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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荷衣好笑。
君欽涯也有興趣聽她講故事?
既然是一個故人,一個該放下的心事,一個該重新再來的開始。何必又再提?
荷衣隨口道:“有什麽故事比你報複一個人更來得刺激?沒必要跟你講一個跟你另外世界的事。你隻屬於殘暴,不應該沾染任何風清雲淡、水澈月明的事。”
君欽涯感覺到荷衣的敷衍了事,心生不爽,“我就這麽不堪一擊?連點清閑的生活也不該有了?”
荷衣聞言,可笑,“你該不該有清閑的生活是你自己的事,與我何幹?我的故事隻講給想讓他知道的人聽。顥琰王今兒來找莫笑不是為聽故事吧?”
君欽涯確實不是來聽她講故事的。他從阮嬌娘口中聽說,荷衣自己又回來了,他就過來看看。他自己心裏也不太清楚是來看什麽。也許是想確定荷衣在這青樓,以免派手下再去追捕;也許就隻是想走一趟、看一看;也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事,就那麽走到荷衣廂房了。
君欽涯不知如何回答,**。待他自己感覺到自己的惆悵與迷茫,這才立即收了這不該有的表情又冷聲道:“你算是比較聰明,知道自己乖乖地回來。”
聞言,荷衣接住:“我是為了這舒適、有錢賺的青樓生活才回來,可不是怕你追捕。”
君欽涯觀望了荷衣片刻道:“哦?是嗎?你不怕我的追捕?你知道現在於子期的下場嗎?”
荷衣平淡道:“你能把他怎麽?非殺即剮,能怎麽樣?你除了會踐踏生命,你還會怎麽樣?於子期不過是一個背叛你的人。沒有利用價值了,你當然會毀滅。”
“你就不覺得內疚?他可是為了你才會被追殺的。”君欽涯問。
荷衣舒緩道:“我得感謝你為我除了殺父仇人。雖然你是主謀,但是他是直接殺手。”
君欽涯聽荷衣說這話時,感覺到荷衣平淡語氣下麵的仇恨至深,輕問:“那麽,對於主謀,你打算怎麽除去?”
荷衣自身都難保了,怎麽報仇?況且她比較識相,怨怨相報何時了,“你認為我會像你一樣,選擇血腥的方式跟你了結恩怨?再說我沒有任何能力殺了你。”
荷衣不會報仇。從今往後,她沒有仇人,也沒有想廝守終身的人。她就隻是她,一個隻想真正逃出青樓過獲得自由的人。再沒有什麽山無陵、天地合,再沒有什麽前世老公、今世夫君。
君欽涯反應過來,這才問:“你會用你的方式讓我痛不欲生?”
荷衣快言道:“顥琰王爺,你的生活跟我無關。誰願費心思在你身上?你痛不欲生也好,尋歡作樂也好都是你自己的事。麻煩你以後別總以為我會記得你那點仇事,會花心思在你身上。你今兒來這裏要是沒其它事,就早些離去,幹你該幹的事。別擋我發財的路,你在這裏誰家公子哥還敢點我花魁接客?”
荷衣說完,離了書房,坐到明鏡前對著自己梳裝打扮。君欽涯跟了進去。荷衣從鏡子裏見了他人影開口道:“你要是不準備拿錢買下我今夜,就別礙我。要是也是來點我莫笑侍候的,就請到阮媽媽那裏交了錢再來。莫笑我若是唱曲表演不讓你滿意,還會侍候你舒服的快活一夜。”
君欽涯站在荷衣身後有些失望地問:“我們就隻是交易?”
荷衣一邊戴著耳墜,一邊照著鏡子,抽出那麽一點點精力敷衍:“不談交易你就自己從這裏消失。”
君欽涯灰溜溜地從阮嬌樓正門走出去。路上碰到了阮嬌娘問他,怎麽今兒從正門來訪,還從正門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他聽了,卻不答,沉默地離了阮嬌樓。一路上他沒有叫人抬著軟轎送他回顥琰王府,隻得一個人一路走,一路沉默。
我這是怎麽了?他悶心問了好幾遍,得不出答案。隻覺得心裏堵著東西,好想找把刀把它剖開拿掉。他想看著嶽荷衣求他饒她,他想看嶽荷衣自個在閨房神傷哭泣,卻看到她一臉淡然地答他。甚至把他當作一個逛青樓的嫖客,隻得看在錢的份上接待他。
若是前世的欽涯知道自己相守十年的妻子把自己當作嫖客來接待,他定會痛不欲生。
隻是,這世的欽涯什麽都不記得了。滄海可以變成桑田,欽涯與荷衣前世彼此的愛也可以化作灰盡。成了年莫笑的嶽荷衣,再也不願守著什麽愛情過日子。
天下第一青樓剛登台的花魁被人用重金贖身後,又自己跑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來。蘭香出門打聽荷衣交待她辦的事時,費了白道黑道的力都打聽不出那個荷衣登台當晚跟荷衣抬杠的年輕公子哥的任何消息。跑了三日,倒聽到蜀都城對荷衣的流言瘋語滿城皆是。
是晚,蘭香端著廚房阮媽媽交待為荷衣準備的夕食進了荷衣的廂房。
荷衣正在書桌前翻找幾日前自己寫有‘老公,前世我隻是錯了一夜,今生你就要如此懲罰我。你就這麽恨心?’字跡的那張宣紙。明明是放在竹筒裏了,卻無緣無故不見了。
荷衣趴在書桌下,眼睛搜索了一圈,沒有任何東西。她又起身,在書桌上翻來翻去。
蘭香放了飯菜,詢問:“妹妹這是在找什麽?”
2008-8-12 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