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不能說是張英的指揮不當,畢竟揚州軍與袁術軍相比要差一個檔次,如果不利用這次難得的士氣,恐怕到最後還是要敗。現在兩軍的勝負,全都在揚州軍能否衝過袁術軍所布置的防線,若是揚州軍衝過防線,以現在的士氣如虹,那就是揚州軍勝,如果揚州軍衝不過這道防線,那麽就是揚州軍敗。
張英想要帶著揚州軍衝破防線,但袁術以及他手下的將領是不會讓他如願的,這是就體現了將領多的好處了,袁術手底下的張勳、橋蕤、陳蘭、陳紀、雷薄分別前往各段防線指揮,那箭矢宛如下雨般落下,硬是射得揚州軍進不了袁術軍隊的防線。
正如陳蘭所言,揚州軍此時完全就是憋著一口氣在進攻,如今進攻受阻,揚州軍的士氣就開始向下滑落了。看著自己身邊的戰友一個個被箭矢射倒,揚州軍的軍士們已經有了膽怯之意,畢竟沒有人是不怕死的,像這樣還沒到敵人跟前就被射死,更是沒有人會願意。隻是衝擊了半個時辰左右,揚州軍開始出現士兵潰退的情況。
張英揮舞著長槍,一邊呐喊著,一邊不停地刺殺身邊潰逃的士兵,但是望著越來越多向後退的士兵,張英開始絕望了。士兵們可以敗退,但他張英不行,張英心裏很清楚,若是這次他再敗退而歸,鐵定要被劉繇斬首,誰勸都沒有了用。
“啊呀——!”張英一咬牙,長槍狠狠地抽在坐騎的P股上,馬兒吃痛開始飛快地向前跑。張英高舉起長槍,迎著箭矢向敵軍陣營裏衝去。沒錯!張英怎麽說也算是揚州大將!要死也要轟轟烈烈地死!
但是,在這個數萬人戰鬥中,張英這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渺小了,宛如一粒沙粒般撞擊到袁術軍的鋼鐵城壁,頓時煙消雲散。
“主公!”陳蘭向後麵的袁術喊道,“敵軍氣勢已消,可以開始追擊了!”
不用陳蘭說,袁術也看到了眼前的變化,拔出佩劍一指,大喝:“眾將士們!給我殺!”
原本縮到弓箭手身後的步兵和騎兵,此時也在袁術的五位大將的率領下,開始追擊,形勢與之前相比,完全發生了逆轉。
“這個袁術,也太急了點!”遠處的程普,看見袁術大軍開始向揚州軍發動進攻時,搖搖頭說道:“若是能在等上片刻,待揚州軍的氣勢完全崩潰之後,再開始反撲,那麽所受到的損失將會大大的減少!”
“哈哈哈哈!程將軍!若是這袁術知曉兵法的話,頭痛的可就是我們了!”身邊的郭嘉嗬嗬一笑,而另一邊則是原本守在潁上城的許褚。
“郭先生!你看!劉繇的軍隊開始敗退了!”程普指著前方的戰場說道。
郭嘉點點頭,對許褚說道:“許將軍!開始吧!”許褚接下命令二話不說,便騎著坐騎離開,不過一會,便看見許褚離去的方向揚起了一道濃煙。
此時,正在雷薄帳下聽令的紀靈也在戰場上看到了這道濃煙。實際上,發現這兩次所遇見的揚州兵,與之前擊敗他的揚州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紀靈,從戰鬥開始便一直觀察著周圍什麽意外的變化。在看見那道古怪的濃煙後,紀靈立刻臉色大變,腦袋中又浮現了當日那座宛如高山的潁上城,當時那種不詳的感覺又再次湧上心頭。
想到這裏,紀靈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當下立刻拍馬趕到他現任的上司雷薄麵前,抱拳說道:“雷將軍!快去報告主公小心!我感覺那道濃煙有問題!”
雷薄輕蔑地看了一眼紀靈,又看了看紀靈所指的那道濃煙,淡淡地說道:“不過是附近農家的炊煙罷了,有何稀奇?”在紀靈當任之前,可是囂張跋扈,沒少得罪過雷薄這些將領,如今紀靈下了位,雷薄雖說沒有怎麽刻薄他,但也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看。
雷薄的神色,紀靈是看在眼裏,但卻沒有功夫計較,在他看來,那道濃煙絕對不是炊煙之類那麽正常。紀靈雖然被貶,但他對袁術卻是忠心耿耿,他心裏有種感覺,如果袁術軍不重視這異常現象,絕對會敗得很慘!
“雷將軍!請快去報告主公小心,這濃煙絕對不尋常!”紀靈再次拉住雷薄的手臂,苦口婆心的勸解。
雷薄卻是惱了,之前先鋒之戰獲勝,已經奠定了他在袁術軍中主力戰將的地位,如今如何能容忍紀靈這一個小小的小隊頭領來指揮他怎麽做?當下,雷薄便甩開了紀靈的手,冷冷地說道:“紀靈!注意你的身份!你怎麽敢這麽對我說話?”
紀靈先是一愣,這才想起現在自己不過是個小隊頭領,早不是當初的袁術帳下的大將軍,麵對雷薄憤怒的眼神,紀靈連忙拱手拜倒,剛剛還想做些最後的努力,再次勸說雷薄時,忽然臉色一變。
紀靈現在早已沒有資格配備坐騎,此時是站在地上,正是因為如此,紀靈明顯感覺到從地上傳來陣陣劇烈的震動,而雷薄卻是坐在馬匹上,暫時感覺不到那股震動,看著紀靈在發呆,也沒有興趣去理會紀靈,當即帶著左右軍士繼續追擊正在往汝陰城逃竄的劉繇敗軍。
紀靈卻是仿若瘋狂般,轉身撥開身後的軍士,拚命地向後跑,越往後跑,越是感覺到那從地上傳來的震動越來越強烈。所幸袁術的大軍也都是在往紀靈相反的方向追擊,紀靈很快便衝出了袁術大軍,站在軍隊的後麵,紀靈向著前方望去。
一開始還沒有什麽,隨即從地平線深處,開始出現了一排黑影,夾雜著滾滾煙塵正向著這邊飛快的趕來。紀靈大驚失色,連忙往袁術所在的大旗方向跑去。
袁術並不向他的堂兄袁紹那般擅長武藝,自幼袁術就身體就比常人要單薄,就連現在袁術身上所披戰甲,腰間的佩劍,都要比他人的要輕上許多。此時雖然是大軍追擊,但袁術卻還和一班文官守在後方。
“主公!主公!”紀靈發狂地向袁術跑了過去,口中還不停地大聲呼喊。隻是紀靈跑到袁術前方不遠處,便被袁術的親兵攔了下來。
袁術正興高采烈地望著前方戰場,不時和左右的文官嘲笑劉繇的揚州兵羸弱,卻看見被自己貶下去的的前任將軍紀靈正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眉頭不免一皺。但想起以前紀靈也算是立過不少戰功,況且如今勝利在望,袁術的心情也算是比較好,擺了擺手,便讓親兵放紀靈靠近過來。
“主公!大事不好了!主公!”哪知道紀靈一過來,便直接抱住袁術坐騎的馬腿,悲涼地喊道。
袁術立刻就把臉陰了下來,心想:我這正勝券在握,你卻跑來跟我說什麽大事不好?這不是成心觸我黴頭嗎?當即對周圍的親兵喝道:“這個瘋子,你們放他進來作甚?還不給我拖了下去!”
親兵們心裏那叫一個委屈啊!放人進來的是袁術,如今這人說話不好聽了,擔責任的卻是他們這些大頭兵。親兵們心中的不忿都發泄到紀靈身上,拉起紀靈的動作可算是粗野,一把扯紀靈的手臂,就差點沒把紀靈的手扯斷。
紀靈仿佛沒有感覺那般,完全不在乎自己手臂傳來的疼痛,拚命磕著頭說道:“主公!主公!有敵軍來襲!有敵軍來襲啊!”
“什麽?”袁術狐疑地望了已經被親兵按在地上發出聲音的紀靈一眼,那樣子似乎不像是說謊,便問道:“敵軍來襲?敵軍在哪裏?”
紀靈的嘴巴已經被親兵們直接摁到地麵上,一張嘴就是一口泥,隻得用沒有被親兵抓住的那隻手臂朝著自己剛剛望見的方向一指。
因為位置的關係,此時的袁術看不到紀靈所指的後方,於是袁術駕馭著坐騎向前走了幾步,這才順著紀靈的手指望去。這一望不要緊,袁術的臉可是馬上變得慘白。
此時那一排黑影已經駛近了許多,袁術已經可以清楚的看清那排黑影,那不是什麽敵軍,而是一排瘋狂奔向這邊的大牛!
這一會功夫,那排大牛又靠近了不少,使得袁術能夠看得更仔細。在自己軍隊的後邊和左右兩側,都有著大牛的黑影,約摸有五百來隻。雖然數量不多,但每隻大牛之間間隙很大,卻綁著一根根粗大的鐵鏈,在仔細望去,那一隻隻大牛身後還閃爍著火光。這大牛陣從三個方向一展開,已經完全把袁術軍的軍隊包圍住了,也就是說,袁術軍除了前麵的汝陰城再也沒有任何退路了。
“快!快!”袁術慌忙下達命令,“弓箭手!弓箭手!給我布置防線!給我射!給我射!還有刀斧手!刀斧手給我拿起鐵盾做好防禦!快!快!”袁術想起適才對付揚州軍的方法,立刻活學活用,直接用這個方法來應對眼前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