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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博弈

下級用這種口氣對上級問話，換了在推後千年，是大大不妥。可如今的社會風氣，這樣的口氣隻是說明他們很焦急此事，並不是真心冒犯上級的意思。



這三位行司馬是三個中等氏族的首領。分別叫：拓跋畠，慕容複，李奇。



華曦收起了笑容，嚴肅地盯著他們，問道：“你們是不是也在悄悄的囤積物資，然後打算高價倒賣給大軍？”



聞言之下，三名行司馬麵麵相覷，軍司馬大人怎麽一下就猜到了？



李奇和慕容複立刻毫無義氣的選擇了當金手指，同時指向拓跋畠：“都是這家夥說的，他說能囤積倒賣能給咱們氏族帶來巨大的財富！”



“對啊，要不是他鼓吹，我等也不會鼓動自己的族民投下大筆的錢去……”



此刻，拓跋畠十分尷尬的搓著手，隨即麵容一正，高聲道：“沒錯，大人，是我提出的。這麽好的機會，誰會錯過？”



華曦也沒打算和這些舉至粗魯的氏族首領講太多的大道理，隻是嚴肅道：“你說的沒錯，換作是我也會這樣做。但，這要看是在什麽時候。我勸你們還是趁早拋售了吧，免得血本無歸！司徒大人已經帶我看過所有的倉庫了，裏麵堆積的各種物資足夠三萬軍隊一年使用。五萬大軍雖多，但好歹也能用上好幾個月。這一仗我軍以逸待勞，兵精糧足，肯定用不了多長時間便可將來犯山戍擊潰。”



“啊，這……如此奈何啊！”三人齊聲驚呼道。



“不過石材和木料倒還有很大的缺口，我會先采購一批。”華曦故作安慰道。



這時，三個行司馬，氏族部落的首領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可不是開心的激動）跳了起來，驚呼道：“大人，不會是真的不要其他物資吧。”



“完了，完了，我們氏族在裏麵可是投了好幾萬的銅幣啊！對了，趕緊，趕緊去賣掉！”



三人慌忙向華曦告辭，匆匆忙忙地地飛奔出軍團的營門衝向城南。



華曦看著他們的背影，心中好笑。他在大帳內悠閑的坐了一下，喝了幾口茶，仿佛是在等待著什麽似的。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做就能馬上開始做的，這中間有一個過程，必須耐心等待。



半個時辰後，給他打理其中一間商鋪“客似雲來”的商人薑維在一名伍長的引領下進入營帳。



華曦見他滿頭大汗，便招呼他坐下，隨後親自倒了一杯水給他。



薑維好不容易喘過氣來就急聲問道：“兄長，很多人找我打聽軍購的事情，想要知道這次出征究竟要采購些什麽！其中還有一些後勤軍團的軍官，甚至還有你們中華部落裏的族人。我這也是好不容易才甩掉他們趕來您這的，你看我應該怎麽回答他們？”



華曦揮了一下手，正色道：“不用理睬他們。如果采購的錢是我自己的錢，怎麽做都可以。但是這筆軍購的錢，不是我的，絕不可徇私！否則要被那些等著瞧咱們熱鬧的人戳脊梁骨了。”



薑維大吃一驚，不解問道：“兄長，這，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華曦肅然說道：“後勤軍購，掌管著數百萬計的錢糧輜重，你覺得其它的軍團的軍司馬、行司馬都是瞎擺設的？隻要其中出了一點差錯，他們肯定會非常樂意的立刻向大酋長稟報，並且將我這位子取而代之。所以你不用插手這件事情，另外轉告那些打囤積倒賣主意的人，不要圖這一時的便宜。如果這次軍購，不是我在負責那也好說，你們想咋咋地，我華某人絕不會阻攔。可是，現在偏偏是我身在其位，我不能睜著眼睛給他們在我眼皮子底下偷錢。”



華曦說的話語聽似針對外麵的人，但薑維此刻也有些心虛的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華曦瓢了他一眼，已經猜出個所以然來了，問道：“你也在囤積物資麽？這沒什麽好羞愧的，商人要是不圖利，也就不叫商人了。你馬上把那些物資都賣了，爭取帶起一個轟動的效應把市場上高企的物價通通都打壓下去。我要用最少的錢，辦最多的事情。”



到了這個時候，薑維哪還聽不出華曦心底想的是什麽，但心中還是有所顧慮道：“兄長，如此打壓市價，恐怕會得罪很多人啊！尤其是那些商人、坊主。恐怕軍團內部以及你們中華部族裏的一些人，也會有所怨言啊！”



華曦沉吟了一會，搖了搖頭，道：“胳膊還能擰得過大腿麽？完成大軍的後勤保障任務，必須放在第一位。錢是永遠掙不完的，但是軍隊保障跟不上，長陽大部落裏所有的人都全要完蛋。區區幾百個坊主商家的利益，難道能和長陽18萬族民的性命相比嗎？”



“這……自然是長陽黎民百姓的性命為重！”薑維擦了把汗，小心道。



“如果我徇私給你們敞開大門，被他們抓到了把柄。而這一仗偏偏又打輸了，所有的罪名會落在誰的頭上？那些司馬們、以及我所得罪過的惡霸、首領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一切責任都推卸到我身上來，說是我徇私枉法才導致戰敗，到時候我跳進長陽河去洗，都難以洗清我身上的罪名。”華曦繼續義正嚴詞道。



聽到這裏，薑維算是明白華曦這次的決心有多大了，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是，兄長，我記住了。回頭我立馬把手上囤積的物資都賣了，並配合宣傳全力打壓物價。”說完，他臉上原本陰霾的氣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堅定和作出抉擇後的那種灑脫。



他風風火火地一溜煙跑出了後勤軍團的營地，返回城南的集市著手實施行動去了。



華曦一開始說長陽的倉庫裏囤積著足夠的各類物資，不會從市場上進行大量的采購。許多的商人坊主開頭還有些不相信————五萬大軍怎麽可能不進行大量的采購呢。長陽部落的倉庫裏真的囤積了龐大的物資麽？



不過，當後勤軍團的三位行司馬站出來大量拋售各種物資的時候，整個長陽的大部分投機者都察覺，自己這回是壓錯了寶，大軍根本不需要這麽多的物資，他們事先囤積的物資必須趕緊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