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夢時壘的吧?”我在邊上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同王濤開起了玩笑。“也有可能是你上次來這打魚時留下的。”
口裏說著話,我順便看了一眼那幾個福建人,他們動作倒是快,已經快弄出一個帳篷來了。用的是那種很方便拆卸安裝的簡易帳篷一類。我正感歎著這些福建人的東西就是好,王濤又說話了。
“不,不是。這個灶好象是我壘的。但是又不象是我上次壘的……”
“什麽好象是又不好象是的?你是不是剛才下水著涼了?發燒?”我聽了王濤說的話有些好笑,他這說的是什麽意思?我說完還作勢要伸手去探他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真的發高燒了。
“別!你聽我說!”王濤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一本正經的看著我說。“這裏我好象來過!”
“你不是好象來過。”我也看著他,隻不過我心裏有些想笑。“你是真的來過。以前你和幾個打魚的人來過這裏打魚。還聽他們說了那個巴岩魚精的故事。”
“不,不是那次!”王濤的臉色忽然變得很怪。“我好象記得是我們,我和你,還有……還有張老板他們來過這裏,……好象又不是,……我記不太清了。”
“你為什麽會突然有這個想法的?”這時我想到了我在流落河口時,心底突然冒起的那股熟悉的感覺。現在的王濤,難道是也有了我那時的那種感覺?
“我就是看到這個時覺得我好象作過這件事情。”王濤指了指那幾個石頭壘成的灶。“好象我記得這個灶就是我壘的。但是什麽時候壘的,還有其他的事情又是怎麽也想不到了。”
“這種事情我也碰到過。”我看王濤這樣子八成是碰到了我在流落河口時的同樣情形。至於這種情形是不是真的就是由於殘缺的夢境引起那是說不清的。“可能是你睡覺時作夢夢到來了這裏,醒了又忘了,現在到了這裏又突然想起了這個夢了。”
我暫時隻能給他這麽簡單的解釋一下。這種情形應該很多人都經曆過的。經曆過幾次也就不會覺得怎麽奇怪了。
“作夢?夢到的?”王濤聽了我的解釋還是有些疑惑。“如果是作夢的話,那這個灶是那裏來的?”
“灶?”我笑了,笑王濤似乎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這個灶可能是別人留下來的。來打魚什麽的人留下來的。”
“可是,可是,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這灶應該就是我親手壘的!”王濤的口氣突然變得肯定。皺著眉頭盯著那石頭壘成的灶不知又想到那裏去了。
“別想了,管他那麽多幹嘛呢?”我拍了拍王濤的肩膀。“我們還大把的事作呢。你看,他們連帳篷都搭好了。”
說完我指了指阿華阿強他們。他們也確實快。就我們說話的這會工夫,他們搭好了一個帳篷,現在已經開始搭第二個了。
而這時的張老板,看到我和王濤在這裏站著說話,也湊了過來。“阿誌,你們聊什麽呢?”
“沒什麽呢。”我隨口答道。“就是王濤說這灶是他親手壘的。”
“哦,是嗎?”張老板走到近前,看到我和王濤腳邊那個石頭壘的灶,眉頭似乎猛的一皺。我正覺得他神色不對,再看他時他又恢複了正常。
“這個啊,也許真就是王濤親手壘的啊,”張老板看著那灶說道。“也許就是以前王濤來這抓魚的時候壘的嘛。王濤你說是不是啊?”
“嗯。”王濤隻是隨便應了一聲。
“對,也許真的就是以前他來抓魚時壘的。”我跟著說道。也去看那石頭壘成的灶,看著就覺得這東西不象王濤以前打魚時留下的,因為這灶裏留下的灰燼痕跡都還很新,不象多年前留下來的。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在心裏轉了一轉,沒有說出來,我本身也沒怎麽在意。
我對於張老板他們用的簡易帳篷倒是很感興趣。問了一下張老板,他們也就帶了兩頂過來,張老板和張燕一人用一頂,阿華和阿強還得跟我們一起睡露天的地方,當然我們也會用塑料布搭個帳篷出來,隻是沒他們的那麽好罷了。最後是張老板答應回去後把那兩頂簡易帳篷送給我們。這事讓我在心裏暗喜了好一陣。
在我和張老板說完了帳篷的事後,我拉著王濤去給我們自己搭了個帳篷。他本來還在想那個灶和夢的事,給我這麽一打岔,忙了起來也就忘了。
我們搭的那個說是帳篷,其實也就隻是用竹竿支起一塊大塑料布,勉強可以擋點雨水而已。我又找了些石頭在四周壘了一圈,將就著用來擋風,圈子周圍撒了圈雄黃粉。這樣也就差不多了。
忙完了這些,已經到了六點多,眼瞅著就要天黑了。這時阿華阿強他們已經從旁邊的山腳裏弄了一堆的柴火過來。現在是我們該解決吃飯問題的時候了。
我問王濤今晚有什麽吃的?他嘿嘿一笑,從袋子裏找出鍋來,把飯先煮上叫阿華他們看著。拉了我取了他帶的那兩把小口徑步槍出來跑到了靠在河邊的筏子上。“走!我帶你去打魚!”
我愣住了。“用槍打?”打魚我知道用網的,用釣的,也有用電的,沒見過打魚還有用槍打的。
“快點,快點!”王濤背好了槍擺弄著筏子,沒注意到我的一臉驚愕。“早去早回,一會兒就可以回來煮魚吃了。”回過頭來見我沒動,又催促道。“你倒是快點啊,你不餓我是餓了!”
“哦。”我應了一聲,背了槍,帶了一肚了的疑惑,上了筏子去同王濤“打”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