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袁紹雖然心中一萬個同意,但麵子上還是作出一副為難的模樣:“這個,公孫太守雖然用得是自己本部兵馬,但我們十八鎮諸侯既然已經會盟,公孫太守的兵馬也是盟軍的一部分,吾豈能看著盟軍的實力冒著損失的危險?這個恐怕不妥吧?”袁紹雖然說得冠冕堂皇,但卻沒有說死不讓公孫瓚去。
公孫瓚一見,忙是說道:“公孫瓚食的是朝廷的俸祿,做的是朝廷的官職,如今朝廷有難,某豈能坐視?請求盟主同意某的請命!為大漢社稷,某及某之部下,粉身碎骨,在所不辭!”當下,公孫瓚竟然衝著袁紹直接拜了下去。
“哎呀!伯珪!快快請起!快快請起!吾,吾答應就是了!起來!起來!”袁紹此時心底已經是樂開了花,這下可是完全瞥開了關係,要是公孫瓚遇到董卓大軍的話,自己就可以說這是公孫瓚自己一意孤行,自取滅亡。
袁紹扶起了公孫瓚,公孫瓚也是爽朗得一笑,對袁紹說道:“既然盟主已經答應了!某這就去準備!告辭!”說完一抱拳,轉身便離開,隻留下袁紹獨自偷偷地冷笑。
待公孫瓚離開了袁紹的軍營之後,袁紹拍了拍手掌,喚進自己的親兵頭領,吩咐道:“你於我選幾個精細之人,去陳任營寨監視,千萬別讓陳任被公孫瓚帶走了!”
“喏!”親兵頭領領命便下去了,直接到了袁紹的親兵營帳內挑選了十來人,把袁紹的任務一說。
那十餘名親兵都均露出難色,紛紛說道:“這陳任營寨中不過三千騎兵,且都是孫堅從江東帶來的老兵。前幾日主公不就派我等去陳任營中做探子麽?實在是進不去啊!”
親兵頭領也知道那難度,那陳任的營寨可謂是鐵板一塊,竟然每個人都相互認得,報得出名字。後來想通過送糧草來混進去,卻發現送糧草都有十多個人全程跟蹤,而且隻送到後寨門,連進都進不去。
親兵頭領眼珠子一轉,想出了個主意:“這還不好辦,反正主公隻是要保證陳任不走。陳任手底下可都是騎兵。我們隻要確定他們圈養在營寨旁邊的馬在,那麽陳任和那三千江東兵就在!”
“對對對!哈哈哈!不愧是頭領!腦袋就是聰明!”親兵聽得眼前一亮,紛紛把馬屁送上。
當然這種事情,親兵頭領是不敢擅自做主,隨後便報告給了袁紹,袁紹也是考慮了一會,便同意了,還誇獎親兵頭領會辦事。
兩天後,公孫瓚便帶著本部兵馬出了汜水關,向著洛陽方向一路西行。期間,袁紹多次派人邀請陳任赴宴,卻是被陳任的親兵直接攔了下來,說是當日與呂布一戰元氣大傷,現在正在養傷,不宜見客。
袁紹得到回信,氣得牙根癢癢,養傷?養傷你還不停地去公孫瓚軍營飲酒?明知道陳任這是托辭,但一來,陳任現在的身份是代表一陣諸侯孫堅;二來,衝著自己禮賢下士的名聲,袁紹也不能拿陳任怎麽樣。等公孫瓚走後,袁紹又是派人前往,已然是三個字:“不見客!”
那陳任的軍營門口幹脆掛起了個牌子,上麵寫著“謝絕會客!”
無法,袁紹以及其他被擋在門外的諸侯,都隻有敗興而回。人家是牛,可架不住人家是人才啊,不隻是二十一世紀人才最重要,在三國時代,人才一樣重要!
直到公孫瓚離關三日後,袁紹再也忍不住,決定丟下盟主的架勢,親自前往邀請,說不定反而能讓陳任感動呢!
一大清早,袁紹特地穿起了嶄新的長袍,他可是記得陳任平日裏最喜歡穿得像書生般了。把上下弄得幹淨整潔,還特地讓手下負責理容的人幫自己把胡子理得整整齊齊,帶著兩名親兵直接前往了陳任的營寨。
還未到目的地,袁紹便看見前麵一行三人,正是徐州刺史陶謙和他的隨從。袁紹走近一看,那陶謙竟然穿起了黑色的朝服,倒顯得是十分莊重。
看到袁紹走過來,陶謙主動打起了招呼,袁紹想從他的臉上表情找出一些破綻,可惜陶謙可是諸侯間有名的油子,滑不留手,根本看不出與平時有什麽不同。
“嗬嗬!盟主起得早啊!”陶謙一臉褶子,笑起來連眼睛都看不到。
早個毛!你這老家夥起的不是更早?袁紹心裏雖然在腹誹,但臉上還是裝出一副笑容,拱手說道:“是啊!不知陶公此去何往啊?”
“哦!前幾日聽聞子賜受傷,老夫今日特地前來看望!”陶謙依舊一副樂嗬嗬的模樣。
子賜?叫得倒是親熱,袁紹倒是沒有中陶謙的這一計,埋伏在陳任營寨周圍的親兵早就報告給袁紹知道,這幾日其他的幾位諸侯所派的人都和他一樣吃了閉門羹,袁紹立刻笑道:“是嗎?那麽巧啊!我也是去看望子賜的!不如一同前往吧?”
“那自然是好啊!”陶謙一臉笑嘻嘻的,袁紹依然是從他的臉上找不到一絲變化。
“啊!那前麵不是喬太守嗎?元偉!”陶謙指著前麵一人,隨即便叫住那人,那人轉過頭來,正是東郡太守喬瑁。
喬瑁被陶謙叫住先是一愣,可一看清陶謙身邊的袁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喬瑁雖然也是仰仗家蔭,但他的家世與袁紹相比,那可就是差得遠了。本想著靠自己的家世去打動陳任,先一步招納陳任,可沒想到在這裏碰見了袁紹。
“真是巧啊!莫非元偉也是來看子賜的?”陶謙笑嘻嘻地問道,那喬瑁明顯神社有些緊張,隨即輕輕地點了點頭。
袁紹此時終於看明白了陶謙的用心,他陶謙一個人是爭不過袁紹的,所以幹脆破罐子破摔,把這水攪渾了,誰也別想得好處。
“哼!”袁紹心中冷哼一聲,好個狡猾的老匹夫!正當想著對策,隻見前方有一道人影,卻是急衝衝地向著自己這邊來的。
待走近了一看,卻是曹操那個黑胖子。那曹操一見到袁紹,忙是加快腳步,袁紹眉頭一皺問道:“孟德這是何故如此著急啊?”
“本初!盟主!大事不好了!”曹操一走近了便大聲呼喊道,“那,那,那陳任營寨,那陳任的營寨……”曹操估摸是走的太急,到了袁紹什麽氣喘籲籲的,反而說不出一整句話。
袁紹心中頓時感到不妙,這曹操他可是從小就認識,什麽時候見過他如此驚慌,忙是問道:“孟德!那陳任營寨怎麽了?”
曹操深吸了口氣,總算緩了過來,說道:“那,那陳任的營寨,成了一座空營了!”
“什麽!”袁紹當即差點忍不住跳了起來。陳任不見了?袁紹拔起腳便往陳任營寨方向跑,身後跟著曹操、陶謙和喬瑁以及那幾名親兵。
來到那陳任的營寨內,袁紹四下望去,門口還掛著那塊“謝絕會客”的木牌,一座座營帳矗立在營寨內,那三千匹駿馬在營寨旁相互廝摸。可是整個營寨除了跪在地上發抖的袁紹那幾名親兵之外,竟然再沒有一個人影。袁紹發瘋了似得一個個營帳查看,卻都是空蕩蕩的,連個鋪蓋都沒有。
“怎麽回事?人呢?人呢?”袁紹扯起跪在地上的親兵,瘋狂咆哮著。
“盟主!”身後剛剛趕到的曹操見了袁紹少有的瘋狂模樣,忙是上前拉住。
“主,主公!”那親兵說話都帶著哭腔,心中自然是知道這次自己肯定是完蛋了,“我們昨日還看見有人守在營寨門口,可昨天夜裏我們守後門的兄弟被人殺了,待今天發現的時候,這寨內已經是空了,就隻剩下這三千匹馬了!”
“胡說八道!”袁紹忍不住,衝上前踹了那親兵一腳,直接把那親兵踹倒在地,卻是連爬都不敢爬起來,直接趴在地上,頭玩命的搗地,袁紹指著營寨吼叫道:“你以為這是什麽?是整整三千人啊!一個晚上就沒了?而且周圍還有大軍駐守!你當這幾十萬大軍都是瞎子不成!”
那些跪在地上的親兵都在哀求地喊著冤枉。袁紹越聽越是來氣,這三千人的消失,不僅代表著無法再招攬陳任,更代表著袁紹這盟主的威信直接滑落,這會盟已經出現了化解的前兆,袁紹如何能不怒。
身邊那曹操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他是這次會盟的組織者,更加不希望看到會盟的解散。可是這三千江東兵是怎麽在一夜之間消失的呢?曹操望著一片空蕩蕩的營寨,忽然眼睛一亮,忙是拉住正在鞭打親兵的袁紹說道:“盟主!我們恐怕是中了陳任的金蟬脫殼之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