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ck you!你亂喊什麽,嚇著我啦。”樹叢中隱藏的達蒙戰士們倒沒動靜,樹叢另一邊的大個子卻驚怒地罵了起來。這下,達蒙戰士沒暴露,兩個白人的位置倒全暴露了。其實這也怨小個子,你用英語喊的,樹叢裏的土著有幾個能聽懂?
兩個沒腦子的家夥!周吉平在心裏對兩人下了評判。這兩個人剛下摩托的時候,看做派周吉平還真高看了他們一籌。誰知道現在看來,卻是實戰經驗有限,慮事也不夠周全,典型的兩個沒經曆過什麽實戰的棒槌。
兩個白人經過這麽一鬧,警惕性也降低了。隔著這片處在暗黑中的樹林先是一陣笑罵,然後小個子把槍背好,淺淺地走進黑暗的樹林邊緣,向邊一邊的大個子繞過去。
如果這個小個子敢於深入樹林,周吉平就會借著能見度差的機會生擒他,然後再想辦法解決另一個。如果小個子忌憚樹林裏的黑暗,根本不進入樹林的話,周吉平也會幹脆放他一馬。等天完全黑下來以後,再帶著自己的人趁夜逃安全的地方去——畢竟對方手裏的家夥太“硬”,沒有必要冒這個風險。
誰料想,小個子卻做出了這麽個居中的選擇,這倒讓周吉平難辦了。他走過的路線大略在周吉平前方六七米遠的樣子,這個距離不算遠但也不算近。在這個距離上,周吉平沒有把握不出聲息地拿下他。可一旦讓他出聲,那周吉平就要不得不麵對樹林外大個子手中的自動狙擊槍的威脅了。
現在周吉平手中沒有弩,沒有長矛,隻有一柄從報廢工具箱中找到的三角刮刀。三角刮刀本來是用來切削金屬的工具,很多時候技藝高超的技工用它來刮削曲軸軸瓦,足可見其鋒利程度。七、八十年代,這種刀具是國內流氓地痞的最愛,常在打砸搶中見到它的身影。
最恐怖的是,它傷人後留下的三角創口與五六式槍刺留下的創口一致。三角形的傷口不但放血快,縫合困難,愈合起來也非常緩慢。總之,這種武器是種不太道德的家夥,但不可否認它也確是一種殺人的利器。所以周吉平一見之下,就把它揣在了身上。現在見情況不太妙,周吉平便把刮刀掣在手中,死死盯著小個子的一舉一動。
走在黑暗與光明結合部的小個子,剛才與樹叢對麵的大個子一番對話,已經是略略放下了警惕。現在向著那邊走過去,也顯得輕鬆愜意,腳下的樹葉被他趟得沙沙響,卻也沒有放輕步子的意思。
忽然間,就在小個子眼前不遠的落葉堆裏,一個身影冒了出來,楞楞地看著走近的小個子。小個子被突如其來的異變嚇了一跳,迅速停下腳步,同時忙不迭地把肩膀上的槍往前調。怎奈槍帶有點緊,一時間手忙腳亂地竟然沒調過來!就在這一瞬間,周吉平出手了。
扔飛刀是一個偵察兵的必修課,周吉平對這招尤其拿手。在異變突起的瞬間,自然而然地,周吉平的手指上已經用上了內勁。手指一撚,手掌和手腕同時發力,三角刮刀“忽”地一聲,從手中彈射了出去,帶著一股詭異的旋勁,直射小個子的要害。
噗地一聲輕響,剛把槍口調過來的小個子渾身一震,動作就硬生生地停住,接著整個人便向後仰倒。與此同時,周吉平已經以蛇形步快速遊到了小個子身邊,接住小個子正在下落的身體,輕輕將他放到地上。
順勢奪下小個子手裏的槍,關上保險,周吉平把槍放到一邊。然後抬眼瞟了一眼中刀倒地的小個子——三角刮刀竟不偏不倚地釘在小個子咽喉下麵一點的位置,連刀柄都沒進去了三分。正是這個要命的位置,讓小個子連慘呼出聲的機會都沒有。現在,這個長了一副歐洲人臉龐的小個子,正驚恐地瞪著眼前突然出現的殺手,兩隻手顫抖著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麽東西。
為了防止發生意外,周吉平故意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衝小個子做出一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把他的兩隻手拉到頭頂,用一隻手死死擒住,另一隻手剛提著小個子的槍,迅速把人拖到剛剛暴露的那個身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