沉甸甸的鋼盔。凱夫拉頭盔的名字,也是他在戰友寄過來的資料和影視作品上看到的。他除了知道這東西是聚合材料的,價格不菲外,其他的他也一無所知。
他吃驚的原因在於:山下的這撥敵人,居然能配備這樣的家夥,那自己這些人不是死定了?
在周吉平的印象中,凱夫拉一詞是和美國82空降師兵那種全副武裝,穿得像包子一樣的大塊頭緊密聯係在一起的。如果山下那些敵軍真的穿成那樣,那不消說自己憑現有的武器不能把對方怎樣,就是能乒乒乓乓打上一陣,又能把人家如何?能花費重金把自己打扮成這樣的敵人,肯定還會弄出更先進的武器裝備,憑自己這些繳獲來的這幾件步兵武器,如何能對付得了?
周吉平拿著凱夫拉翻來覆去地看著,心卻已經沉了下去。也就是仗著樹林裏光線很暗的關係,身邊的人們才看不見周吉平的臉色——已經變白得慘白了。周吉平現在已經是正在琢磨著,怎麽動員野戰排的人“轉進”了。
不怪周吉平懦夫,他的想法還是很正常,也很正確的。如果眼下這些人憑著這些步兵裝備,想對付哪怕正規一點部隊,那純粹也是癡人說夢,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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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吉平把凱夫拉戴到頭上,試了試說:嘿嘿,這回不怕讀者的磚頭了。
嘩啦啦——
一陣雨點般的磚頭襲來,周吉平被埋在了磚頭下麵……
周吉平從磚頭縫裏伸出一隻手,手上捏著一張推薦票,說:最後一張,我私藏,全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