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子盈盈一拜,陳任卻是沒有多大反應,但是在陳任的腦海裏卻是在不停地運轉:在徐州能夠有五百多人的家族,應該也算是個大家族了,絕對不會是籍籍無名。不過徐州的大世家,都是對東吳軍隊持反感的態度,要來求救也不可能會來向東吳求救。
陳任一邊在腦海裏講徐州的世家都過一遍,一遍裝出平淡的表情說道:“哦?你之前說你是從彭城而來,那裏應該是曹孟德所管轄的地域吧,你要求救應當是去向曹孟德留在彭城的守將求救,為何會向我東吳求救呢?”
那女子從披風下伸出一雙晶瑩剔透的芊芊細手,輕輕地將頭上的披風摘下,頓時在大帳內的所有新軍的人包括陳任在內,全都看傻了。
厚重的披風揭下,露出的是一張絕美的麵孔,一雙細長的柳葉眉下,是雙又大又亮的眼睛,眼中不時閃著奪目的光芒,筆直高挺的鼻梁,還有剛剛露出一角的小巧紅潤的嘴唇,全都鑲嵌在這張白皙的臉蛋上。與黃月英的成熟、貂蟬的嫵媚不同,這個女子散發出來的是一股青春的活力,就仿佛是一直透著清香的青蘋果一般。
不過,畢竟是有黃月英和貂蟬兩位美貌不下於此女子的妻子,陳任很快就回過神,一看邊上的徐盛,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連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真是丟人啊!陳任黑著臉連咳了幾聲,這才把徐盛等人都給驚醒了過來,陳任大手一揮,直接說道:“你們都出去!”
麵對霸道的陳任,徐盛和那些親兵們沒有任何反抗的念頭,乖乖地走出了大帳,臨走的時候,還流連地望了一眼那女子的背影,心中暗歎命苦啊,既然得不到,為何又要讓自己看到呢,現在看到了,以後回去麵對自己家裏的黃臉婆哪裏還有胃口啊!
女子也是驚訝陳任的權威,那些親兵如此聽陳任的話,一點都不奇怪。但是看徐盛的衣甲,至少也是個校尉,雖說陳任是這一軍主帥,但是說話也不應該那麽不客氣啊,可是偏偏徐盛還就乖乖地走了,連一句話都沒有多說。有此可見陳任在江東的威信有多高,女子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決心。
女子轉頭跟身旁的那兩個壯漢說道:“你們也出去吧!”
“啊?小姐?”兩名壯漢立刻大驚失色,他們當然知道自家這個小姐的相貌有多麽禍國殃民了,原來在彭城,有多少人想打這個女子的主意。當年陶謙可是沒少為他那兩個兒子上門求親,要不是主人家裏在徐州也算有些勢力,恐怕早就被陶謙的兩個兒子給搶娶了去。
而如今女子竟然說要和這個東吳大將單獨處在一個大帳內,他們如何放心得下,連忙上前勸阻:“小姐,不如我們還是留在這裏吧!”而另一個人卻是一臉警惕地看著陳任,就像是看著一個色魔。
陳任很是無語了,你說你們勸就勸吧,也不知道小點聲,難道不知道這裏是我的地盤嗎?還有那位大哥,麻煩你不要用那種眼光看著我好不好,你看我身上哪一點像色狼了?
“好了!”那女子眉頭微皺,卻是讓人不由得感到一陣心疼,“陳將軍武藝天下無敵,且不說陳將軍不會行那無恥之事,就算是陳將軍要強行無理,你們也不是陳將軍的對手。”
嗯嗯,還是這位小姐明白事理,隻不過這話,陳任怎麽聽得那麽別扭呢?
可能是想起了陳任以往的事跡,這兩名壯漢這才沒有說話,不過看向陳任的目光又多加了一絲懷疑,顯然是對陳任這瘦弱的身板能夠闖出那麽大的名氣,感到懷疑。不過陳任現在已經習慣了別人第一次見到他的這種目光,倒也沒有什麽感覺了。兩人知道女子是下了決心,隻得雙雙抱拳退出了大帳。
“行了!起來吧”陳任看著還跪在地上的女子說道:“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人了,有什麽話,你就放心說吧!”
那女子輕輕點了點頭,便站起身說道:“其實,陳將軍也不是與小女子沒有半點瓜葛,家兄與陳將軍也曾有過一麵之緣。”
陳任當時就愣住了,腦袋裏立刻浮現了一個白麵無須的麵孔,徐州大世家的人物,陳任也就見過一個,那就是糜家的糜竺,當日徐州求援的時候,糜竺便是徐州的信使。雖然一開始陳任一直在養病,但陳任畢竟是江東除去孫堅以外的一號人物,糜竺還是親自登門拜見過陳任一次。
陳任的眼睛頓時發亮,問道:“那麽你是子仲兄的妹妹?”天啊!糜竺的妹妹,那不就是曆史上有名的糜夫人嗎?沒想到這位糜夫人除了氣節了得以外,竟然還長得如此美貌。真是羨慕曆史上劉備那廝的豔福啊,甘夫人和吳夫人還沒有見過,孫堅那小女兒陳任倒是見過幾次,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可想而知她長大後定然是個不遜於貂蟬的美女,現在見到的這個糜夫人也是如此美貌,真想不通劉備怎麽會舍得一次次把老婆丟下。
糜貞自然是不曉得陳任心裏在如何惡搞,其實她的心裏也是對陳任百般好奇,其實在這個時代的女性,隻能是在閨房內聽著婢女和家人的傳聞,來了解天下間的新奇事物,糜貞也不例外。
雖然糜家在徐州世家當中不過是一個新生世家,但糜貞出生的時候,糜家已經是徐州大家,所以糜貞也是和其他大家閨秀一樣生活在深閨中,自從她的二哥糜芳跟隨陶謙前往討董一役歸來,就在家中大肆宣揚討董一戰的過程,其中糜貞聽得最多的一個名字,就是陳任。
從那個時候開始,糜貞每天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讓身邊的婢女去打聽是否有什麽關於陳任的新鮮事情,在她的芳心當中,對陳任多出了許多好奇和猜想。後來糜竺出使東吳歸來,聽得他說陳任已經有了兩位妻子,不由得心中有些失落,但對陳任的興趣卻是一直沒有減少。
今日,終於讓糜貞如願以償地見到了陳任,雖然早就知道陳任的身體看上十分瘦弱,但初一見陳任,還是讓糜貞有些吃驚,真的看不出陳任那麽瘦弱的身體如何能爆發出那麽強大的力量。雖然陳任的相貌是那麽平庸,但在糜貞看來卻是極為耐看。
陳任本來還覺得自己這一走神有些失禮,可是抬頭一看,卻發覺糜貞正看著自己發呆呢,不由得輕聲咳了咳。糜貞這才發覺到自己失態,頓時俏臉羞得通紅。陳任清了清嗓子,正色說道:“原來是子仲兄的妹妹啊,不過糜家在徐州家大業大,是徐州有名的大家族,為何要來向東吳求助呢?”
陳任既然說起了正事,糜貞臉上的紅暈這才稍稍減少了一下,對陳任說道:“陳將軍有所不知,自從去年陳家背叛陶大人,引曹操入徐州之後,糜家就再也沒有往日的風光了。陳家借著曹操的勢力,對徐州的各大家族打壓排擠,我們糜家雖說也是徐州的大家族,但是畢竟是新晉起的家族,家底不如其他世家雄厚,而且糜家是以商賈身份起家的,落在那些家族眼中,多少都有些看不起。”
陳任點了點頭,士農工商,在這個時代的觀念,商人的地位是最底下的,雖然陳任明白商人對於地方治理來說的重要性有多大,卻並不代表陳任就會去改變這種製度。每個社會都有每個社會相應的製度,勉強去改變這個製度,說不定反而會適得其反。
糜貞繼續說道:“曹操留守的大將是夏侯惇,此人受了曹操臨走的命令,全力支持陳家打壓我們,而且我們糜家雖然底蘊不如其他家族,但論財富,卻是徐州首富,其他幾大家族就算是合起來,也不見得比得上糜家,但也真因為如此,糜家的財富也引得了曹操的窺視。上個月,夏侯惇說我兄長勾結東吳,派人將我大哥給抓進了大牢,並且派遣軍隊圍困住糜家,將我糜家上下三百多人全部軟禁了起來。小女子當日正好外出遊玩才幸免於難,如今特來求助東吳。”
陳任聽完了糜貞所言,眉頭就一直皺著,他馬上就明白曹操對付糜家的用意,其實和原來孫堅用張家對付許家的招數相近。但是曹操沒有孫堅那麽強大的實力,也不能盡全力去解決徐州的世家問題,因為在他四周還有強敵窺視。所以曹操用的方法是養大其中的陳家,等到其他世家都被陳家打垮了,就該輪到陳家倒黴了。這次對糜家動手,顯然是曹操已經開始著手對徐州進行整頓的信號,若是整頓成功的話,以曹操的能力,恐怕孫堅要再想奪取徐州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陳任現在立刻就意識到,這將是一個機會,一個奪取徐州的機會!但是擺在他麵前的問題是,要利用這個機會奪取徐州,就意味著孫堅必須要放棄對荊州的謀劃。而對東吳來說,無論是荊州還是徐州都是非常重要的戰略地,這個選擇將對孫堅今後的發展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