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鬼話

第一百六十一節

“這就到了？”彭老板聽了我們的對話，絲毫沒有我們那樣的對於前途的擔憂。他興奮的搓著手掌，“既然到了？那我們就趕緊過去吧？”

我看了看他沒有說話。孫教授緩緩搖了搖頭。“你看那些火光，還是小心些好啊。”

“火光？那火光不就是顏色不大對麽？能有什麽問題？”彭老板對著那些藍色的火焰看了一陣，沒看出什麽名堂。不過見孫教授說得慎重還是皺起了眉頭。轉頭招呼高強：“你們過去看看，看那火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嗯。”高強應了一聲，跟彭劍對了個眼色便端起步槍往那火焰的方向摸了過去。我想了想，也拎了步槍在手裏，跟著上前了幾步。心想萬一出個什意外，也好有個接應。

離了近了一些，那藍色的火焰看得越發的分明。連同火焰下麵的火盆和支架我都大慨的看出了個輪廓。跟我夢境裏的火盆有所不同。我夢境裏的火盆是由三根木柱作成的支架。隔段距離便有一個。而這裏卻好象是石質雕刻而成的細長豎直支架，直到接近上麵盛放燃料的闊口盆子部分才伸展開來，數量也隻兩個，似乎是按什麽規律左右分布。火盆下麵的柱子上似乎還有些花紋，隻是遠遠的瞧不清楚。那上麵的藍色火焰卻是兀自在熊熊的燃燒，也不知用的是些什麽燃料，竟然現出這鬼火一般的淡藍色來。

高強獨自一人摸上前去，我和彭劍在他身後離那火盆約有二十來步的地方蹲下身子警戒起來。

我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原本齊腰深的水麵到了這裏隻能沒過腳背。到前麵火盆那裏，腳下的岩石則是完全露出了水麵。我看了看那地麵，沒有多少人工修飾的痕跡，想來應該是天然形成的在這地底洞穴裏突出了水麵的一大片岩石區。而土司王修建的這座地底城就位於這片岩石區的高處。在那火盆的後麵摸約幾十步遠的地方，便是高聳的城牆，正對火盆的方向，遠遠的看去象是一處城門。

城門是一座城池的出入通道，有城門必然就有道路。我一想那已經拆毀了的古棧道，於是轉頭順著旁邊的聳立的岩壁望了過去。

我們這一路行來，都是沿著岩壁的邊緣。岩壁上殘留的古棧道石柱就是我們的指引。我現在又一望岩壁接近前麵岩石區的部分，上麵殘留的石柱果然是呈現出緩緩下降的趨勢，想來這古棧道原本就是通往這地底城的這處城門。

我正觀察著四周，忽然聽到旁邊的彭劍拉槍栓的聲音，心裏一緊，趕緊舉槍往前麵的火盆方向瞄了過去。

前麵看起來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是高強不知怎麽的趴在了地上，看他的槍口所指的方向，似乎是還要在遠處的城牆。

“怎麽？”我小聲了問了彭劍一句。剛才我就顧著觀察環境去了，沒注意前麵的高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狀況。

“不清楚，可能高強發現了什麽。應該在那城牆上麵。”彭劍答道。

我們距那城牆的距離雖然總共也才幾十步遠，但是這裏是地底，頭頂上雖然有些石鏡折射的陽光，前麵還有兩個燃著藍色的火焰的火盆。可那城牆看起來還是黑忽忽的一片，不知道那裏到底有些什麽。

高強就在距那火盆幾步遠的地方，靜靜的趴了一陣，似乎是在觀察。我和彭劍也不敢妄動，那城牆上萬一有什麽東西，一旦被我們驚動那後果將是難以想象。

我這時又想到了那些使用弓箭的地底人。莫非這座城就是那些地底人的聚居地？又或者是當年土司王就是為了這些地底人才修了這座城？這些事明顯是一時半會想不透測的。於是我拋開這些雜念又去注意高強的動靜。

高強趴在地上端著槍，仔細觀察了一陣，終於往後探出一支手來輕輕的招了招手。那意思是叫我們過去，看樣子他發現的情況一時讓他不好的獨自決斷。

我看看彭劍，點了點頭，又回頭衝在後麵觀望的眾人作了個停止禁聲的手勢，然後小心翼翼的往前摸了過去。

我連高強在那城牆上發現了什麽都不知道，但是看高強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知道也能大意。小心的移動的身子挪到了高強的旁邊。學著高強在地上趴好了，剛要開口去問高強發現了什麽，高強已經扭過頭來，豎起了食指往嘴唇上一比，然後伸手一指遠處的城牆。

我閉緊了嘴巴順著高強指示的方向望了過去。高強指的正是那城牆中的城門。這時再看那城門，雖然還是有些模糊，但卻比剛才又要真切了許多。

我初看之下那城門洞開無遮無掩的似乎沒什麽問題，可再仔細一看，忽然發現那城門的兩邊隱約立著兩個黑影，好象是有兩個人在一左一右的看護著城門。

“有兩個人？”我心裏一驚，不由得低聲的說了出來。

“噓…不止，你再看城牆上麵！”高強慌忙示意我禁聲，又一指那城牆。 那城牆其實並不高，估摸著也就三米左右。隻是城門所在的城樓位置高出了一截，想來是為了增加城門的高度。城樓上方則是如同城牆一樣光禿禿的一片，並沒有真正在上麵建個城樓。看起來倒有些象是長城上的鋒火台。但是不管是城樓還是城牆，箭垛什麽都一應俱全，城樓上還插幾麵旗幟。這些都還算正常，於是我又仔細看了看，這一看才發現，原來在那城牆上的箭垛之間，隔三差五的就立著一個人影。看到這些我心裏更是驚訝，沒想到這座地底城不隻有人在城門處站崗，就連城牆上，也都駐守著士兵！

看那些士兵站在城牆上一動不動，想來也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盡忠職守之輩！我看在眼裏暗暗心驚，那城牆上的人影雖然看到的隻有四五個，但想想這麽大一座城，別說裏麵的後備兵力，就說整個城牆上兵加起來，怕是我們這幾個拿了比他們先進幾百年的武器的人也對付不了！

“怎麽辦？”高強見我看著城牆上的人影半天沒說話，忍不住小聲的問了一句。

“你盯著，我回去商量下看。”我一時也拿不準主意。這些地底人要真是對我們懷有惡意的話，那我們現在就麻煩大了。本來想叫高強也一同退回去的，可一想萬一那些地底人出了城來活動，而我們又不知道，那就陷入了被動。在這地底的洞穴中，天時地利都不在我們這邊，所以我覺得還是留個人來監視他們的動靜比較好。

高強點點頭沒有說話，扭過頭繼續去觀察那些城牆上的人影。而我，則又小心翼翼的退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