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原始

第215章 杯酒釋權

七月的第一天，一號。晴空萬裏，涼風習習。



華曦約齊了13個部落的首領到城西六裏的一座孤峰上。山不高，大概二三百米高的樣子。此山名喚‘軍山’，乃是中華部落的練兵場。軍山上有一座用石灰和木料搭建起來的涼亭，亭叫督軍亭，占地頗大，約有五六十平米。坐在督軍亭中可以清晰地將軍山下練兵的情況盡收眼底，做到了如指掌。



“大首領，中華族的戰士真是雄壯威武啊！”剛與華曦結成親家的栗鹿氏族首領看著山下那一列列整齊劃一的隊伍，由衷讚歎道。



“是啊！是啊！”其餘首領也不甘落後，連忙逢迎道。



華曦微笑不語，心忖：恐怕呆會你們就笑不出來了。



軍山的景色雖無甚過人之處，但此地縱觀全局，雄視方圓數十裏草原，山下每日最少過千名的戰士在此操練，頗有指點江河，氣吞日月，縱橫八荒六合的氣勢。任何一個站在此處的人，隻要是有雄心壯誌者，都會不經意地被此間之氛圍所感染，激情飛揚。



這13個部落首領，原本便相當於一方諸侯，雖然此刻都成了華曦族中一員，但難免有個別人等還對權力念念不忘。



不多時，酒菜被侍者盛了上來。一直以來，酒這東西雖然被釀造了出來，但飲用過的人和飲用的次數卻是相當的少，除了招待重要貴賓和高層地位的人有機會飲用到時，平時就算是華曦也是甚少飲用。此刻，各部落首領齊聚軍山，加之此刻豪情壯景，作為最好的贈興食物，酒自然少不了。



久聞酒之香醇美味，但在座之人除了蓋桑和其中幾個以往與華曦來往密接的首領外，大多數人隻聞其名，未嚐其味！



此刻，見華曦指著幾名侍者端上的三大罐陶罐說道：“諸位，這可是我族自釀的美酒，大家快來嚐嚐，試下味道如何！哈哈——”



“啊，酒——”聽到華曦所言，原本還在對山下正在操練的兵馬指點議論的首領們，注意力一下子全被吸引了過來。



華曦這次擺上來的酒與之前釀製的果酒有點不同。這酒乃是用糧食釀造，經過幾次蒸餾發酵後提煉出來的，比以前果酒的味道明顯要純正許多，當然，酒精的度數也高了許多，大概二十多度。



（小弟目前在家專職半年家庭主男，因為還沒拉ADSL的緣故，所以平時無法上網查找資料。每天上傳均是交由老婆上班時傳。如這酒要如何蒸餾增加度數，小弟自然不懂，不過想來是這麽個理。懂這方麵的書友還請見諒！）



華曦雖然不太愛喝酒，不過還沒穿越前和同事、客戶出去吃飯時，可不是喝啤酒，每次都是38到42左右度數的白酒，號稱三杯不倒（封裝一杯杯那種），也算是小爺們。當他釀造出來這二十多度的米酒後，華曦自然嚐過，以自己的經驗來估計，這酒頂天也不會超過30度。不過在這個時代，這酒應該比三國時期所謂的烈酒要強很多吧。縱使是自己恐怕也喝不完一罐，恐怕半罐就可以把自己放倒了。



華曦自始至今都還沒弄明白，那古人都是一大罐一大罐的喝，就算是開水，恐怕也要把肚皮撐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導演為了電視效果而故意為之。那些電視、小說裏的大俠們，平日裏武功蓋世，一掌辟出石破天驚，但卻經常被一根繩子，幾塊破木板就鎖住了，真不知道看的觀眾為何會如癡如醉！



塵封多時的酒罐被華曦麻利地拍開，一股濃鬱香醇的味道爭先恐後地跑了出來，鑽進了在座之人的鼻孔裏，不斷挑逗著他們的腎上神經。



在眾人的熱切期盼下，侍者不慌不忙地將米酒給各人盛滿。和其他人一樣，侍者的目光也被那盛滿清澈米酒的一個個青銅杯所吸引住。華曦用青銅杯來盛酒是有用意的，因為這青銅裏麵含有不少的錫，而錫不但可以消毒殺菌，更有讓美酒愈加香醇的功效。



是以，古人所說的美酒夜光杯，就是這個理了。



“諸位，請品嚐！”華曦端起酒杯，含笑道。



“謝大首領恩賜！”眾人齊喊了一聲後，皆匆匆忙忙拾起酒杯，抬頭一飲而盡。



其中幾個首領被酒的醇香吸引，並沒有像他人那般一飲而盡，而是像我們一般人第一次喝酒那般，先是用舌頭輕舔幾下米酒，然後在小口品嚐。



酒香撲鼻，不，是刺鼻，對第一次喝二十多度數的人來說，酒的味道有點太衝，鼻子有點不舒服。還有幾個人是用手捏著鼻子喝下去的。



不過，當酒吞到肚子裏之後，眾人猛然覺得從肚子了好像有一股暖流正在快速匯聚起來，暖流越來越大，繼而上升到胸腔處。原本刺鼻的酒氣忽然變得香濃起來，也許這便是酒的魔力。



“好，好！”



“大首領，我感覺到身體裏麵有一股強烈的暖氣，好舒服！”



“我，我也感覺到了！”



“哈哈，這酒真是好東西。嘿嘿，大首領，我還……”



華曦心領意會，一個眼色過後，五個侍者連續不斷地搬上了數十罐盛滿米酒的酒罐。



“來，喝！今天你們想喝多少便喝多少，哈哈！”華曦猛地拍開一罐米酒，大聲吼道。



“喝——”眾人舉杯高呼。



很快，督軍亭內開始響起了陣陣吆喝聲，碰杯聲。



“起舞！”華曦喝到酒意濃鬱之時，驀然大喝一聲。



隻見二十多名手持滕盾和劍刃的戰士排列成兩隊，一步步地走了進來。在他們自哼自唱之中，眾首領看到這些戰士跳起了刺激、雄壯、威武的軍舞，極是新鮮，皆不由自主地鼓掌叫好起來。



酒過三巡，華曦忽然朝身後站著的華勇打了個手勢。華勇作為華曦的貼身侍衛，剛才一直站在華曦身後看著眾人牛飲米酒，心中酒蟲瘙癢異常，不過限於軍令和族長威嚴，不敢放肆胡來。此刻，見華曦暗打手勢，知道要動手了，立即幹咳了幾聲。



而督軍亭前跳舞的二十餘名戰士，舞蹈也悄然無聲地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舞蹈中充斥著凶險、緊張、殺氣，連在座那些喝得有些醉醺醺的首領們也忽然察覺到了。畢竟，野蠻人的直覺可是十分敏銳的。



在眾人不知所措之時，華曦忽然笑著說道：“諸位，我有一事，困擾我多時，唉！”



中央氏族的族長連忙詢問道：“大首領，不知何事讓您困擾？今我中華部落日益強盛，難道還有事情會讓大首領困擾的麽？”



“是啊，是啊！”



“大首領，究竟是何事，您快說啊，隻要是我等力所能及的，一定傾力相助！”



看到華曦一臉鬱悶糾結之色，眾人不由有些急了，紛紛出口相問。



“你們真的願意傾力相助於我？”華曦聞言，臉上一喜，聲調明顯高了幾個音階。



“自當如此！”眾人開始信誓旦旦地喊道。



“哎，隻怕是有點難！”華曦又再長歎道 。



此時，這些首領個個都有些急了，無論是出於什麽目的，大家都站起身來，請求華曦快點講煩惱說出來，好讓他們來分憂一下。



最後，華曦緩緩地站起來，信步走到了涼亭的一角，背對著眾人說道：“今葛天氏人虎踞關外，對我族虎視眈眈，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入主關中，窺視我中華沃土！”



“是啊！是啊！”



“那些葛天氏人三番五次侵犯我族，著實可惡！”



華曦的話立即引起大家的同感，紛紛低聲斥責葛天氏人的卑劣行徑。



華曦頓了頓，又再繼續道：“雖然如此，但我族中子弟個個威武雄壯，怎能讓葛天氏人在我等麵前放肆胡來？”



“沒錯！”蓋桑也忍不住高呼一聲。



山下操練的二千幾名戰士也在此時，忽然齊聲呐喊道：“謔，謔謔——”



喊聲震天，響徹寰宇，氣勢威猛！



眾人在感歎中華氏族的軍隊強大的同時，也對關外無時無刻不在窺視關內諸族的葛天氏人，不再有以往那麽的擔憂和害怕。畢竟中華人的軍隊可不是吃素的，更何況現在華曦一手掌控整個中華部落裏的14個氏族部落的戰鬥力，實力隻會有增無減。以前葛天氏人尚且攻不進來，每每大敗而逃，現在就更不用擔心了。



一時間，眾人均不由紛紛叫好！



“不過……”忽然，華曦原本激昂的語氣再次沉入低估，仿佛有什麽重大的心事一樣。在眾人緊張得將手中酒杯捏得死死地望著華曦的時候，華曦的嘴唇動了，道：“不過，我現在最害怕的不是葛天氏人，而是你們！”



“哐啷——”猛然聽到此話，其中有幾個以往與中華人不怎麽好的首領一下子慌張起來，手中的青銅杯也被不小心摔到地上去了。瑤族的首領紮瓦就是其中一個。



“我們？”眾人這個時候也有點糊塗了。



“你們雖然手上已無兵權，但你們仍然是一族之長，仍然掌控著你們部落的一切。我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在某個時候聯合起來攻擊我中華部落！”華曦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得讓在座之人感到陣陣的寒冷，米酒下肚所匯聚的暖氣也無法將這股森寒之氣驅散，反而有愈來愈濃鬱的味道。



蓋桑，這個時候也總算是第一個反應過來了。當他看到亭前起舞的那些手持劍盾的戰士後，他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此刻華曦這麽一說，再不懂華曦是什麽意思拿他就白混了這麽多年了。



此刻，緊張、危險、死亡、憤怒等情緒不斷在在座之人的腦海裏翻滾著，理性與感性不斷作著天人交戰。現在，能夠經曆過這麽多年勾心鬥角中活到現在的人，智商和情商都不會像是一般野蠻人那般的低，起碼已經達到了現代一個正常人的水平。



蓋桑這個時候也在與另一個自己作戰著。他心中此刻雖然對華曦這種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做法深感憤怒和不恥。他感覺自己一直以來對中華人的命令言聽計從，卻沒想到此刻會是如此境地。但是，事實勝於雄辯，誰叫中華人強勢。看亭外那二十幾個持劍而立的戰士，大有華曦一聲令下便進來把他們剁成肉醬的樣子，蓋桑知道，今回如果說錯了話，那自己恐怕是最後一回看到太陽了。



蓋桑主意已決，深呼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後起身朝華曦拱手，道：“回大首領，近年來我深感自己體力已經不足以率領佘族的族人前進。此前，與蘇木的幾番戰鬥，更讓我心力交瘁。因此，我在此想向大首領承托一件重要的事情！”



“哦，說吧，隻要我能夠做到的，我一定答應於你！”華曦讚賞地點頭道，心忖：這蓋桑我倒是沒有看錯，能屈能伸，不容易啊！



“我希望將佘族交由大首領您帶領，大首領身承華為大神之力，必能將佘族帶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蓋桑的眼角滴下了一滴清淚，但語氣和表情卻是出奇的堅定。



“這，蓋桑您身體還如此矯健……”做戲做全套，華曦自然少不了要推辭一下，否則他人還以為自己迫不及待了。



“不不不！大首領，我以後隻想在這中華城中安享天倫之樂，開開心心地度過晚年！”蓋桑立即雙手作推辭狀，連連搖頭道。



“好吧。蓋桑，既然如此，我也就答應予你。以後，中華城中內環，你隨意挑選一棟空置庭院作為你的住宅。此外，年俸三百元，賞仆人、奴隸百人，良田百畝…………”華曦大喜道，賞賜自然豐厚。



“謝大首領。”出奇意外的是，當蓋桑謝過華曦坐下來後，感到心情一下子舒展開來。亭外那些凶悍之士也無法給他帶來任何的壓力。蓋桑一把拍開酒罐，自顧自地抓起肉塊大啃大喝起來，好不痛快。



巴圖爾早已在盟重關便直接加入了中華部落，連蓋桑也如此。眾人剩下的便是將目光齊齊聚焦在瑤族的首領紮瓦身上。如果有人牽頭表示反對，眾人自然有所依仗而跟風。



此時，華勇倏然跳了出來，指著紮瓦怒叱道：“紮瓦，之前你與白狼族、奧特曼人勾結，意圖對我族不軌，今日，我華勇就算拚了被族長殺頭的危險也要將你這等卑鄙小人誅殺掉。”



說罷，華勇猛喝一聲，手起斧落。華曦急忙喝道：“不要！”阻止不及，眾人已經驚駭地看到紮瓦那顆圓咕嚕的頭顱被華勇一斧頭劈了下來，向山下滾落。鮮血濺得亭內和眾人一身，原本熱鬧荒誕的督軍亭，霎時間成了血腥屠場。



“你…哼，華勇，你怎能如此對待紮瓦首領。來人呐，給我將華勇拿下，以告慰紮瓦的在天英靈！。”華曦怒喝道。



亭外待命的戰士也被眼前這處突如其來的意外插曲所震駭住，一時驚愕當場，未有所動。



“怎麽，你們都聾了嗎？沒聽到我說話嗎？”華曦厲聲喝道。



“是！”戰士們這時才恍然回過神來，連忙走上前來對華勇說道：“長老，恕罪！”



華勇不屑地大吼道：“不用你等捆我，我自知道監牢在什麽地方！”說罷，華勇大步往山下走去，在他身後還跟隨著兩名戰士。



發生的這一出，華曦也沒意料到這華勇居然會做出這樣的行為。如果不立即將華勇拿下，恐怕這些首領會十分心寒，難免出現什麽難以預料的嚴重後果。



此時，紮瓦的那俱沒有頭顱的屍骸橫赤赤地躺在眾人的麵前，仿佛在告誡著他們某些信息。很快，栗鹿氏也開始向華曦表示，自己深感能力有限，希望華曦能夠代他管理氏族雲雲。



不多時，13個部落的首領均先後向華曦表示，希望華曦準許他們在中華城居住，至於部落的一切事情交由華曦來掌管。



此刻，軍山下依然塵煙彌漫，汗水四射，操練的戰士依然在賣力地揮灑著他們的青春和力量。督軍亭內依然山風不斷，但每個人都知道，今日這頓酒宴可不是什麽好宴，而是一頓解權宴。華曦，也在今天完完整整地將關內14個部落的一切資源，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幾天後，各部落的族人均聽到一個吃驚卻又振奮的消息：族長宣布退位，並且不再挑選繼任族長的人選。以後部落完完全全並入中華部落。



如此一來，就表示了各族族人不但可以像中華人那般享受各種政策，而且辛苦得來的財產是有法律保護的，是有保障的。自己以後也可以和中華人一樣，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這個小時出，立即引起軒然大波，人們到處傳頌慶賀。



為了穩定各族人民的一些情緒，以及表示友好。華曦允許各族保留自己的圖騰信仰，風俗習慣，氏族名保留等。



這些出台的政策及時地緩和了各族人民的一些矛盾，為各族之間和平融合作出了十分重要的貢獻。



在此一位麵的幾千年後，“杯酒釋權”這個成語，已經不是出自趙匡胤了；“宴無好宴的鴻門宴”，也非出自項羽，而是出自蠻荒時代的華曦。



至於深陷囚牢的華勇，很快便在各族首領和元老院各大長老的求情中，得到了寬恕，釋放出來。作為處罰給他人看，華曦象征性地罰華勇到練兵場上進行為期兩個月的殘酷操訓，特地指派百戰當他的訓練官。另外，還讓幾名祭司親自到瑤族進行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