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琳也向前追了幾步,見朋熱莫明其妙地停住了,一時不知是停還是追的好。正這時,周吉平回過頭來,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向著眾人說:“我必須去,我們時間不多了。我熟悉這種疾病,如果一周內我沒有事,那就證明沒事了,我們有很多事要辦的。”
頓了頓,周吉平的眼睛看向朋熱說:“朋熱,做好防禦,把禿鷲放出去,小心些。晚上我自己宿營,不要管我。”說罷,轉身向鋼鐵的墳場走去。
不容置疑的口氣,孤身犯險的豪氣!那笑容,熟悉又陌生,那神情,親近又遙遠。
朋熱等人和野戰排的戰士們,都被周吉平這種無畏的氣勢鎮住了。與周吉平兩次真氣發動鎮住人們的情形不同,這次人們遠遠望向周吉平的眼光中,已是多了幾分敬服,憑添了幾分虔誠的祝願。
這些曾日可以用來翻山越嶺的鋼鐵巨獸,此刻都鏽蝕的比較嚴重,雨季豐沛的雨水,旱季驕陽炙烤,戰火的摧殘,早就讓它們沒了往昔的威風。周吉平隨手拿起一根木棍,重重敲在一輛吉普殘破的車門上,發出“哐”地一聲巨響。然後,他回過頭,對著遠遠關注自己行動的朋熱等人,露出一個惡作劇似的微笑。
說周吉平一點不緊張那是假的,但他多少記得一些防化防生物防核之類的知識。像鼠疫病菌之類的細菌,在陽光直射的條件下生存的周期也就幾個小時左右。再加上國際衛生組織專業化的消毒防疫處理,還有每年恐怕都要發生的雷火焚燒,病菌存活下來的概率恐怕已經相當低了。當然病毒也可能在動物身體裏潛伏下來,但看這周圍死一般的情勢,哪有一點生氣?哪來的動物?哪個動物能在經常起火的地方生存?
正是因為想到這一層,周吉平才大著膽子闖進這禁地一試,更何況危險在側的滋味真是太不好受了。他要抓緊時間完成自己的“秘密武器”。
密密的草叢微微動了動,發出沙沙地輕響。
樹上的幾個兵都屏住了呼吸,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草叢更劇列地動了起來,不一會兒,一隻黑壯的山豬從草叢裏拱了出來。
切開的紅薯彌散出的香味,終於引來了它。到底是紅薯太有誘惑力,還是山豬太貪吃,這個誰也顧不上研究了。現在,周吉平手裏的“PREDATER叢林虎”已經瞄上了它。
“PREDATER叢林虎”是一支多用途獵弩,是軍區邊防巡邏隊收繳的非法偷獵者的武器。狗隊長當初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連蒙帶騙地費了好大勁才弄到手。
這的確是支好家夥——箭支初速超過百米/秒,有效射程110米,配備四倍常規瞄準鏡及紅外瞄準鏡,可以在多種環境下實現精確射擊。使用專用的破甲獵箭,可以破穿野牛、犀牛之類的粗厚皮甲;也可以使用開花箭頭,瞬間破割動物的組織,將野獸的血很快放幹……不過它的價格也稱得上是“好家夥”,國際售價兩萬多美金,這是上級根本不可能裝備的。
伏擊山豬的眾人中,隻有周吉平還算懂點行,畢竟是大山裏出來的,沒吃過也是見過的。這個用紅薯“釣”山豬的法子,就是周吉平出的。但在用獵弩方麵,周吉平又是個外行,他現在正用破甲箭瞄著這頭半大的山豬。
噗——
一聲輕響,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弩槽上的箭支已經不見。野豬身體一震,但還是穩穩地站在那裏,似乎沒發生什麽事。
——射中了嗎?別又跟中國足球隊似的……就在眾人剛一打楞的功夫,受驚的山豬發出了一聲哼叫,轉身向草叢裏衝去。
追!周吉平等人從樹上跳將下來,循著山豬趟倒的蒿草緊追了下去。
“射中了嗎?”呼日嘎一邊跑,一邊瞪著牛眼問大聲地問周吉平。
“應該是中了吧?”周吉平邊跑邊回答,也不敢肯定。他在瞄準鏡裏也隻看到豬體表的皮膚動了一下,別的也是什麽都沒看見。
追了足有200米,眾人連個豬毛都沒看見。而且越向山腳下走,林木越密集,連山豬逃命的痕跡都找不到了。
“行,老平!有點國家隊水平啊!說吧,是你的事兒?還是那弩的事?”呼日嘎拿周吉平打著趣兒,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弄得周吉平也有點吃癟。
“嘿,這有血,這有血哎……在這兒呐,找著啦,找著啦,完了完了,死了死了。”小溪邊傳來興奮的喊叫聲。幾個兵聞訊,象風一樣地撲向山坡下,小龍已經雙手提著死掉的山豬向山上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