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憑什麽說這個案子你們幫我們破了?”這話是吳敏問的,眾人一回頭才發現吳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在旁邊偷聽了,要說這九叔確實夠老辣。
熊建國見表現自己的時候到了,於是清清嗓子說:“盜仙草的案子發的時候——剛才九叔說了,當時正好有個天然珠寶巡回展,那展品都是國家級的,保安嚴密,一般的毛賊別說偷,連想都不敢想。案發後,咱們警方也是投入了大力氣,結果屁點線索都沒查到,也就是說案犯沒有留下一點線索,那靈芝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唯一的可能就是案犯通過通風管下手,因為那靈芝的展台正好對著一個通風口的下端。而那通風口的換氣扇也確實有被拆卸過的痕跡。”
吳敏舒了一口氣道:“那就是了,案犯就是通過通風管道下手的嘛。”
熊建國歎氣說:“可問題就在這裏了,為了防盜,任何博物館的通風係統都是定製的,和一般的寫字樓不一樣,最粗的通風管道也隻有大腿粗細,所以別說成年人,就是個小孩子也鑽不進去了,更別說還要帶著偷來的東西了。”
吳敏問:“那通風管道裏麵進行過勘察沒有?”
熊建國道:“都說了,小孩兒都鑽不進去,怎麽勘察?”
九叔補充說:“那個地方要勘察啊,必須拆掉一層樓板,所以幾次都沒弄下來,後來時間一長,也就沒人提了。”
吳敏轉頭又問熊建國:“那你憑什麽說你們幫我們破了這個案子?”
熊建國無不得意地說:“那當然是首先發現了類似的作案手段啦。”說著他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說:“前陣子咱們市裏的房地產商王一辰王老板家中被盜,挺有意思的,丟了八千四百五十二塊一毛。可王老板他當時包裏有三萬元現金,都是百元麵額的,可是這賊隻偷了九十五張一百麵額的鈔票,而且還把零錢放回到王老板包包裏了。”
龔平一聽笑了:“這賊有意思,偷錢還帶找零的啊。”
吳敏也覺得有點意思,就對熊建國說:“你接著說。”
熊建國又說:“這是第一次,第二次就慘了,王老板放在家裏的現金珠寶被一鍋端了,根據現場勘察,案犯是從排水管爬上三樓,然後弄斷了防盜窗進入室內的。而且弄斷防盜窗的痕跡不是任何一種鉗子能做出來的,倒像是牙齒咬的。”
吳敏聽了眉毛一動說:“咬的?那不成鐵嘴鋼牙了?”
熊建國笑道:“是不是有點詭異啊?還有好玩的呢。王老板這下覺得家裏也不安全了,就在銀行租了個保險箱,把值錢的物件都存放在那兒。結果引來了第三次被盜。”
龔平問:“怎麽?難道案犯還進了銀行。”
熊建國道:“那到沒有。案犯第三次還是去了王老板的家,不過這次王老板家中隻有幾千塊現金,案犯也來了個全端,並隻留下一張字條,上麵寫著:還欠三萬七千五百四十元八角。
說到這裏,一直沒插話的九叔笑了,說:“這案子一點也不難辦啊,定是他先欠了別人的,別人沒辦法,才想了這個轍。”
“到底是前輩啊。”熊建國讚道:“這案子本身真的很簡單。早就聽說王一辰這個家夥不地道,老拖欠民工工資,所以這案子有可能就是被拖欠了工資的民工做的。我們從幾方麵入手,也抓了幾個嫌犯,最後終於鎖定了一個家夥。這個家夥叫晏書文,以前給王一辰打過工,也被王一辰拖欠了不少工資,我們一核對,哈哈王一辰恰恰欠了晏書文八千四百五十二塊一毛的工資,正是第一次王家失竊的數字,我們順著這條線查下去,抓住了晏書文的一個工友,那個家夥在金店賣一條金項鏈引起了我們懷疑。後來根據那個家夥的供述……”
熊建國還沒買弄完,龔平笑著接著說:“後麵是這麽回事:晏書文被王一辰拖欠了工資,實在沒辦法,就自己去偷了回來。後來他的工友們又求他去再偷一次,把他們的也偷回來,於是晏書文就去了,可惜估價錯誤,偷回的現金和珠寶尚不能夠抵扣全部的拖欠工資,於是晏書文又偷了第三次,但是這次王一晨家中沒多少錢,所以晏書文就隻能留一張字條了。”
熊建國道:“你說的不錯。”
吳敏笑道:“這個晏書文如果不是因為太傻的話,也算是個義賊了。特別是還知道找零。”
龔平又問:“那這和盜仙草的案子又有什麽關係呢?”
熊建國說:“開始我們勘察防盜窗被咬斷的時候,就覺得這事有點詭異,但是也沒太往心裏去,後來我們得到線報,找到了晏書文的住處,就去抓他。在他的住處把他堵住了,可是他就那麽頭朝下往低下一紮,撲的一下就不見了。我們上前一看,地下有一個地洞,那地洞也就海碗粗細,正常人斷斷是鑽不進去的。”
吳敏道:“於是你就想起了盜仙草的案子?”
熊建國道:“是啊,都是鑽洞嘛,盜仙草案發的時候我剛好入行,所以知道。”
按說熊建國其實隻是個頭腦簡單的家夥,可是越是頭腦簡單的家夥,說的事情往往更見簡單明了,因為這世間的事,不全是錯綜複雜的,大多是其實很簡單。
但是吳敏覺得這事熊建國有點胡鬧,就說:“你就因為這點原因找我們?說的好聽,幫我們破了一個案子,其實是想找我們幫忙吧。”
吳敏說的熊建國有點不好意思,嘿嘿幹笑著說:“這事確實有幾分詭異。我還沒說完呐,那家夥鑽了地道後,又從後胡同竄出來了,雖然那是我們的包圍圈之外,可也看的見,於是我們就追,這是恰好警犬隊的兄弟外訓回來,我們就要求他們幫忙,警犬隊的兄弟放出兩條警犬撲上去,結果那個家夥回頭就是兩下子,速度快的驚人,警犬嗷的一聲就趴下了,我們趕上去一看,一條給割斷了喉嚨,當場就死了,另一條的腋下是三條血淋淋的大口子啊,眼見也沒得救了。這如果是一般人,就算是拿了兩把刀,想一下子就幹掉兩條警犬也不容易呢,況且我看了傷口,不像是刀子割的,創口相對粗糙,應該是爪子刨的,我們就想啊:那家夥,說不定不是人呢。所以我們重案組商量了一下……就……”說著目光就往吳敏身上瞟。
吳敏這個時候挺得意的,看來這零的突破還是看我們二十二處自己的啊。
龔平也看了一下吳敏,張嘴想說什麽,但是又沒說出來,尋思著自己說話吳敏未必肯聽。
九叔看穿了龔平的心思,就替他說:“我說小敏啊,要不我們先去現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