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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共治水患

自從與白石族恢複正常外交往來後，經過一個多月坐鎮中華城對白石族往來交易的觀察，華曦的注意力也從白石族身上轉移開來，將目光投送在南方聯盟以及白狼族的身上。



華曦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在岩山瞭望台的基礎上，修築了一道關卡，並調派了一支百人中隊日夜駐防在那。中隊由一名跟隨自己出征過的一名百夫長擔任關卡守將，主要負責盤查過往路人。目前，也隻有白石族的商隊從關卡中通過。



微風輕輕地拂過麵龐，隱隱帶來泥土與春草的芳香。此季，春的氣息依然濃鬱。



華曦躺在南門外的一處草地上，閉起眼睛，耳邊萬籟俱靜，真有一種隔離塵世的感覺。不由舒服地深呼吸了一口充滿春之氣息的空氣。



驀地，地麵傳來輕微而有節奏的震動，華曦皺了皺眉頭，從震動的節奏上來分辨，應該是一匹駿馬正朝自己這個方向飛馳過來。華曦還沒來得及支起身子，急速的蹄聲已經來到麵前停住。一個聲音從馬上響起來：“族長，白狼族使者求見！現在已在皇宮議事廳等候！”



聽見這個聲音，華曦知道是誰了，他笑著站了起來，用手輕輕拍打了一下粘在身上的塵土，手搭涼棚擋住頭頂上夕霞的陽光，看著麵前大聲呼喊的漢子。他古銅色的四方臉膛上滿是汗水，大片連鬢胡子濕漉漉的擋著下半邊臉，一雙眼睛雖然小，但是眼神透著精幹悍勇。



正是部落的第一勇士，華曦的保鏢“華勇”。



“華勇，這些事讓衛兵通傳就可以了！你累著了吧，喝一口解解乏！”華曦隨手拾起身邊的青銅水壺，朝剛從馬上跳下來的華勇丟了過去。



“嘿嘿，族長，你知道我這人閑不住。再說了，傳下信也不累！說起來，我還真的有點口渴了！”華勇說完，一把接住華曦丟過來水壺，舉起來對著嘴巴就是一頓猛灌。



“哈哈，酒？”才剛剛吞了一口，華勇的眼睛就已亮起來，聲音提高了不少喊道：“族長，這酒還有麽？我聽釀酒作坊的人說，因為糧食不多，所以釀出來的酒不多。沒想到族長您居然偷偷的跑到這來喝酒，嘿嘿！”話雖如此，壺裏的瓊漿玉液已經迅速倒入他的喉嚨。



華曦聞言，輕歎了一口氣。



今年開春以來，發生了自己最怕發生的天災“水災”。雖然水災還沒有威脅到族人的生存，但對農田的莊稼的影響卻不能忽視。也正因為如此，自己才沒有在處理好白石族的事情後，立即動身前往白狼族匯見艾則孜。南方澇災，北方旱災，看來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從開春後的二月到四月間，綿長的春雨就一直沒有聽過，莊稼已經泡在膝蓋深的水田裏二個來月了。華曦，華安以及負責農業的長老子民，帶著族人四下挖掘引水渠。到處都是引水渠的河床地裝滿了雨水橫在那裏。雖說雨水充足，對種植的糧食是件好事，但物極必反，長期浸泡雨水的禾苗，此刻也逐漸出現一些枯黃和腐爛，如果這雨天再這麽下去，今年的糧食肯定是大量減產。引水渠雖然將部分雨水引入白龍江，再經由江水衝出大海，但連綿不絕的降雨讓引水渠的作用大幅度降低。



據身在白狼族的長老土坎回報的消息，僅僅白狼族內因為長時間的降雨，捕獲獵物的幾率大幅度降低，危險性也增加不少，活活餓死和狩獵時不小心摔下山澗的就有七八十人。屍體在雨水的衝刷下極容易腐爛，好在白狼族從中華部落這裏學到了火葬和用石灰灑屍體，有效防止了瘟疫的發生，但其他部落就遠沒白狼族這麽好環境了，到處都是腐臭不堪的死屍與漫天飛舞，以啄食腐肉為生的烏鴉。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中華部落還是聯盟的各個部族都麵臨著窘迫的艱難處境。也正因為這場不大也不小的澇災，讓聯盟暗流湧動的局勢出現了一個不易察覺的變化。



無論是哪個部落，食物的價值被猛然提高50%——80%不等，且隨著水澇的嚴重，不斷往上抬升。（價格一說，除了中華，白石，白狼以及幾個和中華部落交易甚密的部落才有。）而作為唯一種植水稻，玉米，土豆這些高產食物的部落，中華城的門口幾乎每隔幾天就可以看見匆匆忙忙趕來購買食物的商隊。



來中華城的商隊，目的大同小異，一是搶購糧食，雖然價格是澇災前的三四倍，但人命關天，貴了也要買。再說有能力在現在購買糧食的，來去都是那幾個大型部落。他們買回去，轉手與其他部落交換，可以壓榨出更多的價值；二是希望華曦放寬糧食的門檻，降低糧食的售價和提高售賣的數量。



澇災不僅反應在交易麵上，就連蠢蠢欲動的艾則孜也不得不將心神放在治理澇災上麵。白狼族裏將全副心力放在治理汛情的人，可不止艾則孜一個，其他幾名各有部落支持的長老，都紛紛將精力從與大長老爭鬥中放到治理汛情上來。每一個人都知道，誰帶領族人戰勝了水神的憤怒，誰的威望就可以再部族裏扶搖直上。到時候，族長之位，也是唾手可得之事。



“走，咱們去看看白狼族的使者？”華曦站起來，拾起地上的樸刀往身上一放，繼續道：“這酒好喝吧？要是以後糧食多了，有時間的話我可以做出更加醇香的美酒。”



華勇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仍然舉著酒壺猛喝。看著華勇那副貪婪吞咽的模樣，華曦還真有點兒為那壺果子酒肉疼，忙喊道：“華勇，你給我留著點啊！要不然等我再釀了新的美酒，可就沒你的份兒了！”



聞言之下，華勇戀戀不舍地把幾乎空掉的酒壺還給我，哈出一口酒氣：“額……族長，咱們現在就回去見那白狼族的使者，看看他們又耍什麽花招！”



華曦跳上馬背，聽見他這話不由得放聲大笑：“哈哈……你呀你！走……”



華勇尷尬地幹笑了幾聲，興高采烈地歡呼一聲，利索翻身上馬，大笑著揚起一鞭，戰馬吃痛，長嘶一聲，撒足向南門奔去。華曦自然也不甘示弱，雙腿一夾馬腹，右手一鞭，飛也似地策馬追了過去。



入得議事廳，華曦方才發現前來晉見自己的不止是白狼族的使者，幾乎每個大中型的部落都派了使者前來。同一時間，這麽多個不同部落的人一起來到中華部落，這事說是巧合真沒人相信。不過，一同前來，卻也未必是壞事。



在華曦接見了聯盟各部落使者後的第十五天，在亞洲大陸地板塊上，沿海的一個小點，開創了這個時代疏水通渠的先驅。



中華年曆四年，農曆五月三號，這一天注定是一個永遠記載入史冊的一天。



中華部族，整個南方聯盟的部族，以及聯盟附近一些小部落聯手抗洪抗澇。按照各部落的實力水平，抽調出一定比率的人手，先行對自己部落進行挖掘水渠，改變一些低窪地區積水的流向，然後共同將大型水渠，或者說是人工河的積水匯入白龍江，再讓無從計算的洪水匯入大海，從而達到抗澇泄洪的目的。



雖然，各部落都是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而聯合到一起，共抗水神的憤怒；雖然，即使是加上整個聯盟覆蓋的區域，也不過百來公裏內；雖然，在行動當中，發生了不少的血腥衝突和人員傷亡…………



據2010年考古學家發現，原來在大禹治水前，在中國的南部沿海有一群人比大禹更早就懂得采取疏通引流之法。雖然無論從時間上還是規模上，都無法與大禹相比，但值得肯定的是，這群人比大禹的氏族部落更早就懂得製造青銅器，從效率上和效果上都要比大禹好上一些。



後世也留下許多疑點和爭議。那就是這群南方沿海的野蠻人和大禹，他們治理的水患哪個艱難。有支持大禹，有支持南方蠻人的。什麽南方蠻人治理的不是滔滔的長江、黃河之水，大禹如何如何之類的話題，多不勝數！



無論爭議如何，南方蠻人祖先這場曆時兩年的治理水患大行動，都被曆史學家，考古學家載入史冊，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