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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爭鬥下的？

誠然，薑薛部隊在鷹山的確是挫了山戍的銳氣，立下了功勞。但，薑薛為了自己部隊過分損傷而罔顧全局，導致部署被打亂，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起碼，這個擅離職守的罪名那是落下了。



“不錯，不能因為局部的得失，而罔顧全局。”



“他薑薛就算是犧牲再多，也應該在鷹山堅守到底，為大軍在北水泉的部署爭取更多的時間。”



“哎，真是可惜了這樣一員虎將，不聽號令，擅自行動，獨斷專橫啊！”



“話又不可以這樣說，咱們的族人可是…………”



“閉嘴，難道你也………………”



雖然偶有一些人出於自身利益為薑薛說上幾句話，但很快就被其他人的指責聲淹沒了。



樂遽的親信麵有得色，用目光迅速地朝薑弘挑釁著，仿佛是在說：小樣，不服氣麽？



狩獵和打仗上，薑弘在這個時代算是個好手，若是論起雄辯之才，恐怕就要甘拜下風了。薑弘一時無語，先前隻是立足於事實，說起來正義凜然。但現在要他進行反擊卻是有點難為他了。



薑弘望向樂遽親信的雙眸幾乎要噴出火來了，咬了咬牙，義憤填膺地朝在場諸君喊道：“大酋長，諸位大人，大統帥樂遽妄自菲薄，不擅行軍作戰，卻一味的亂發號令，陷害同僚，欲圖薑薛大人死敵而後快。自我軍進入鷹山後，樂遽就武斷專橫，欲圖將整個大軍都抓在自家手裏。此，乃我全軍上下切身之痛，望大酋長明鑒啊！”



這薑弘一時頭腦一熱，直接不顧後果地將自己的主觀強加於事實的客觀裏去。雖然不是出自本意，隻是一時激憤脫口而出，但造成的反擊力絕對足夠震撼。前麵還隻是能力和胸襟問題，後來那句說樂遽意圖將大軍完全抓在自己手中，可就讓在場眾人心中震驚，臉上冒汗了。



榆罔作為長陽大酋長部落的掌權者，對這樣的消息自然是更加敏感。掌握大軍權力，那不就是意味著這樂遽可能想造反逼宮，又或是製霸一方，自封為王？五萬青壯組成的大軍，這股力量可是決不能小覷啊。即便是炎帝部落的常規武力，也不過五萬之數。



這番話一出，猶如蒼龍出海，舉世震駭！



樂遽的親信霎時間臉色慘白，口裏驚懼道連道：“你，你……你…………”



結黨營私，獨攬大權，甚至逼宮長陽。



這種事情在任何一個氏族聯盟，或者是後世任何一個朝代都是決不允許的。當權者對這類人隻有殺無赦一種手段，絕不姑息。



“樂遽意欲背棄盟誓，天地難容，其罪當誅！”



“臣，建議應將此等亂臣逆子驅逐出我炎帝部落，以免遭其亂！”



…………



一時間，眾人的矛頭又再次轉向，這讓華曦看得是嘖嘖佩服。比起這些人的臉皮，華曦算是甘拜下風了。



沉默多時的長者句龍，忽然打斷了眾人的呼聲，道：“且慢！”



榆罔和其他人的目光也被句龍的打斷，從兩名信使身上轉移了方向，唰唰地集中在句龍身上。



“老師？”榆罔低聲喚道。



句龍輕拂了幾下黑白相間的胡須，道：“這隻是行司馬薑弘大人的一麵之詞，不可輕信。不過，貿然將薑薛革職查辦，也為不妥。”



句龍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麽一句“廢話”，眾人一時間不明其所以然，目光中皆有疑惑。大家正要期待句龍繼續說下去，把話挑明之際，那老人卻是再度闔上眼簾，不發一言地端坐在竹席之上。



操，什麽意思嗎？亂七八糟的，故作深沉。



大家一致在心裏大罵，當然包括華曦。華曦隱約覺得句龍的意見應該是兩者都暫時不要嚴查，以防止衝突狀況的升級尖銳化。目前山戍大軍壓境，內部團結才是最重要的。



一個疑惑漸漸如同一沉水霧浮上華曦的心頭。在自己的印象中，這樂遽與薑薛以前是沒什麽恩怨的，可以說是互相往來。此次要不是因為山戍的事情，兩人估計在這數十萬長陽人力，壓根就不會見麵。此次，二人的主要任務就是抵禦山戍大軍，理應同心協力才是，畢竟外部矛盾遠比內部矛盾更為首要。



若果說原因，在華曦看來那就是樂遽此人好大貪功，愛擺臭架子，不討人歡喜罷了。二人沒有什麽直接利益衝突，照說是絕不會來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啊。



難道是…………這兩個人在爭奪些什麽？



但，山戍壓境，又有什麽東西值得他們不惜代價去爭拚呢？



權力？是軍權嗎？



很快，華曦就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如果樂遽和薑薛僅僅隻是為了爭奪軍權而翻臉，恐怕有些小題大做，得不償失了。



現在社會關係雖然比氏族聯盟初始階段要複雜許多，聯盟模式也逐漸向國家雛形發展，但氏族首領對族人的約束力還是不可忽視的。那樂遽要想掌控整支軍隊，問鼎長陽大酋長寶座，又或是脫離長陽控製，製霸一方。這個雖然不是說不可能，但要實現它所麵對的困難與阻力實在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所能解決得了的。要完全掌控大軍的軍權，全軍上下都聽命於己，那手底下擔任將領的各氏族首領必須大部分擁護他樂遽才行，否則機會等於零。因為戰事結束後，按照炎帝部落的祖訓，各將領手中軍權都會一律被解除，兵勇各回各族。



並不是說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不可能具備如此強大的能力。縱觀建立炎帝氏族聯盟政權的創始者——薑魁隗，以及推翻魁隗氏族政權，建立起以烈山氏為核心的炎帝神農氏族政權——薑神農。



這些建立起不世功業，名垂後世的神話之人，都是在十五六歲的弱冠之年就行走天下，增長見聞，並最終建立萬世景仰的功業。



但這樂遽，華曦並不認為他也具備與前兩位開創炎帝部落不同時期執政氏族先人，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