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也被問得有些脾氣了,當即喊了一聲:“哎呀!那主公都染病在床,我又沒看到主公,如何能知道這襄陽城的戒嚴何時解除!”
見到黃忠發了火,其他的諸人都散了去,劉磐這些日子也是被憋了一肚子的氣,當即冷哼了一聲,說道:“你見不到主公,我去!我就不信了!看誰敢攔我!”說罷便直接衝著那戒備森嚴的刺史府衝了過去。
“哎呀!劉將軍!劉將軍!”伊籍立刻拉住劉磐,好說歹說才把這位的脾氣給安撫了下來。這刺史府顯然是被蔡家和蒯家給控製了,連黃忠都衝不進去,劉磐又豈能討得了好?雖然伊籍對劉表算不上有多忠心,但也不能看著荊州就這麽落入了這些世家之手,劉磐是劉表的從子,又控製著襄陽的城守,必要的時候可以發揮很大的作用,絕對不能出什麽意外。
其實劉磐也不笨,隻不過被黃忠那句話給氣得,下不了台,當真要他一個人闖刺史府,他也沒有那個膽量,伊籍的勸說正好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他也就氣呼呼的站在那不說話。
伊籍一手拉著劉磐,一手拉著黃忠,說道:“走走走!先去我家,我們再商議一個萬全之策!”說著,三人便直接離開了刺史府門口,而那些文武官員大眼瞪小眼,最後也隻有各回各家。
刺史府內的議事廳,蔡家兄弟和蒯家兄弟各自坐在兩邊,張允則是坐在蔡瑁身邊,而坐在正上方的,卻是剛剛在黃忠麵前哭哭啼啼的劉表之子劉琦。
此時的劉琦臉上哪還有一絲悲傷之意,滿臉春風地看著坐下的六人,曾幾何時,這種享受隻有他老子劉表才有資格,想不到如今他也能享受到被荊州兩大家族尊敬的感覺。
“稟報公子!門外黃忠、劉磐等人已經退去!”一名仆人上前說道。
劉琦點了點頭,揮手說道:“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仆人下去後,劉琦笑著問一邊的蒯良,畢竟論智謀的話,蔡家兄弟還是要差一些。劉琦問道:“子柔先生,你看現在我們應當如何?”
蒯良捋了捋最近才蓄起的山羊胡子,略略思考了一番說道:“公子!現在襄陽可以說是已經在公子的掌握當中,而首要的問題是盡快將荊州的地方各郡也收入我們控製當中,不然若是消息走漏,荊州的其他幾郡說不定立刻就會謀反,到時我們的大事也要功虧一簣!”
劉琦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其他郡城且不談,單單是這江夏的太守黃祖,那可是對老家夥忠心耿耿啊!要他投靠到我們這邊,恐怕很難!”
蔡瑁也是點點頭說道:“黃祖這個家夥我也是知道了,此人性情暴躁,就聽劉景升一個人的吩咐。況且他手上控製荊州四萬水軍,荊州的力量都在水軍,要是不能擺平這個家夥,我們就算掌控荊州也是名不符實,隨時會被其他諸侯給吞噬。”
蒯越也開口發言:“不僅是江夏的黃祖,還有南郡的龐季,武陵的鄧羲和南陽的文聘,這三人掌握了荊州除去襄陽的全部兵馬,若是不能解決這四個人,對我們今後的大事,肯定是有很大影響的。”
張允眼珠一轉,說道:“不如我們假借老家夥的名義,發信相招,將這四人誆至襄陽,然後……”說到半中間,張允滿臉陰晦,用手做了個向下斬的動作。
蒯良立刻搖頭否決說道:“不行!劉景升每次相招這四人,在書信上都是有暗語的,我們這樣冒冒然發信相招,隻會被這四人看出破綻。況且就算是我們能夠招來此四人,也不能對他們如何。這四人常年在地方經營,早就把自己的勢力發展到四郡內部,要是四人在襄陽被殺,恐怕四人在地方上的勢力不僅不會投靠我們,說不定會立刻反叛!”
劉琦也是有些急了,說道:“那應當如何是好啊?今日黃忠說的沒有錯,襄陽城也不能一直就這麽戒嚴下去,不要早晚會生禍患的。”
蒯越一聲長歎,說道:“可惜士元不知所蹤,不然以他的智謀,定能想出個好辦法!”
蒯越的這番話,立刻讓蒯良想起那個長相古怪、放蕩不羈的年輕人,也是不由得一聲歎息。其他人都不知道蒯越所指的士元是何人,也隻有眼睜睜地看著蒯家兄弟在那裏唉聲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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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在廬江皖城的街道上,一聲巨大的噴嚏聲響起,整個街道上的人們都用驚奇的目光,看著那站在街道中央不停揉著鼻子的年輕人,誰也想不到,一個個子這麽小的年輕人,竟然能夠打個噴嚏都那麽大聲音,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個年輕人個子不高,而且身子瘦弱,更加令人注目的是他的長相,與瘦小的身體相比,無疑他的腦袋就有些偏大,高高聳起的腦門,怎麽看怎麽都覺得不順眼。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卻是留起了濃密的胡須,但又不好好梳理,胡子亂糟糟的,就像是一大堆雜草沾在他的臉上。頭上總算還是用一塊方巾綁紮好頭發,身上確實穿著花裏胡哨的錦袍,看上去不倫不類。
這個年輕人全然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看向他的古怪眼神,隻是自顧自地揉了揉已經有些發紅的鼻子,自言自語道:“這個元直,我本以為他在建鄴,辛辛苦苦跑了去,沒想到他又跑到廬江來。現在我到了廬江,可是廬江這麽大,這個徐元直到底在那裏呢?”
就在這年輕人喃喃自語時,他前麵的街道忽然發生一陣騷亂,不少路人都是慌忙向著兩旁躲閃,隻有這年輕人依舊低著頭,仿佛有些神經質的嘀咕著。
“馬驚了!快躲開啊!馬驚了!”從街道的另一邊傳來一陣陣驚呼聲,隻看到一輛馬車正飛快地從街道的另一頭向著年輕人的這一頭奔馳而來。再看仔細點,在那馬車的正前方,幾匹馬正口吐著白沫瘋狂地撒開四蹄,拖著馬車向前方盲目的奔跑。
而在年輕人的身後,趕來了一眾軍士,雖然穿著鎧甲,但是在頭盔上插著一根羽毛,腰間還掛著一個鈴鐺,這一眾十來個人,跑起來叮叮當當的,好不悅耳。
“是甘將軍的錦帆軍!這下好了!”兩旁的路人一見,馬上露出了笑臉,大家都停在一邊準備看好戲。
那馬車被驚馬拖著,跑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那年輕人的麵前,可惜那年輕人依舊低著頭再想些什麽,完全沒有顧忌到即將來臨的危險。這等危機時刻,卻是讓一旁的路人紛紛驚呼,試圖引起那年輕人的注意,但那年輕人仿佛在思考什麽重要問題,仍然沒有反應過來。
身後那一眾軍士的最前麵打頭的一人,雙眼中精光一閃,大喝一聲,直接向前一躍,將那仍在低頭向前走的年輕人一把就給撲倒在一邊,險險地避過了飛馳而過的馬車。
那個年輕人這時才回過神來,掙開那名軍士,大喝道:“哪個混蛋推我?”
本來以為這年輕人起來怎麽也要感謝一下自己的救命之恩,卻沒想到他起身就罵,這倒是讓那軍士一愣。軍士下意識地說道:“額,是我把你推倒的。”
那年輕人怒氣衝衝地看著軍士,喝罵道:“你幹嘛無緣無故推倒我?是不是看我年紀小就好欺負?別以為你是兵就可以欺負人!我要是告上官府,定要治你的罪!要是這廬江官府不管,我就告到建鄴去!我倒要看看吳侯是怎麽管理他的兵的!”
被這年輕人劈頭蓋腦的罵了一通,軍士都被直接罵得暈頭轉向。總算還是身邊的路人好心,提醒了那年輕人,剛剛有多麽危險,是這軍士救了他的命。年輕人這才臉色稍稍好了些,可是當他低頭一看,卻又立刻大叫起來,聲音絕對不比之前他打的那個噴嚏要小。
“天啊!我的衣服!這可是我花了十兩白銀買的衣服啊!我不管!你要賠我!”年輕人扯著那軍士喝道,眾人一看,原來是剛剛軍士撲倒他的時候,馬車把他身上那件錦袍給刮破了。
一旁的一個路人有些看不過眼了,說道:“人家兵大哥不也是為了救你嗎,我看就算了吧!”
年輕人冷眼看著那個說話的路人,哼道:“看來你和他很熟啊,不如就由你來代替他賠吧!”年輕人這話一出口,倒是把那路人嚇得縮了縮腦袋,連忙躲回了圍觀的人群當中。十兩白銀,把他賣了,都值不了那麽多銀子。
“這個……”那軍士本來就不善口舌,被這年輕人一陣搶白,如何說的出話來。
“什麽這個那個的!我看你也是沒有錢來賠給我!走!去找你們長官去!今天我就算是找到廬江太守,也要把這個理給我論清了!”說著,那年輕人竟然扯著軍士就往回走。當然,憑著年輕人那瘦胳膊瘦腿的,是不可能拉得動這個身形魁梧的軍士,隻不過這軍士被年輕人一鬧,恍惚間似乎覺得是自己理虧,就順著他的力跟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