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平吩咐下去,待會兒野豬近了,石塊一律向小野豬身上砸,野豬這東西最是護崽,隻要把小野豬打跑了,大野豬自然會跟著跑掉。
踏上耕地邊緣的野豬群沒有狒狒的警覺意識,大多數野豬發現有食物,立時開始戰鬥。帶著小野豬的母野豬,更是不管不顧地開戰,一陣奮鬥從地下拱出一些薯類的塊莖,立時興奮地大嚼起來,呱唧呱唧的咀嚼聲讓幾十米外的人們聽得清清楚楚。隻有幾隻大塊頭的公野豬,倒是警惕地看著石頭防線後麵,好長時間後再開始。如今的石頭防線,已經修了半人多高,還是能夠抵擋幾下野豬的衝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住後麵的部落戰士。
看著野豬群一邊吃一邊離自己預定的攻擊地靠近,周吉平和部落戰士們紛紛把大塊帶銳角的石頭握在了手裏。
“打!”看母野豬帶著小野豬走進了伏擊圈,周吉平果斷出手。
撲噠!叭噠!一陣石頭雨砸進野豬群裏,盡管準確度稍差,但還是把尚幼的小野豬打壞了。它們的皮肉可沒有成年野豬那樣結實,被大塊帶尖銳棱角的石頭砸過來,哪怕是反彈到身上,也是打得生疼。一陣吱吱的豬叫聲中,小野豬紛紛掉頭,想躲在母豬肚子下麵。可雨點般飛來的石頭,母豬也是承受不住的直躲,隻是幾秒種功夫,小野豬們受不了了,轉身向樹林中逃去,母野豬護崽心切,也緊緊地跟著跑向樹林。相比起來,公野豬還真是強悍,盡管被石頭打得轉來轉去,但卻私毫沒有退意。直到小野豬和母野豬紛紛跑向樹林,公野豬們才感覺壓不住陣腳,在石頭雨的打擊下,氣哼哼地向樹林裏跑去。
有個笑話說:老母豬不識數。誰成想,這些非洲野豬也是一樣不識數。野豬群亂轟轟地跑向樹林了,在一堆亂石中間卻丟下了兩隻野豬:一隻十來斤左右的小野豬,淒厲地慘叫著在原地掙紮,顯然是被石頭砸斷了腿;另一隻有四十來斤重的半大野豬,不知被誰扔出的一塊大石頭砸在了耳門上,居然一下子被打暈了,傻乎乎地站在那發楞。
機會!周吉平本能地叫停了扔石頭的部落戰士們,抓起不是誰放在地上的角矛和一塊石頭,躍過石堆向兩隻野豬衝過去。
應該說,周吉平的行動是極其冒險的——野豬群並未走遠,隻是剛到樹林邊就已經停了下來,那頭小野豬淒慘的叫聲,讓幾頭大野豬停了下來,回過頭向這邊張望著。
果斷的反應,敏捷的身手,讓周吉平白撿占了兩個大便宜。
在本能的牽領下,周吉平跑到那隻尚在掙紮的小野豬近前,一家夥下去就結束了小野豬的呼救。接著,又揀起一塊石頭跑到那隻尚在發楞的野豬跟前,舉起石頭就朝野豬頭上砸去……
忽然間,周吉平腳下莫明其妙的一滑,本來他出手就離野豬很近,這一滑手又向野豬頭靠近了半尺,石頭倒是重重地打在野豬頭上,可那石頭竟也被堅硬的野豬頭反彈起來,尖銳的棱角在周吉平直伸的中指上“嘣”地頂了一下,立時,周吉平的中指就麻木了。
挨了重擊後的半大野豬四蹄一蹬,倒在地上掙紮著,居然沒死!竟然還能象小野豬似地發出更響亮、更淒厲的慘叫聲。顧不得看中指到底怎樣,周吉平順過長矛,照著野豬胸口上就是一矛。野豬皮的反作用力清晰地傳導到周吉平的手上——別看是半大野豬,皮還真硬!角矛也不夠鋒利!周吉平暗道。
抬頭掃了一眼樹林方向,一頭公野豬聽見半大野豬的叫聲,正向自己這邊小步跑了過來……
快跑!野豬可不是好對付的!周吉平身上湧起一股寒意,顧不得拔出長矛,兩手抓住矛杆兩頭,中間掛著尚在掙紮嘶叫的小野豬,飛快地跑向石堆。一邊跑一邊衝佐瑪約等人喊:“快打,快打。”
部民們紛紛舉起石頭向追來的野豬迎頭打去,周吉平則繞過石堆,藏到了後麵。剛想停下喘口氣,卻聽見佐瑪約這邊焦急地喊著什麽。伸出頭一看,天啊!幾隻鬃毛亂乍的公野豬,正隔著石堆向部落戰士們發瘋般的進攻著。盡管這時野豬隔著石堆不會傷到後麵的人,但紅著眼睛的公野豬們所發出的暴烈的煞氣,還是讓所有的部落戰士都臉色發青。最要命的是,誰也不知道野豬會用多長時間繞到石堆後麵。
“啊左,啊左!”佐瑪約手裏不斷向野豬扔著石頭,一邊向周吉平叫著,同時把眼光不斷指向倒在地上掙紮的小野豬。
周吉平這才反應過來,是半大野豬的叫聲讓公野豬開始了發狂的進攻。連忙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向半大野豬的頭上砸去。手一揚起來他才覺出中指鑽心的疼,砸下去的石頭也被這一疼牽得跑了偏,直接砸在了地上。正要再找石頭的當口,四五根長矛已經向著半大野豬刺了下去——抬眼一看,是布科和古迪裏他們幾個同樣半大的孩子。
連續幾次拚力的攢刺,幾個半大的孩子結束了同樣半大的野豬生命。隨著野豬求救叫聲的消失,幾頭公野豬也很快從瘋狂變得理智起來,慢慢地退到樹林邊石頭打不到的地方,繼續認真地傾聽著。過了一會兒,公野豬再沒有聽到同類的求救聲,隻好帶頭滿身的傷痕,悻悻地跟上豬群大隊,鑽進樹林。
籲——看見野豬們消失不見,周吉平深深呼出一口氣,這才覺出脫力後渾身綿軟無力。
來回衝了六十米左右,而且回來是舉著40多斤的小野豬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來的。直到此時,周吉平才感覺出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真的完全恢複,用力過度後的疲憊和脫力感,讓他直接躺倒在石頭堆裏——這回真不是有意藏拙了。
渾身放鬆下來,才覺出中指一跳一跳地疼,抬手一看,中指的指甲已經劈開了,血順著指尖滲了出來,中指已經腫得象胡蘿卜一樣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