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大一條……”南方這廝怕是已經被嚇成弱智了,一直在那口齒不清的念叨著。
“一條啥?”聽了半天都沒聽出個所以然來,急得俺心裏簡直跟貓抓似的:“到底下麵藏了條什麽東西?”
“好象是條蛇……”南方想了想,又搖頭道:“不對不對,它好象還長了隻蜥蜴的腦袋……”
這番顛三倒四的描述聽得我是一陣頭大,怒罵道:“什麽亂七八糟的。”
“真的是這樣……”南賤人一臉委屈的辯解了兩句,突然一拍腦門道:“對了,那怪物身上還有一對透明的肉翼!”
“肉翼?”我越聽越糊塗了:“生活在湖底的怪物怎麽會長一對肉翼,難道它還能飛上天不成?”
“也不一定。”女盜賊**話來,看她的樣子,似乎是知道些什麽。
南方頓時眼前一亮:“你有關於這隻怪物的資料?”
“蜥蜴頭,蛇身,透明的肉翼……”芒果神色凝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傳說生物尼古拉斯的特征。”
“尼古拉斯是什麽東西?”俺徹底愣住了,又是傳說生物,看來俺跟傳說生物緣分不淺哪。
“傳說它們是擁有巨龍血脈的生物,雖然能在陸地生活,甚至能借著翅膀的力量短暫飛行,但卻偏偏喜歡在清澈的水底沉睡,而且在沒受到打擾的情況下,這種沉睡通常會持續數年之久……”
“好牛比!”我承認,我的想象力確實很蒼白,任我如何想象,也絕想不到下麵居然睡著一條龍。雖然這廝血脈不純,頂多算是條雜種龍,可好歹也跟巨龍沾了點親戚,象迅猛龍這樣白背了個“龍”字的家夥,簡直連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那會不會是它襲擊了剃刀嶺?”小法師腦子倒轉得快,一下就問到了點子上。
“很有可能。”我想起了剃刀嶺下那條有些潮濕的道路:“不知道你們注意過沒有,從剃刀嶺到比加湖那條道路,和四周比起來似乎顯得特別潮濕,而這幾天剃刀嶺又沒下過雨,這些水是從哪裏來的?”
“你的意思是……”南賤人大概也開竅了:“那些水是由尼古拉斯從湖裏帶出來的?”
“隻是個猜測。”
“我也覺得有可能。”芒果若有所思的說:“哨塔下的血跡,也正符合冷血動物血液顏色偏深的特性。”
“我建議先回一趟冰雪城。”聽完我們的推測,南賤人簡直有些迫不及待。
我想了想,也覺得隻有這個辦法了。
想要證明是湖底那條巨蛇襲擊了剃刀嶺,最直接的辦法莫過於從它的巢穴內搜出士兵們的遺物或者是屍骸。但隻要想想邪眼大人的遭遇,就知道貿然闖入傳說生物的巢穴是件多麽危險的事了。
而另一個辦法就是將這些發現報告冰雪城主,由係統來判定任務是否完成。這個方法雖然並不穩妥,可能導致南方失去繼續調查的機會,但卻大家來說卻是絕對安全的。
“那就這麽決定了!”南方一臉興奮,絲毫不擔心係統會判定他任務失敗。
…………
一行四人回到冰雪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你們先去城主府,我還有點事情要辦。”走近驛站附近,我突然想起了仍躺在倉庫裏的黑色戒指,於是匆匆向三人交代了兩句,說完後也不等他們詢問具體去處,轉身向倉庫方向走去。
如今南方的任務不管是否完成都已經告一段落,是時候去法師工會鑒定地獄黑焰了。
穿過冷清的街道,從倉庫裏取出地獄黑焰,望著手上那枚閃爍著詭異光芒的黑色戒指,我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小心的將它放進背包當中。
法師工會是整個冰雪城最高的建築,它有著一個聽起來很牛比的名字,叫做翡翠塔。高聳入雲的塔尖,盤旋而上的階梯,讓它看上去充滿了神秘氣息。法師塔底層是一間寬敞的大廳,這裏除了是低階法師們交流的場所外,還會提供各種魔法用品,大廳裏不時走進幾名低級法師玩家,從出售魔法物品的法師處購買各種材料,從他們付出的金幣看來,法師的確是個無比耗費金錢的職業。
隨著塔層上升,法師們的等級也越來越高,而傳說法師葛瑞安的研究室,就在整個法師塔的最頂端。另外法師玩家進階傳說職業,也同樣需要在這個地方完成。
通過魔法旋梯來到法師塔最頂層,我前腳剛踏出這件類似於現實中電梯的魔法道具,就看見一名紅袍法師迎麵走來:“對不起獵人先生,葛瑞安大法師不希望自己的研究受到打擾,如果沒有大法師的邀請,您將不能進入這間研究室。”
“事情是這樣的法師先生……”我舉步出魔法旋梯,向紅袍法師說道:“在一個極為偶然的情況下,我幸運的消滅了法師工會所通緝的叛徒格拉夫,並且從他身上取得了某件神秘的物品,但我始終無法明白這件物品的作用,所以來到法師工會,希望大法師閣下能替我解答這小小的疑惑。”
“你消滅了格拉夫?”紅袍法師臉上寫滿了不信任。
“是的,那是在極偶然極偶然的情況下……”我謹慎的向他重複了一次迷霧森林外的戰鬥,隻是某些地方用了春秋筆法,比如將自己從殺人越貨的土匪說成了拯救矮人商隊的英雄之類的,並把最後致命一炮的發射者換成了自己,順便還隱去了地獄黑焰的事。
這個七真三假的故事足足用了我近十分鍾的時間才講完,直把紅袍法師唬得一愣一愣的。
“請您稍等片刻,我必須向大法師閣下匯報之後才能做出決定。”估計是因為事關重大,這位紅袍法師也不敢擅自做主,在向我說了聲“抱歉”之後,便拖著紅袍匆匆忙忙的向葛瑞安的研究室走去。
事實上也的確是稍等片刻,不到兩分鍾的時間,紅袍法師就已從研究室裏出來,和先前客套的禮貌不同,他用一種恭敬的語氣向我說道:“獵人先生,請跟我來,大法師閣下邀請您到塔頂的會客室見麵。”
跟著紅袍法師來到塔頂,眼前隻是一間小屋,比起法師塔底層的工會大廳來,這裏簡直可以用簡陋來形容。房門虛掩著,從屋內透出的魔法波動溫和而不失威嚴,讓人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請進,年輕的獵人。”屋內傳來的聲音顯得有些蒼老,但是卻絕不缺乏活力,兩種矛盾的特性綜合在一起,形成了大法師獨特的魅力。
我輕輕推開虛掩的房門,大名鼎鼎的葛瑞安正安然坐在一張藤椅上,白發白須,額頭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看上去和一個普通的老人並沒有什麽區別。此時他身上正穿著一件樸素的灰色法師袍,袍子上殘留著某種魔法藥劑留下的汙漬,如果不是斜斜倚在椅子邊上的那支蒼穹法杖證明,任誰也無法把這個樸素的老人和傳說中的大法師葛瑞安聯係在一起。
“您好,葛瑞安大法師。”
大法師臉上的笑意顯得甚為和藹:“請坐,獵人先生,聽說你終結了吞噬者格拉夫那漫長而邪惡的生命,能把詳細的經過告訴我嗎?”
我剛想把唬弄紅袍法師的那一套拿出來,卻陡然接觸到葛瑞安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一時間腦子裏轉過無數念頭,要想將整件事合盤托出,又想隱去某些不光彩的地方,甚至,還產生了奪門而出的衝動……
經過長時間的猶豫,我最終還是把心一橫拒絕道:“很抱歉大法師閣下,我不想欺騙您,但是這件事的過程並不光彩,所以很遺憾……”
“嗬嗬,你很誠實。”葛瑞安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說吧年輕人,你究竟為我帶來了什麽樣的神秘物品。”
見他不再繼續追問我殺死格拉夫的過程,心裏總算長出了一口氣,我小心的從背包裏拿出地獄黑焰遞給老法師:“這就是格拉夫消失後留下的神秘道具,有一位老鑒定師告訴我,這是巫妖王賜給他人間代言人的物品,裏麵蘊涵著龐大的邪惡力量,而且這枚戒指的擁有者將永遠生活在巫妖王的詛咒當中。”
“是地獄黑焰,那位老鑒定師說得沒錯,這枚戒指的確受過巫妖王的詛咒。”老法師接過戒指,僅僅看了一眼之後便迅速做出結論:“不過有一點他不知道,這枚戒指並不是由巫妖王賜予的,它是法師工會的物品。”
“看這個標記”老法師說完,又伸出自己蒼白而枯瘦的右手,將食指上的戒指亮給我看:“是不是和我戒指上的一模一樣?”
我仔細比較了一下,老法師的戒指通體晶瑩,一種和葛瑞安同樣溫和而不失威嚴的魔法氣息正從上麵透出。而另一枚黑色的戒指則散發出濃烈的邪惡氣息,光是那幽幽的黑色光芒,便已足夠讓人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但其餘的地方,這兩枚戒指卻是驚人的一致,包括戒指表麵的那支彎曲法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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