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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長陽城見聞【四】

也許是詫異華曦剛加入神農氏便將部落的興衰恥辱看得如此之重，不由佩服感歎道：“真是想不到華曦族長是如此深明大義，那些蠻橫凶悍的賤民如果也能有華曦族長這般胸襟見解，我們又何懼那些蠻夷宵小！唉——”



小吏長歎感觸了一番，便將大概的情況據實告知。原來，炎帝神農氏政權內部的“窩裏鬥”，給邊遠地區的外族造成了可乘之機，崛起於東方的少昊氏、北方的九黎氏、西北的軒轅氏等，都對炎帝神農氏政權虎視眈眈。多年來，他們對中原地區肥沃的土地和優越的地理環境早就垂涎三尺，時刻尋找機會入侵中原。但是，以往炎帝神農氏一族，團結一心，勢力強大，他們有賊心卻沒有賊膽。如今聽說炎帝神農氏一族內亂，以為機會來臨，便開始訓練自己的族人組建軍隊，入侵炎帝神農氏的疆域，搶劫神農氏邊境上的居民和財產。



一番唏噓感觸後，小吏、華曦、百戰三人信步來到了北門的一角，這裏是一片居民區。據小吏說，這整座長陽城長寬各五千步，為井字正方型，被大酋長榆罔劃分為九大塊。



中間一大塊是大酋長的行政院落、祖廟祭祀以及貴族階層居住的地方。長陽部落現在有大小貴族三百餘人（長陽部落領地內，大大小小的部落酋長、長老），居住在長陽城的貴族約有百餘人，基本都是大酋長榆罔的下屬各級官員，有俸祿。此外，城內還有少數一些比較大型的部落酋長偶爾也會從自己的封地裏到長陽城居住一段日子。



東北，東南，西北，西南四角有四塊土地是五千多族民的居住區。



另外的四塊，則分別是軍營、作坊區、市場、倉庫，以及兩條從長陽河挖掘進來，貫穿全程的河流。長陽河可以說是長陽部落的生命河，母親河，它千萬年來孕育著這片土地上的兒女子孫。



貴族居住區沒什麽看頭，雖然是貴族住的地方，但也都是些低矮錯落的土屋院落。平民區的情況跟貴族區差不多，不過土木屋擁擠了許多，衛生狀況也差了很多，平民區的族民要想取水往往要走出一段不短的路去打水提回家中使用。



華曦親自去看的，主要還是軍營、作坊區、貿易市場等地方。因為在這些地方可以很形象地反映出當前長陽部落的生產力狀況。



正北區為軍營和訓練場所在。



北區之所以是軍事區，是因為城寨的北麵二十多裏外有一處占地不小的山巒——晉山。晉山不太高也不太大，但錯綜複雜的地形和覆蓋在身上的一層茂密森林裏，生活著眾多的山戎（還沒開化，不受管束的野蠻人）部落。這些山戎對城寨的安全威脅較之千裏之外的軒轅、九黎更甚。為了能夠讓駐紮在城內的軍隊快速反應，軍事區被大酋長設在了城北。



這裏雖然是軍事管轄區，不過華曦已經是長陽部落的貴族階級，被允許自由進出。整個軍事管轄區，由一圈粗大的柵欄和拒馬圍著，數十座小型箭塔，每一座箭塔都有兩三名弓箭手負責警戒。



經過一輪攀談，小吏現在與華曦和百戰也頗為熟絡，交談間也較之前更加隨和許多。他指著軍營中心一座較為明顯的建築說道：“華曦族長，那裏便是我長陽部落的武官首領……司馬大人處理軍務的地方。以後如果您有足夠的功勳，可以在這裏出任我們部落的武將官職。”



華曦點了點頭，心忖這神農氏繁衍到今日，已經進入氏族聯盟過渡到國家形態的階段了。居然出現司馬一詞，想來後世封建國家的一些官職名稱便是從現在流傳下去的吧。



不過，他現在優先考慮的是獲取一塊自己的封地，對這個武將官職目前興趣不大。將來如果有機會參與到炎、黃、蚩尤大戰中去，完成自己的人生夙願，也許會考慮一下。



三人接著來到司馬軍帳旁邊不遠處的募兵處。



隻見門前豎著兩塊木牌子，一個是針對長陽部落對平民、奴隸的。平民和奴隸應征，符合條件者可入伍升格為士卒，當然這個平民與奴隸出身的不同，入伍後的待遇也是有所不同。譬如奴隸經常會被將領當作炮灰部隊，用以消耗敵軍士氣和軍力。另外一個則是針對領地內的部落酋長，酋長可以從募兵營處招募或購買（買下士卒的賣身契，變相成為酋長的終身族人。當然，從理論上說士卒可以存夠前贖回自己的賣身契。）長陽部落領地內的平民或奴隸士卒。不過，這都必須支付一定數額的銅幣才行。



這裏相當於一個人力市場，為一些財力雄厚的部落酋長增加一個擴大部落人口的機會。至於他們將人買回去幹什麽，這個估計榆罔沒興趣知道。當然，人口眾多，想換些銅幣的酋長也可將部落的奴隸拉到這裏販賣。不過，奴隸的價格甚是低廉，一個平民可以交換七個身強力壯的奴隸。可以說，奴隸的命運在這裏是黑暗的，是悲慘的，比一頭野狗尚且不如。



很多奴隸主或是酋長都喜歡在這購買一些奴隸，然後交點錢讓這裏的軍官訓練這些奴隸。從質量上說，長陽部落的軍官質素的確要比禦下部落的將領要高出不少。雖然訓練途中經常回出現奴隸被打死，餓死的情況，但“消費者”們還是喜歡放在這操訓。



就在華曦和百戰四下觀望時，就有一個身穿灰色布衣，一臉驕橫之色人帶著一幫狗腿子，驅趕著估計有超過百人的奴隸進入軍營中，對小吏的招呼看都不看一眼，隻是匆匆掃了一眼華曦和百戰便徑直朝司馬大營走去。



看到小吏的麵色一絲怒色，隻是隱而不發，華曦心血來潮問道：“大人，這是何人，居然有如此多的奴隸！”



“哼，他是‘丁口’，司馬的遠方子侄！”



“丁口？”華曦不解道。



“就是軍營內專門負責奴隸接受和交易的官員。這小子要不是…………”



忽然有人傳喚，讓小吏立即去一趟大酋長那。一番友好告辭後，華曦和百戰繼續在軍營內溜達觀察。



無論是從榆罔和曆史記載中都印證了一點。封地是獨立的，是一族人世代賴以生存的地方。一般情況下，隻要封地的領主（酋長）沒有做什麽忤逆犯上一類的事，隻要這個政權一天還在，那麽這塊封地都是這個氏族的。



就如魁梧氏族和神農氏族，兩個氏族背景的炎帝，他們的祖宗都是出自少典氏。少典氏在大伏羲政權時代便在自己的封地內生活了數千年。



華曦了解清楚了這一點，心中就有了計較。這樣說來，這個長陽部落毫無疑問是他的大後方，安全的保障。就算自己擁有了一塊獨立的封地，和長陽部落也依舊保持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二人離開募兵處，來到訓練場。



步兵訓練場，數百名手持長矛銅劍的步兵士卒，正在一名武官的帶領下操練步兵戰陣。步兵戰陣是非常傳統的訓練，很有章法。華曦大概看了下，似乎有弓兵、劍兵、長矛兵（長槍兵）三個兵種。



劍兵衍生出的刀兵，長槍兵衍生出戈，戟等長形武器兵種，在這個時代似乎還沒出現。



弓兵訓練場。三十多名弓兵手持木弓、石箭，在練習射稻草箭靶，射程約可達到四十步左右。這種弓箭的威力比起自己原先用起來的弓箭，那是差了不是一斤半兩。



不過，讓華曦感到詫異的是這裏居然有馬廄，難道說炎帝的部落已經出現騎兵了？這似乎與曆史有點不同。強如爭霸戰後期的軒轅氏，也隻是經過一個新歸順部落的幫助，才組建起人類曆史上第一支騎兵，借助大霧的掩護也讓蚩尤誤以為連洪荒猛獸都馴服於黃帝麾下，九黎氏的軍隊陷入混亂，最終導致大敗。



不過一問之下，華曦才知道不是什麽戰鬥騎兵，與葛天氏族一樣，炎帝所處的大草原有著大量的馬群，經過幾百年的接觸逐漸懂得如何馴服野馬，用馬來運載貨物。長陽部落的馬匹隻是讓族人騎來偵察敵情或者是獵物用的，也就是偵察兵——探馬或者斥候。



華曦看了下，發現隻是有馬韁，並無馬鞍和馬鐙。看來任何一個後世看似簡單的東西（認識）都需要前輩祖先百千年的深入接觸才能悟透。恰如現在飛機大炮，或許在千萬年後連小孩子都覺得比吃飯還容易做出來也說不定。



從公告牌上可以看到，部落酋長可以到這裏購買馬匹。看來炎帝部落的確掌握著大量的馬匹資源。如此看來，蚩尤掌握大量的銅礦資源，那麽黃帝從目前的情況和自己對曆史的了解，看來是用“天時，人和”取得天下了。那麽起碼說現在的神農氏還是強大的，即使充滿了內憂外患。



華曦決定到市場上看一下。一個部落的興旺與否，市場也是一個測量的標準。他從中華國帶來的物資雖然在航行中消耗許多，但下船的時候還是帶上了幾個模仿魚蟲走獸做出來的小瓷器，十分精美。這種奢侈品在這裏應該可以兌換到可觀數量的銅幣吧。



如果能換回一定數量的銅幣，那麽自己就可收留一些難民、奴隸什麽的，一個部落也算是初步建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