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那人哈哈哈仰天長笑,笑完後指著龔平說:“二十二處好像是為了保護人類不受超自然力量侵害而設立的吧,什麽時候成了妖怪的保護神了?真是可笑。”
龔平道:“此一時彼一時,凡是如果不能與時俱進,必然會造成嚴重的後果,二十二處如果現在不轉變執法目標,恐怕以後人類和妖怪的關係就不是法律能調節的了,那將是一場戰爭,而戰爭從本質上講,是根本不會有贏家的。”
黑暗中凶犯道:“我懶得和你這種‘博愛’的人論理,道不同,不相為謀,而且你現在還敢說自己是百分之百的人類嗎?你這個妖人。”
龔平道:“你如此的了解我,咱們應該是故交了,幹脆出來咱們再親近親近?”
凶犯笑著說:“好啊。”悄悄的,一個黑咕隆咚的物體冒著白煙兒滾到了龔平的腳下。
這個凶犯最戰經驗豐富,你是是槍打不進嗎?我就悄悄扔個手榴彈過來,一來手榴彈的威力不單發槍彈打,二來打擊死角少,三來龔平即要保護自己,同時還要設法保護牛牛,最後還有一條最重要的,即便龔平躲過了手榴彈的攻擊,他也可以接著手榴彈的煙霧逃走,雖然隻能爭取到幾秒鍾的時間,但是在非常緊急的關頭,幾秒鍾已經足以決定人的生死了。
凶手的算計大部分準了,唯一沒算對的是沒算到龔平上中學的時候好踢足球,當下看著那絲絲冒白煙的物件,想都沒想就是一個迎麵大踢,嗖的一腳就踢了回去,凶犯也是身手敏捷之輩,雙手一捧接了個正著,再想往回仍卻是來不及了,眼看就要自食其果,隻見一道白光竄過,爆炸聲中凶犯已經不見了蹤影。
龔平加大了防禦網,保護自己的同時也保護了牛牛,彈片硝煙散去之後,馬菲、龍嬌嬌和吳敏也趕到了。
龔平看著茫茫的黑夜歎道:“可惜了,千算萬算,沒算到他還有幫手。”
“而且功力不弱。”龍嬌嬌在爆炸點觀測後說:“有小塊地方完全沒受到爆炸衝擊波和彈片的打擊,說明在爆炸的一瞬間有人施展了防禦法力。而且這家夥功力不弱呀。”
馬菲第一個上前幫牛牛去掉四肢上的捕獸夾,並處理傷口,牛牛也隨之回複了人性,曲腿蜷縮著,眼睛裏噙著淚,對著馬菲伸出了雙手。馬菲詫異道:“你做什麽?”
牛牛道:“教官~反正是被抓,你來好一點。”語音裏透著委屈,說的馬菲心裏一疼,回頭看著龔平。
其實龔平也是一下覺得這個小牛牛還是蠻可愛的,於是脫下外衣過來親自給牛牛披上,然後笑著說:“瞧你,赤身裸-體的成什麽樣子,還不如就讓我們牽頭牛回去算了,還不用手銬,用個鼻環就好了,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麽地了呢。”
馬菲見龔平這樣說,也猜出龔平不是真的為了要抓牛牛,於是好言勸慰了幾句,又讓瑟瑟發抖的牛牛變回了牛身,而龔平的外衣,依舊披在她身上。
吳敏走過來悄悄對龔平說:“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查出來的,不過今晚你是故意讓這個牛牛做餌引凶犯出來吧。”
龔平道:“是啊,可惜沒能當場抓住,這下又有費一番周折了。”
吳敏也道:“嗯,是有點可惜。下次這一招可能就不靈了……不過你怎麽知道凶犯一定要殺牛牛呢?”
龔平道:“我也是碰碰運氣,通過查閱卷宗我發現這個凶犯有個特點,他選擇目標是不特定的,可是一但選中,就一定非成功不可,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這麽多年來,逃過凶犯第一次刺殺的也有幾個,不過他們最終都相繼沒能逃過凶犯的追殺。”
吳敏道:“這麽說牛牛是唯一一個凶犯至今沒能幹掉的目標了?”
龔平道:“這個說起來有點複雜,回去再說吧,讓馬菲先送牛牛回去,把她保護起來好嗎?”
吳敏點頭說:“好的,她也許知道很多有關凶犯的情報呢。不過你下次有什麽計劃之前還是和我說一聲,畢竟我還是你的上司吧,說實話你這次有點過分哦,簡直是目無領導。”
龔平此時還能說什麽?隻得連連道歉,好在現在吳敏和龔平之間的關係那是一個鐵,所以她也並未把這事真的放在心上。
吳敏和馬菲先送牛牛回去了,龔平走向龍嬌嬌伸出手說:“拿來吧。”
龍嬌嬌把手藏到背後說:“不給,你的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龔平道:“揀了就拿出來,還問什麽問題?”
龍嬌嬌道:“要嘛你就搶,要嘛你就回答問題,反正不能這麽輕易地被你得到。”
龔平無奈,隻得說:“那好吧,你問。”
龍嬌嬌道:“那我可問啦,你可要如實回答。”
龔平道:“你快問吧,今晚的時間可不那麽充裕。”
龍嬌嬌壓低聲音說:“恩……我想問呐,你是喜歡巨-乳係,還是喜歡貧-乳係呀。”
龔平差點沒暈過去了,都什麽時候了,還問這種打情罵俏的問題。
龍嬌嬌繼續自顧自說:“我看那,你是標準的巨-乳控。”
龔平辯解道:“你別瞎猜,誰說我是……”
“就是就是。”龍嬌嬌乘勝追擊說:“你看嘛,你對馬菲呀,白素貞呀,還有剛才那個牛牛,就是好些,你給那個小奶牛披衣服時的那個眼神兒哦……嘖嘖嘖……可對我呀,茜茜呀,還有那個吳敏就就整天愛理不理的,同樣都是女妖精,你的在各個態度咋就相差的這麽大呢。”
“我哪兒有,我哪有嘛。”龔平無力地辯解著,忽然想起一個關鍵點,就說:“吳敏不是妖精。”
龍嬌嬌笑道:“哈哈,你平時不是暗地裏叫小敏白骨精的嗎?哈哈哈。”
龔平被龍嬌嬌逼的無路可走,幹脆岔開話題說:“行了,你就饒了我吧,快把東西給我,讓我好好看看。”
龍嬌嬌這個女妖最大的優點既不是美貌也不是法力高強,而是會看臉色,這也是她這麽多年能在男人中間遊刃有餘的原因之一,撒嬌也有個限度,訛詐更有個容忍度,凡事要是做過了頭,就適得其反了。所以他見龔平已經差不多要急了,就拉過龔平的手,把一小團東西放在了龔平的手心裏說:“給你,其實就算不給你,你也猜出是什麽回事了吧,那麽熟悉的東西怎麽可能忘記。”
放在龔平手中的東西是一團白色的毛發,龔平把那團毛發放在鼻子下麵輕輕聞了聞,然後仰望夜空長歎了一聲。
龍嬌嬌見了,上前伸出玉臂從背後環抱著他,把頭靠在他堅實的脊背上,龔平攥緊那團白色的毛發,另一手輕輕地放到了龍嬌嬌的手上,又歎了一口氣。
龍嬌嬌寬慰道:“阿平,我理解你此時的感受,被人背叛的滋味確實讓人難以承受。”
龔平道:“不是覺得被背叛,而且覺得可惜,我還以為她就此找到了她的幸福呢,沒想到會是這個結局。”
龍嬌嬌道:“甭管是什麽吧,反正都夠讓人覺得惋惜的。其實上次去打旱魃之前,我就覺得老吳和毛豆關係忽冷忽熱的不對勁兒,你還記得那段時間我失蹤了幾天嗎?”
龔平點點頭說:“記得。”
龍嬌嬌道:“其實我去省城了一趟,老吳的女兒在省城上大學,我專門去調查了一番,這個老吳呀,真是個人尖子,他幹了十年妖獸殺手,他身邊的人愣是一點都沒發現呐。連我也著了道兒。”
龔平若有所思地說:“剛才保護了老吳的那道白光已經確定是毛豆無疑了,不然就算老吳躲過了手榴彈的轟擊,也不肯能這麽快的逃走,他畢竟肉體凡胎嘛。可是那個殺手未必就是老吳哦,從推理上可以把他列入嫌疑,但是還不能認定久一定是他。”
龍嬌嬌道:“定不定罪是法庭的事,咱們隻要找到他就好。”
龔平笑了,笑的有點淒慘:“隻是他殺的都是妖怪,咱們現在哪條法律規定人類屠戮妖怪要被定有罪了?唯一一條接近的是‘珍稀物種保護法’裏的某條啊,唉,其實我也是想的不周全,剛才就算捉住他了,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他呢。”
龍嬌嬌道:“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凶手是妖怪好說,不管是抓還是殺都有個由頭,就算沒有由頭也沒關係,說起來我們妖怪還真悲哀,殺人類是犯罪,被人類殺是罪有應得,真是一點社會保障也沒有啊。不過幸好……嘻嘻,我有你。”她說著踮起腳來在龔平的後脖頸子上輕輕咬了一小口。
龔平歎道:“所以說,把妖怪作為一種智慧生命體納入法律調整的範疇實在是一種雙贏的辦法,在這麽對抗下去,恐怕會發生全麵戰爭的。不過話說回來,一場戰爭也許能改變某些人的想法吧。”
龍嬌嬌嬌笑道:“你扯的太遠了,咱們就說說近的,上次去打旱魃的時候你吻了我,請你算算我們倆多久沒接-吻了?”
龔平一激靈,趕緊掙脫開龍嬌嬌的手說:“你也已扯遠了……你今晚得跟著加個夜班了。”
龍嬌嬌有些哀怨地說:“加班沒問題啊,唉……我命苦……一個男人和我接了吻卻不肯和我戀愛。不過沒關係,誰讓那個男人的可選擇對象那麽多呢?”說著她和龔平一起遙望著遠處的城市,城市裏燈光閃耀,是一座不夜城。
在這座城市的某一角落的一個隱蔽的房間裏,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毛豆的臉上,毫不顧忌她那委屈的眼神和在眼眶裏打著轉轉的淚水。
“誰讓你管我的事的?!”那人暴怒著,就像一條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