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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女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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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弩，百戰彎腰踩蹬上弦。雖然他對自己的力氣頗有信心，也一早又心理準備，但上弦所費的力氣，還是讓他大大吃驚了不少。跟這流行逐月弓比起來，他以前所用的弓都和幹草無二。當百戰將弓拉滿後，脖頸上青筋大盛，握弓和拉弦的雙手居然微微發抖，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試拉了幾下，百戰微微有些氣喘。華曦心中一凜，顯然這張追星逐月弓給自己一個個小小的驚喜。



華曦笑道：“怎麽樣，百戰？”



百戰遮掩不住喜悅，道：“好，好弓！族長，這弓要是拉滿的話，恐怕能射二百餘步，比現在的弓還要遠一倍。部落裏恐怕除了我之外，無人能將此弓拉滿了。”



旁邊幾名陪同華曦上城頭觀察戰情的首領，甫一聞言，心中大驚，中華人的武器越來越多，這可不是一件好事。不過，在隨後得知此弓隻有一把，而且很難製造時，幾人方才平複下來。



利索地上好弦後，百戰取出一支利矢放入箭槽中。這利矢長約一臂，雞羽翎尾，甚是輕巧。不過如果細瞧的話會發現，這利箭的箭矢頭上卻是三菱形狀，且有三個小小的倒鉤，精光閃爍，比一般的箭矢頭明顯有很大分別，一旦射入人體內，三菱設計的箭頭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放出最大的血量，而所設計的倒鉤也讓箭支很難拔出。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箭頭是標準的殺人利器，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也許在三國、宋、明等朝代，這樣的箭頭可以大批量製造，進行量產式生產。但在現在，這種箭頭的軍事用途不大，隻能用於狙擊敵軍重要人物，當狙擊來使用。不過，製造三菱箭頭卻不是什麽難事，雖然對方能夠盡快止血包紮，但卻仍能達到摧毀有生力量的使用目的。



百戰舉起追星逐月弓，對準了已接近到兩百步之內的那名斥候。



關口前的斥候見城頭上有人舉起弓弩瞄準自己，也不擔心繼續策馬前行。他手搭涼棚，向城上張望。他並不擔心會被射中，這個距離，別說是一張破弓，就算是進入射程也很難命中自己，幾率就如同單人擒虎的成功率那樣，隻有輸沒有贏。



斥候越走越近，原本因為天色昏暗的問題，百戰隻能依稀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但此刻對方已經來到距離自己不過百五六十步，城頭的火光已經能夠將那個模糊的人影變為一個小黑點。百戰心中大喜，立即搭弓瞄準起來。



許多人都隻知道百戰驍勇，但卻不知他的箭術如何。提起箭術，百戰有絕對的自信，因為提起弓箭這東西，在他還沒流落到此的時候，早在以前便是部落那邊公認的神射手。不過，部落那邊的弓箭比起這邊中華人所造的弓箭，倒是弱了許多。中華人所造的弓最劣質的都能舍得七八十步，自己的部落那邊最好的也隻是六七十部的距離。



弓箭在百戰手中紋絲不動，他調整著準心，不斷心算著落差和風向，最後趙武微微地沉住呼吸，隻聽得砰的一聲弦響，箭矢勁射而出。



追星逐月弓，名副其實的追星逐月



當眾人的視線落在那斥候身上的時候，眾人隻看到那黑點忽然一分為二，其中一個小黑點不仿佛被一種巨大的外力往馬背後拉扯拋出半空，然後不見。顯然是被勁射的利箭射得倒飛開去，跌落平原的草地上。



城頭上眾人大聲歡呼。華曦笑容滿麵，連拍著百戰的肩膀。幾個部落的族長也不住地稱讚道：“百戰兄弟果然神射。佩服！佩服！”



“利害！利害！”



被人簇擁著，百戰胸懷大暢,葛天氏人所帶來的壓抑感也仿佛減輕了不少。



關外遠處，剩下的兩名斥候收拾了同僚的屍首和坐騎，便向來路回奔，漸走漸遠，很快就消失在夜色籠罩的平原下。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了，反正夜色比之剛剛愈發顯得濃厚深沉。刮過身體的夜風也變得冰冷刺骨。



盟重關東南麵的一處山腳下，被此次大軍的大統領木肯（隨便給葛天氏人一個官職稱呼，我也不知道蠻荒時代該叫什麽。）欽點為前軍大首領的風姯印正抬頭仰望著濃厚的夜色，恍有所思。



風姯印，女，姓風，名姯印，號大庭氏。大庭氏族乃氏族聯盟時代，伏羲女媧氏政權的第十三任帝，大伏羲氏族大庭氏執政的二任帝所在的部族。



姯印才智超群，深得氏族族人的擁戴以及長老們的愛戴和歡心。姯印十三歲時，氏族裏的長老便開始任用她處理部落中的一些重大事情。姯印十五歲時，長老和巫師認為姯印已經具備了當一名首領的才能，便召集葛天氏族各部落的酋長、長老、巫師開會，宣布確立姯印為氏族的新一代首領。（葛天氏人的俗例：任何氏族選出新首領，都必須知會各氏族。）

而此時此刻，風姯印也不過是個二十剛出頭的模樣，但稚嫩的外表下有一顆不亞於男人的雄心和誌向。也正因為如此，風姯印被木肯委以重任，擔當前軍大首領的重任。



風姯印仔細地觀察了幾乎半個時辰頭上天色，又環視了一下四周，她手下的氏族戰士幾乎大半都散坐在空地中，靜靜地做戰前的準備。另外幾個編入前軍與她共同作戰的氏族，也大致如此，每個人都在為戰前盡可能地儲備多一點體力。



在盟重關口前大概二裏的地方有一處隱蔽的瞭望台，平常到這裏的人甚少，可以說是人跡罕至，是葛天氏人偷偷建立起來監視盟重關的一舉一動的。不過在風姯印率軍經過的時候卻發現，瞭望台周圍的空地上有許多人類活動過的痕跡，而且這也絕對不是自己的族人所留下的。隱蔽的瞭望台早已被推倒下來，隻留下幾俱斷肢和一些不時出現在叢林間的野獸。



風姯印已經可以肯定，瞭望台的族人肯定是給關內的懦夫發現了，然後出來將這裏給端了。可憐那瞭望台上還有一個人是自己氏族的族人，而且還是自己三叔的二舅子的弟弟的堂哥。原本還說好一個月後換崗時回去看望剛剛到手的媳婦，沒想到轉眼間就天人相隔，真是造物弄人啊。



姯印雖然未經人事，但舉至之間顯得頗為老練，咬牙切齒道：“他家裏還有個剛過門的媳婦啊！哼，我絕不饒了關內那些該死的懦夫。”



與此同時，盟重關的牆頭上。



“啊——”一個野蠻人戰士扶著牆頭打了個哈欠。雖說自己剛剛睡醒過來接班警戒，但畢竟熬夜這種事情對他這樣一個普通人來說，極為不適應。



“奶奶的，好在隻需要再熬兩天，要不著日子可怎麽過啊！嘿嘿，隻要在這次戰鬥中趁機殺多幾個葛天氏人，我就可以從長老那換到一把青銅劍了，嗯，換上一頭耕牛也不錯——”



“嘀噠嘀噠——”忽然，幾聲輕微的馬蹄聲將這戰士從幻想中驚醒過來。



收起臉上的傻笑，再擦拭了一下嘴角邊上的口水，戰士定睛往牆頭的凹側打眼望去。



“我-操，又是你這幾個嫌命長的死家夥！”待看真後，戰士忍不住 低聲罵道。



隻見關下又來了兩騎斥候在來回奔跑著。戰士之稍稍瞄了幾眼就認出這兩個家夥就是晚上給中華部落的百戰射死一騎的兩個同伴。不知道為什麽，這兩騎在盟重關前轉來轉去，有時候還試圖衝上關卡兩旁的山峰。可惜山峰實在太過陡峭了，來來回回試探了好幾次後，兩騎方才放棄，不過他們這次學乖巧了，硬是不肯接近關口太近。



“中華部落的那個百戰真他-媽的厲害，那麽遠都能將人射中！”戰士看著那兩騎逐漸遠去後，小聲自言自語道。



“操，這箭法算得了什麽，蘇和夠厲害了吧，那百戰幾下就能將蘇和打得重傷，如果蘇和不是逃快了幾步，說不定早就死了。”另外一個站崗的戰士加進話團中來，語調中顯得頗為激動和崇拜。



“是啊，我也聽說了。那蘇和不是百戰的對手，中華人真是多怪胎，操——”另外一個部落的戰士也加入進來，小聲議論著。



忽然，剛才目睹那兩騎遠去的戰士瞪大了雙眼，隻見一隊黑壓壓的影子正從東南麵遠處的山腳下閃了出來，迅速接近過來。



“操，那些是葛天氏人嗎？”這個時候，另外一個戰士也發現了，眯起眼睛喊道。



不過，半盞茶後，眾人可以確認那條長長的黑影是葛天氏人無疑了。天色雖然幽暗濃厚，但黑壓壓的人影逐漸延伸出長長的一截，這個卻是明擺著的東西。



“怕有千人吧——”



“何止千人，怕是二三千人都有，你沒看見那延伸出來的影子越來越長嗎？”



“終於來了，快，快吹號角！”



“嗚——嗚——嗚——”一聲聲急促的號角聲，被站崗警戒的戰士用力吹響起來。



關口旁的一座山峰下，百戰正靜靜地潛伏在一堆枯草堆中，頭上還套了一個在等候中無聊自編的草環。如果不走近仔細觀察一番的話，旁人很難發現草堆裏居然藏著一個大活人。剛才兩次經過百戰身邊的葛天氏斥候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西北風順著山勢的坡度刮下，透過重重堆砌的草堆刮進百戰的身軀上。春雨季節，本就寒冷，早經西北風這麽一刮，更見冰寒刺骨。百戰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但潛伏在他周圍的其他戰士可就沒這麽好過了，個個人都冷得不停哆嗦著身體，咬緊了牙關死死地一動不動地藏在草堆了，等候著百戰的命令。



早在半個時辰前，百戰就按照華曦的吩咐，帶著五百名佘族戰士悄悄溜出關外，潛伏在關口的一側。華曦為防萬一，特命百戰等人辛苦幾個晚上潛伏在關外，以防葛天氏人攻城的話從旁側擊，減輕關口的防守壓力。葛天氏人不來攻關最好，隻要援軍一到，葛天氏人自然知難而退。



按照華曦的揣測，無論這葛天氏人會不會攻關，都會事先派幾個族人前來關口兩側的山體探查一番。無論是將山峰作為離關口最近的製高點作為監視點，觀察關內動靜；還是探查無人後，大舉進攻都是一石二鳥的戰略。



果不其然，風姯印真的派人前來探查一番。百戰等人藏起來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葛天氏人的斥候就來到山峰腳下。百戰看得心中直叫僥幸，若是遲來一會，勢必被他們發現，驚動葛天氏人。



不過，現在他可以安安穩穩地趴在草堆裏，等候葛天氏人的到來。



半個時辰後，夜色的厚度和濃度幾乎是最濃鬱的時候，早早來到城頭上的華曦忽然聽到關下殺聲大作————葛天氏人攻關了！



“點火，弓箭手準備！”



隨著華曦一聲令下，原本陷入一片漆黑中的盟重關頃刻間被火把映照得恍如白晝，凹凸設計的牆頭上人頭憧憧，人影閃動，顯然早有準備，等候多時了。



“大首領，你看，他們似乎早就料到我們今夜會來偷襲似的！”風姯印旁邊一名氏族酋長指著火光大盛的關口喊道。



其實不用他說，姯印也看見了，強壓心中震驚觀察了一番後，佩服道：“不是他們知道，而是他們早有防備。”



風姯印不但對內政頗有心得，打仗也有不少的經驗。當然，野蠻人所謂的軍事經驗與我們後世所說的不是同個範疇，但這些古人的經驗卻是一切後世軍事戰略的基礎。



不可否認，許多戰術戰略都是在狩獵時，人類與野獸、大自然的交鋒中領悟變化出來的。



“那怎麽辦？繼續攻關麽？”那酋長隆聲問道。



“嗯，我們人數幾倍於他們，何懼之有？”風姯印意氣風發道。的確，自己今夜傾巢而出，就是要一舉拿下盟重關，藉此重振大庭氏昔日聲威。



葛天氏人剛剛近幾年通過與聯盟的接觸，學到了從中華部落流傳出來的杠杆工具，還在學習使用過程中。因此，投石車等攻城器械還沒有，連製造此類工具的認識也沒有。現在，各部族主要的攻城器械就是梯子，而且用到的時候極少，因為大部分部落都是柵欄牆，極少有像盟重關這類超時代的關卡城牆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