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原始

第242章 戰車之威

午夜時分，夜色撩人，月光明亮。



“長老，葛天氏人的前軍推進到關前十裏停下，正在安營紮寨！”葛天氏前軍的一舉一動，早已被潛伏在遠處的探馬獲悉，迅速將情況報給華豐。



“長老，你看此事可要通知一下族長？”一名還在華豐屋內議事的千夫長詢問道。



“不必了，族長連日來身心疲憊，此間正是睡意濃鬱之時，不可輕易打擾！”華豐搖搖頭，道。



“這前軍兵員有近萬人，就在我關前駐紮下來，實叫人心煩啊！”千夫長擔憂道。



“哈哈，無需擔心。過幾天你便可看到這支前軍是如何潰敗而逃的。他們推前得如此接近，想必是為了給後麵的大部隊騰出地方安營罷了。”華豐笑道。



“長老，也許今晚我們可以——”千夫長忽然跑出一個念頭，連忙靠近華豐耳邊細語一番。



“哈哈。妙！妙！妙啊！”



“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屋子內傳出，但無人得知二人為何發笑。



距離黎明尚有兩個時辰不到的時間。看著遠方漆黑一片的夜霧，風姯印難以入睡。此刻，前軍大部隊剛剛推進到此，族人們忍受著睡意和疲憊開始安營紮寨。但如此靠近盟重關，四野之下一片黑暗，除了鳥蟲不時發出的動靜外，幾乎一片死寂。一種危險、不祥的感覺在風姯印來到此地後，就開始漸漸侵擾著她的思緒。



半個時辰後，正當風姯印在族人的勸說下，剛進入大帳內和衣睡下時，地麵居然微微顫動起來。



不好，敵襲！敵襲的念頭倏然在風姯印的腦海裏閃了出來。她一骨碌地爬了起來，跑出帳外大聲喊道：“集合，敵襲。”



風姯印尖銳的喊聲在這片荒野裏顯得極為高亢響亮，所有剛剛忙完躺下的族人一聽到敵襲二字，慌忙從帳內衝了出來。整個營寨內就像炸窩了一般，吆喝聲、喝罵聲、戰馬嘶鳴聲和兵器碰撞聲亂糟糟響成一團。



馬蹄聲越來越密集，喊殺聲也愈來愈大，黑暗之中傳來的殺氣也愈來愈濃，仿佛中華人隨時都有可能從黑夜之中猛然殺出。當風姯印他們翻身上馬，作好戰鬥撕殺的準備時，一切一切的巨大動靜卻似乎霎時間消失了一般，再無半點聲響從那漆黑的黑暗中傳來。



“我操，這些中華人在搞什麽名堂？”怒罵聲響徹了整個營寨。



又緊張兮兮地觀望了幾株香的時間，還是沒有半點動靜聲響傳出。風姯印無奈，唯有派出幾名族人騎馬進入前方的黑暗中探查究竟一番。不過，在眾人的苦等之下，派出去的那幾名族人似乎杳無音信，就像幾個小石頭丟進了水中一般，沒有撲騰出什麽水花便沉沒水中。



緊張，危險，驚恐，彷徨等情緒迅速在營寨中蔓延開來。無奈之下，風姯印唯有下令全軍戰士一律和衣而寐，兵器置於身旁，聽到集合的號角聲立即起身。



時間又在不經意間走了半個時辰，正當前軍的葛天氏人睡得正香的時候，猛然巨大響亮的擊鼓聲從營寨外傳來，且愈來愈響，震徹寰宇。



“敵襲，集合！”



在驚慌之中，前軍將士再次帶著疲憊和睡意，嘴裏不停咒罵著中華人快速集合了起來。可這次和之前一樣，苦等了半天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如此數度反複，直到遠處天際露出一點魚白，鼓聲便再也沒有響過。葛天氏人也得以緩和一下緊張了一宿的神經，但精神和肉體的折磨，讓本就士氣不高的前軍大隊更加一落千丈。本來今日是要與中華人決戰的，但營寨中已經出現一些準備逃跑歸鄉的聲音了。



在清晨的水霧還沒來得及消散，旭日還沒來得及撥下第一縷晨光前，葛天氏人赫然發現前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支讓葛天氏人震驚的部隊——中華部落大軍。



原來，華豐夜裏讓那千夫長率領二百餘族人策馬來到葛天氏前軍營寨前，利用百多個牛皮大鼓不停每隔一段時間久敲打一次，來達到騷擾葛天氏人休息的事情已被華曦獲悉。得知葛天氏人的前軍居然如今靠近自己的消失，華曦心中大喜，連連誇獎了華豐一番。同時，華曦盡起關中人馬，連那一隻掖著的千餘架戰車也用戰馬拉了出來。



五千多精銳大軍在晨霧散盡前就已經來到了十裏外的平原上，與還陷入晨霧圍繞中的葛天氏族前軍大營遙遙相對。



人精神，馬抖擻，兵刃已被磨得鋒利無比，戰車的韁繩已經牢牢拴在了戰馬上。



“嗚——嗚————”



衝鋒前的牛角號被吹響，幾十個鼓著紅彤彤的腮幫子的族人睜大著眼睛，似乎不願意錯過這場有生之年最巨大，最震撼的決戰開幕式。



不知是誰牽起的頭，先是一小群人在喊，後來是一大群人在喊，再後來就是全軍的戰士都在喊了。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中華部落，戰無不勝！”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中華部落，戰無不勝！”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中華部落，戰無不勝！”



其聲震雲霄，激動的戰士們扯開嗓子，盡情地吼叫起來。頓時所有的人都覺得心潮澎湃，熱血沸騰，恨不能立即躍身上馬，馳騁疆場，浴血撕殺。



華曦被戰士們的高漲情緒所感染，也是激動得熱淚盈眶。所有的中華戰士隻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氣，叫喊的聲嘶力竭。



雄鷹在平原的上空展翅翱翔，來回盤旋，嘴裏發出清脆的鳴叫聲。從空中鳥覽，可以看到中華人的大軍分為四大塊錯落有致的大陣。



前方，是千餘架戰車排成了四行組成一個行距二三十米的衝鋒陣型。每一輛戰車上都站立著三名或緊握馬韁，或手持兵器弓箭的戰士；兩個側翼，是千名剛剛補充完畢的騎兵團；在戰車隊列的後麵，緊緊靠立的是一個由千餘名手持青銅利劍、滕盾的步兵組成的掩護陣型。在步兵陣營裏，還分布著數十頭雄壯、高大的年輕公象。



在千夫長、百夫長、什長等各級軍官將領的口令下，戰士們迅速有效地接到指示並立即擺動隊列陣型，滾滾人流在平原大地上緩緩波動。



華豐乘馬站在自己部落的那麵米黃色的中華大旗下。他神色嚴峻，望著身後這支川流不息的精銳大軍，眸子裏裝滿了興奮和驕傲，渾身散發出一股高昂的鬥誌，傲視蒼穹！



華曦回頭望了望坐在馬背上正四下張望的百戰。百戰胯下的‘血紅’大概是感受到了即將來臨的大戰，不安地在原地來回走動，不時地昂首嘶鳴著。



緊張的氣氛讓那些在半空中歡快地嘰嘰喳喳，互相糾纏在一起，你追我趕地嬉戲著的小鳥也驚慌地四散飛逃開去。



看到對麵招展大旗下接二連三飛馳出數匹快馬分別向隊伍左右後方跑去。風姯印也舉手示意，吹響了準備迎戰的牛角號。



營寨內的葛天氏人被中華人騷擾從昨夜持續到清晨，已經足足有兩個時辰了，疲憊了一宿的葛天氏人一大早又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在前方的中華大軍。身心疲憊的葛天氏人心裏一直在惡毒的詛咒著大酋長風誥。因為是風誥讓他們遠離家鄉田園，到這隨時可能丟了性命的異域來的，但誰都不敢亂動。



各部傳令兵紛紛縱馬馳來，高聲向華曦匯報本部人馬已經集結準備完畢。



一刹那間，全世界的目光仿佛都集中到了華曦身上。而華曦，也做出了那個讓葛天氏人心膽俱裂的命令，他毅然向身後號手做了個攻擊的姿勢。



“嗚——”



“砰砰——砰砰砰————”



“全軍突擊！”



悠長的號角聲，密集的戰鼓聲一下子驚醒了沉睡中的朝陽。它微微睜開眼，朦朧中看見千軍萬馬，在一麵迎風招展的獵獵旗幟帶領下，象破堤的洪水一般，發出驚天動地的雷鳴聲，一路咆哮著，向自己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它大驚失色，駭然睜大了雙眼。



霎時，滿天萬丈紅霞猛然衝破了地平線的束縛，籠罩在洶湧澎湃的怒潮上。



旭日東升！



中華人的大軍顯示緩慢地移動助跑，速度在前進中逐漸加快，馬蹄聲由稀疏漸至密集。華曦把一條條指令飛快地傳達下去。緊跟在華曦身後的號角並立即把最新的指令輪番吹出。



“上矛！”



奔跑中的五千精銳大軍在嚎叫的指揮下，緊張有序地迅速不斷調整。



雙方距離進入三百步之時，華曦高舉手中戰刀，大聲吼道：“全軍——加速前進！”



嘹亮高亢的號角聲在密集的馬蹄和戰鼓轟鳴聲中顯得異常突出。



隨著命令的下達，戰馬飛奔的速度突然加快。密集的馬蹄聲立即變成了轟鳴聲，隨即猶如奔雷一般，震撼著整個戰場。



兩個側翼騎兵團迅速越過前麵的戰車陣列，在華豐的率領下排列一個雁行大陣，以華豐為雁頭，成人字形急速地在高速奔跑中變陣。漸漸的，當速度達到極致之時，雁頭也變得越來越長，越來越尖利，就像一把散發出逼人殺氣的利箭一般，隨時噬人而食。厚重的底部陣型猶如一把厚實沉重的錘頭，感覺這個錘頭一旦砸中任何阻擋它的東西，皆逃不出粉身碎骨的下場。



但是，當驚慌失措的葛天氏人迅速擺起迎戰姿態來迎擊這個猶如奔雷般轟砸過來的騎兵大陣時，騎兵大陣再次發生變化，在距離葛天氏人尚有一裏的位置時，赫然再次分開為兩支人馬，猶如兩柄利劍一樣斜斜地往葛天氏前軍的腰腹處插入。



站在居首的風姯印，此時完全不能動彈分毫，因為她被眼前那轟鳴大作，猶如密集炸雷般席卷而來的戰車驚呆了。金光之下，散發著金色光華的萬千戰車猶如天神降臨，勢不可擋，眨眼即至。



前軍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的反應，就被數千架戰車迎頭撞上。堅固沉重的戰車一下子就撕開了葛天氏人匆忙結起的防線，但戰車的速度依然不減，繼續以雷霆萬鈞之勢向敵人前軍的腹部碾進。



戰車發揮出的殺傷力極其恐怖。所有在戰車周圍的葛天氏人，幾乎無一幸免。不是被戰馬迎頭撞得飛起，便是被隨之而來的戰車從身上碾過，當場死傷。更有甚者企圖避過戰馬的衝擊，從側麵用長矛將戰車的中華人挑下車來。但，他們駭然發現，不但車上的中華人可以毫無束縛地隨意揮砍著身旁經過的族人，且那戰車的車軸上居然另有乾坤，許多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的族人紛紛被尖銳帶刺的車軸兩端給劃斷雙腳，倒下去就再也爬不起來了。在戰車的衝擊過後的地麵上，幾乎沒有多少個還可以站起來的葛天氏人。遍地屍骸，滿目瘡痍。戰車的恐怖破壞力不止讓葛天氏人心寒膽裂，同時也讓後麵緊隨而至的中華步兵也大為震驚，但更多的則是激動和振奮。在數十頭大象的掩護下，數千名刀盾手發足狂奔，恨不得立刻紮入敵軍中展開廝殺搏鬥。



在戰車撕裂並迅速碾入葛天氏的中軍時，華豐率領的那兩支騎兵團也在同一時間，猶如兩把利劍**了葛天氏前軍的腰腹，不斷衝擊著慌亂，淩散的中軍陣型。逐漸被衝撞得有些鬆動的中軍在麵對轟然殺到的戰車下，更加無從抵擋，不少葛天氏人已經開始丟棄手中兵刃，轉身逃跑。



幾名驚慌羞惱的氏族首領在斬殺了幾名臨陣脫逃的族人後，發現逃跑的族人愈來愈多，自己根本無從阻擋時，他們也心生逃跑之心。隻可惜，轉瞬及至的中華人沒有給時間他們去逃跑。兩名正欲上馬逃跑的首領頃刻間便淹沒在中華人怒潮一般的洪流之中。



當最後的千餘步兵剛剛趕到北打得向後推移了幾百米的戰場中時，戰鬥已經結束了，剩下的便是追斬，屠殺。



駕駛戰車的戰士在千夫長的號令下，漸漸抽離戰場，隻是從旁尾隨著大軍一路追殺。命令自然是出自華曦之口，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戰車沉重，不利於長久作戰，畢竟拖載戰車的是馬匹，而非機器。但戰車隊列的臨時退出，不代表中華人的殺傷力減弱。除了駕駛戰車的戰士外，每輛戰車上其餘兩名戰士皆在各級將領的命令下，下車徒步追殺。



此戰開始的突然，結束得迅速。但在葛天氏人眼裏，這些猶如魔鬼一樣的中華人卻仿佛沒有打消要將他們砍殺於此的念頭，死死地緊追在自己的身後。



就這樣，心無戰意，身心疲憊不堪的葛天氏人拚命地丟棄著身上多餘的物件，盡量減輕身體攜帶的重量，發足了力氣往身後十裏外的主力大軍潰敗而逃。



“族長，繼續追嗎？”策馬而回的華豐來到華曦身邊，詢問道。



撕殺了一番，熱過身的眾將也回到華曦身邊，等待華曦進一步的指令。



“追，這次我們要讓葛天氏人再也興不起攻打我族的念頭！”華曦先是小聲沉吟道，繼而大聲吼了起來，喊道：“追，給我殺到他們跑不動為止！”



“殺啊——”



追擊的號角聲驀然響起，還沒盡興的戰士們雀躍歡呼，再次集結成一個四方大陣，不疾不徐地從葛天氏敗軍後麵追殺過去。



在追擊過程中，忽有戰士來報，說捉到了一個女子。本來華曦開頭不以為然的，因為這個時代男尊女卑的思想還並未出現，許多部落的酋長是女性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但當戰士把話說完後，華曦才對他口中的這個女人產生了一點興趣。據戰士所說，捉到的這個女子正是此次葛天氏大軍的前軍統帥，大庭氏族的族長風姯印。正是前不久率軍攻打盟重關之人。



且勿論男女性別，能夠幾次擔任這種要職的人，必有過人之處。許是與部落大首領感情好，許是族中威望頗高，許是某項才能傑出，被委以重任等等。



很快，在不疾不徐的追逐戰中，一名被五花大綁的女人被押到了華曦跟前。甫一入眼簾，華曦就覺得此女身上流露著一股子硬錚錚的氣息，憤怒的雙眸逼視著自己，毫無所懼。身上一襲白色的布衣因為撕殺和捆綁而顯得破爛不堪，一對堅挺富有彈性的肉球就像兩隻大白兔一樣，隨時都有可能掙脫殘布的束縛包裹跳出來。



容貌不是什麽美女，但卻也端正，難得的是此女居然比大多數男子都要高出半個頭，估計起碼有一米七的個兒。



“報——族長，前方出現葛天氏主力大部隊！”一聲急促的喊聲打破了華曦的觀察，同時也將華曦的心神從兒童不宜的幻想中拉扯回現實中。



軍情緊急，華曦隨口吩咐戰士將此女押回盟重關，待自己歸回時再作定奪。隨即，華曦在眾人的陪同下，躍馬奔上了平原上的一道凸起的山脊，眺目遠望之下，隻見一大片綿延幾百米的大軍安營紮寨在前方。



那些潰敗而逃的葛天氏人仿佛看見了救星一般，腳下邁動的步子更大更急，飛也似的往幾裏外的大軍主力逃去。





七夕情人節，祝大家過得愉快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