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烽煙起

第三百四十七話 攻取斜穀

淩操的話剛一出口，就馬上遭到了副將和親兵的反對，先前提議暫時撤退而被淩操訓斥的那名副將立刻上前勸阻淩操：“將軍！這攻城戰危機重重，將軍身負吳王重托，又豈可輕身犯險？”其他人也是紛紛上前附和勸阻。

“哈哈哈哈！”淩操忽然仰天大笑，“我淩操原本就不過是一個白身，要不是吳王和大都督看得起我，又如何能有現在的榮華富貴？如今吳王和大都督需要我衝鋒陷陣，我如果還是躲在士兵的身後的話，如何對得起吳王和大都督的知遇之恩！不必多說！下麵有蛋的，就和我殺上去！”說罷，淩操掉轉馬頭，直接便朝著斜穀關衝殺了上去。

淩操這番話說得是慷慨激昂，這些留守在後陣的將士們都是神情激動，包括那些副將和親兵都紛紛提起自己的兵器，大喝一聲，緊跟著淩操的身後衝鋒。甚至連那些剛剛退下來的弓箭手，也把自己的長弓往身上一掛，衝到關下，撿起那些死去的戰友的兵器，也往關上發動了衝擊。

淩操是騎著馬匹，所以要比其他人都要早一步到達關下，一手提著長槍，單手便跟著那些士兵一起攀爬雲梯。這時候關口上的守軍士兵正忙著和那些已經衝上關口的東吳軍廝殺，所以淩操以及身邊的士兵非常順利地爬上了關口。

一上關口，淩操立刻就注意到正在斬殺東吳士兵的於禁，看著於禁揮舞著佩刀頗有章法，淩操立刻雙眼暴射出濃濃地戰意，挺起長槍，大喝一聲，便朝著於禁攻了過去。

於禁剛剛將一名意圖偷襲自己的士兵斬殺，就聽到一聲仿佛炸雷一般的吼聲，轉頭一看，卻是一名穿著精良鎧甲的戰將正提著長槍向自己衝殺過來。光看對方的那股子勇往直前的氣勢，於禁就知道對方絕對和其他一般的士兵不一樣，隻是一時沒有想到會是對方的大將，畢竟攻城戰中，大將在後方指揮是傳統的慣例。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個大將，但是於禁可是絲毫沒有輕視對方的意思，立起大刀就迎著對方刺過來的長槍一擋。長槍的槍尖直接刺中了大刀的刀麵，兩人同時一用力，卻是鬥了個不分勝負，最後兩人都是不由自主地向後連退了三步。

兩人都一臉凝重地看著對方，剛剛那一接觸，兩人都知道對方是不遜於自己的高手。而身邊的士兵也很自覺地為自己的將軍讓出了一定的空間，繼續相互廝殺。

“我乃是北魏曹丞相帳下，虎威將軍於禁！”作為對與自己同一級別的對手的尊敬，於禁很自覺地報出了自己的姓名，虎威將軍的稱號是去年曹操封給於禁的，隻是個雜號將軍的稱號而已，並不代表其他實質性的作用，但是對這個時代的武將來說，這種榮譽已經足夠讓他們對自家的主公誓死效忠了。

對方既然報出了姓名，那麽淩操也不甘示弱，朗聲喝道：“我乃是東吳成都太守，前江東新軍龍將營頭領淩操！”成都太守是淩操現在的官職，雖然比以前是提高了不少官階，但是對於淩操來說，卻沒有以前的龍將營頭領的職務更讓他感到驕傲。

於禁的眼睛一眯，淩操的名字他當然聽說過，江東新軍的龍將營強絕天下，能夠成為龍將營的頭領的人，自然是會讓北魏的探子重點查探。淩操在探子給曹軍將領的情報當中，算是比較重點勾畫的人物了。知道對方是淩操，於禁的心裏不由得對剛剛東吳軍那麽看似瘋狂，但卻果斷的戰術恍然大悟，在戰術上輸給淩操，於禁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了。

在知道淩操的身份之後，於禁也沒有什麽害怕，反而是和淩操一般，心裏燃起了熊熊的戰火。提刀就向淩操砍了過去，淩操此時也是不慌不忙，一杆長槍在他的手中仿佛遊龍一般，紛紛將於禁的大刀卸到一邊，偶爾發動幾次反擊。

要論武藝的話，當年就曾經和夏侯惇有過一戰的淩操要略占上風，畢竟於禁能夠成為北魏大將靠的不是武藝，而是他出色的統兵能力。隻不過，淩操想要擊敗於禁，一時半會也沒辦法做到，所以淩操幹脆轉為守勢，就是想引誘於禁對自己發動進攻，到時候才可以從中找到破綻，盡快擊敗於禁。

不過想要誘惑於禁進攻又哪有那麽容易，在早年跟隨曹操起兵的四名外姓將領中，典韋擅防，樂進擅攻，李典多智，於禁則是沉穩。也正是因為如此，曹操才敢將祁山如此重要的地方交給於禁和李典兩人把守，正是對兩人能力的充分信任。

所以，盡管淩操不斷地故意露出破綻引誘於禁來攻，可是於禁卻是視若無睹，你不攻的話，我也不攻，咱們就耗在這裏。自從於禁一開始主動攻下了前幾刀之後，便也開始收回大刀，擺出一副防守的姿態，可是把淩操給氣得不輕。

既然小算盤沒有打成，淩操也就幹脆放棄了那些小九九，正大光明地向於禁發動了進攻，一槍接一槍，一槍比一槍猛。於禁這時也總算是知道了連夏侯惇都經常誇獎的淩操的槍法了，每檔下一槍，都要消耗掉於禁不少的體力。連續接了淩操二十多槍，於禁也是連退了二十步，再退一步，於禁就靠到了關口另一邊的城牆了。

一直在氣喘籲籲的於禁，看著淩操再次提槍攻了過來，忽然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一個側身讓開淩操的這一槍，大聲呼喝著：“給我殺！”

淩操這才發覺，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被於禁給引到了曹軍的中央地帶，周圍全是虎視眈眈的曹軍士兵。不過這卻不代表淩操會束手待斃，看見自己被包圍了，淩操連忙向著後麵倒退，手中的長槍也開始不停地向著周圍點去。

好不容易將淩操引到這裏，曹軍士兵如何肯讓淩操就這麽跑了，紛紛提起手中的兵器向著淩操殺去。

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殺意，淩操立刻就感到周圍的壓力大了許多。不過淩操怎麽說也算是久戰沙場了，且不說當年在江東新軍的時候，就常年在外征戰。就算是後來到了成都，淩操也沒有閑著，和在巴郡的董襲，經常出征南蠻，這樣的陣勢也不是沒有遇見過。當即身子一矮，附在地上，以左腳為軸心在原地繞了一圈，手中的長槍更是在身子周圍劃了一個大圈，周圍那些剛剛還想要撲殺淩操的曹軍士兵紛紛被掃中腿部，全都倒成了一圈。

不過這可不意味著淩操就脫離的危險，在一旁窺視的於禁等待的，就是這個時候，趁著淩操舊力未盡，新力未生之際，於禁猛地就跳了起來，手中的大刀看準了淩操的頭頂就劈了下去。

淩操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注意這一旁的於禁，但卻沒有想到於禁竟然能夠看得這麽準確，挑了個這麽好的時機攻了過來。淩操抬起頭，看著在半空中迎麵撲殺過來的於禁，身體卻是根本無法及時做出防禦或者躲閃的動作，心中大叫：“我命休矣！”

“將軍小心！”就在於禁的大刀就快要砍到淩操的時候，一把長槍突然從一旁刺出，正好點在了於禁大刀的刀麵上，將於禁的大刀給點歪了，落在了淩操的身邊，險險地貼著淩操的手腕。

淩操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一腳將身邊的於禁給踢開，立刻挺槍站起身來，轉頭望向那杆救了自己一命的長槍的主人。就看見一人手握長槍站在了淩操的身邊，不停地幫著淩操擊退周圍那些湧上來的曹軍士兵，不正是之前被淩操連番訓斥過的那名副將嗎？

“將軍！你沒事吧？”那名副將一麵顧著殺敵，一麵問道。

淩操也不過是一愣，隨即又恢複了常態，對著那副將說道：“我沒事！”說完便望向那已經站了起來的於禁。

於禁苦心安排的一個圈套，隻希望能夠一舉將淩操擊殺，折損主將的東吳軍也會因此潰敗，卻沒有想到最後功虧一簣，如何不能讓於禁感到失望。左右一看，雖然曹軍士兵的士氣不差，但是對方東吳軍的士氣如虹，在人數上也遠遠要多於守軍。特別是淩操身先士卒，帶動了整個東吳軍的士氣，殺得曹軍士兵是節節敗退，這一戰，毫無疑問的是於禁輸了。

於禁的臉色一陣青又一陣白，最後終於長歎了一聲，恨恨地看了一眼正在廝殺的淩操一眼，轉頭對身邊的親兵喝道：“下令，全軍撤退！退回散關！”

“喏！”士兵嚴格地執行著於禁的軍令，不一會，整個曹軍就在軍令下，開始慢慢撤退，臨走的時候，於禁還不忘放火把囤積在斜穀關內的糧草一把火給燒了個幹淨，怎麽也不能便宜給東吳軍。

已經取得勝利的淩操沒有下令追擊於禁，雖然曹軍退敗，但是他們撤退時，陣型沒有多少慌亂，的確是訓練有素。這個時候追擊的話，隻怕是占不到什麽便宜，倒不如撲救關內的大火，那些糧草能夠救出多少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