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仙

第十二章 如今方知當年事

鶴童子，鷹童子心中大駭，咕咚跪倒在地，渾身戰栗不停，“師父饒命。”

清鑾大士一擺手，“速去速回。”

等到二人離去，夜亂天冷冷道：“我隻以為清鑾大士處事嚴明，此事你不知道也就算了，你既然知道又如何放縱二徒兒？”

清鑾大士微笑道：“夜絕仙，難道這千萬年的心境還讓你對這種事情耿耿於懷？”

夜亂天凜然受教，不再言語。

鶴童子，鷹童子這下不敢違拗，早早的捧回了一個青色的瓷瓶，交給了清鑾大士，雙手抖個不停，蔡晟見了反倒於心不忍，“大士，說起來我等也是多有不是，你也不要責罰他們，要怪也就怪在我蔡晟一人身上是了。”

清鑾大士望了他一眼，淡然道：“你不用急於把責任攬在肩上，以後你的責任隻有更重。”蔡晟心中凜然，“夜絕仙，你們三人既然得到了萬年冰蓮藕，那人隻要不死，絕對能活的，也就離去吧。”

大袖一揮，青色瓷瓶平穩的落在了夜亂天的身前，蔡晟有些遲疑道，“小敏元嬰被損，不知道這些夠不夠。”

清鑾大士反倒氣樂了，“萬年冰蓮藕隻產在幽冷天坳清鑾大士所居的金蓮池中，有著重塑仙嬰的功能，而且在療傷的過程中，還可以讓使用者的功力增長許多，你說的那人隻要原因不散，能夠得到靈藥治療，隻能更使他的仙力更進一層，這些足矣，多也無益！”

蔡晟有些郝然，“大哥，那你快些回去吧。”

夜亂天一笑，再不多言，就要轉身離去，“慎天，赤煉，我們……”他話音還未落地，白慎天和赤練兩人對看了一眼，“撲通”一聲竟然跪在了清鑾大士的麵前！

“你們這時做什麽？”夜亂天不解道。

“夜大哥，你既然無事了，我們也不用想什麽勞子寶貝，報仇的事情了。”白慎天抬頭望向夜亂天道，“我們想請大士留我等在此，禍事是我等闖下的，絕對沒有讓蔡兄弟一人承擔的道理！”

原來這二人感激蔡晟和夜亂天的援手之德，如此拚了自己性命不要去搭救朋友的人，白慎天兩人以前隻是聽說，如今總算見到了，更為重要的是，兩人一生不喜歡受人恩惠，留在這裏也是為了不欠蔡晟的人情。

夜亂天有些猶豫，不過多個人手在此，對於蔡晟或許也有幫助，隻是不知道清鑾大士意下如何。

“既然如此，你們也留下吧。”見到兩人跪地相求，清鑾大士也不阻擋，點頭同意，白慎天喜上眉梢，兩人忙謝過清鑾大士，站到一邊。

夜亂天大笑一聲，長袖一揚，人已消失在半空，他知道蔡晟心急，使出了裂空術，盡早回到周敏身邊！

*****

“蔡大哥，我師父有事傳你。”鶴童子滿麵笑容的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蔡晟緩緩轉身，笑道：“多謝鷹弟了。”兩天過去了，蔡晟三人在幽冷天坳恢複功力，除了鶴鷹兩童外，清鑾大士並沒有露麵。

蔡晟與鶴鷹兩童子的積怨也被蔡晟表現出的寬容大度所化解。鶴鷹兩童子本是小孩脾氣，在這天坳中又不見生人，常言道：不打不相識。才兩天的功夫，兩人已經圍在蔡晟身邊，一口一個大哥地叫著了。

“謝什麽，蔡大哥到時候別忘了小弟就行。“鶴童子擠眉弄眼道。

幽冷天坳的中心，是一片蔚藍的大海，蔚藍的海麵，煙波浩淼，海麵上漂浮著一個巨大的蓮台，蓮台上麵站立著的正是清鑾大士和蔡晟幾人。眾人默不出聲地望著海麵，海麵上除了幾隻鷗鳥，就隻有海水在飄動著。

清鑾大士望著海麵，終於沉思了一會說道：“該來的終究是無法阻擋的”。

蔡晟站在那裏，心裏卻牽掛著通天**的事情，在見到清鑾大士的那一刻起，蔡晟就感覺通天**好像出了什麽事情，這兩天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赤炎暗王既然出身現在三仙界中，想必耶坍界中的阿耶暗族又要有所行動了。”清鑾大士接著說道。聽到清鑾大士說到這裏，蔡晟感覺身上的琉雲天咒甲竟然動了一下，不禁感到驚奇。

此時，清鑾大士轉過身來，看著蔡晟說道：“你不必驚訝，這‘琉雲天咒甲’本來就是通靈之物，他原是我的夫君無殛仙君所有的，而我夫君的仙魂已融入這仙甲之中了。耶坍界本是他闖過的地界，聽我提到耶坍界，他怎能沒有反映呢？”

蔡晟感覺到，這是一個傷心的故事，不知自己該不該詢問，正猶豫間，清鑾大士笑道：“我還從來沒有和別人提及此事，沒有想到你是第一個。”

蔡晟隻是笑笑，感受著琉雲天咒甲的悲傷。

“我和夫君無殛仙君很早以前就是絕仙的境界。”清鑾大士幽幽的說起了往事，“不過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九絕仙的境界，當年合籍雙修，才雙雙突破了絕仙的境界到達了九絕仙的境界。”

“合籍雙修？”蔡晟驀然的想到了言鈴兒，臉上微微一紅。

清鑾大士一笑，接著道：“我二人達到九劫仙的境界後，更是認為天下之大，無不可為者，知道了阿耶暗族野心勃勃，欲攪亂天界，為了鏟除魔界，我們便攜手共闖耶坍界！”

眾人聽得熱血沸騰，這些年來，仙界一味的貪求安樂，坐視耶坍界的壯大，金帝更是不管不問，一味的退讓，沒有想到當年仙界還有這段輝煌的往事。

清鑾大士看到眾人的神色，歎息一聲，“不過我們還是低估了阿耶暗族的力量，阿耶戰士那時候可以說是上千萬，殺之不絕！更有阿耶暗神和阿耶暗後暗力通天！”

蔡晟雖然當年大鬧耶坍界，可是也隻能用僥幸二字形容，沒有夜亂天等人，隻是一個暗後他就絕對無法逃出生天！

“隻是暗神，暗後二人，我們都是難以取勝，更何況三大暗王，三十二暗將，數不盡的阿耶戰士。”回憶起當年的慘烈，清鑾大士眼中不是驚懼，而是憂慮。

“三十二暗將？”蔡晟突然問道，“我怎麽聽說目前耶坍界隻有十六暗將？”

他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這般問法不是懷疑清鑾大士嗎？

“你難道去過耶坍界？”清鑾大士眼中一絲訝然。

蔡晟微微點頭，有些臉紅道：“不錯，當年我一不小心，打開了通天**上的法印，更是到了耶坍界，和他們大打了一場，殺了幾名暗將。”蔡晟長話短說。

“你打開了通天**的封印？”清鑾大士驚訝道：“怪不得這些天我始終是心有不安，莫非暗夜暗族真的又來到了三界？”

赤煉和白慎天二人卻是大吃一驚，“蔡老弟去過耶坍界？而且還活著回來了？”

蔡晟有些郝然，“如果沒有夜大哥，秦漢，羽蔓陀三人接援，我想多半已經死在那裏了。”他卻沒有說自己出手就是為了救他們三人。

“原來打開封印的是你。”清鑾大士恢複了常態，眼中堅定之意更濃，“看來我留下你實在不錯。”

蔡晟不解她的意思，清鑾大士又道：“當年三十二暗將幾乎被我們殺個幹淨，隻剩下狂風，圖先等幾個不起眼的角色，我想你說的十六暗將應是暗神，暗後後來再次選拔的人手了。”

蔡晟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麽十六暗將參差不齊，功力差的很遠，原來還有這個緣故，隻是當年不入流的暗將這回已經成為前幾名，由此可見當年耶坍界的實力更為強大。

清鑾大士不再詢問蔡晟，又道：“我和夫君雖然有九劫仙的修為，但在連番拚鬥後，仙力都有消耗，而阿耶暗神和阿耶暗後的聯手威力之強，更是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們二人知道不好，全力拚殺，但在阿耶暗王和暗後的聯手攻擊下，依然不敵，被阿耶暗神暗後擊敗！”

“以後呢？”蔡晟雖然早知道結果，可是還是忍不住問道，琉雲天咒甲又是起了一絲波動。

“我們敗退時，阿耶暗神痛下殺手，使出阿耶暗力的極限三掌，對我進行了連環三次重擊。”清鑾大士過了這多年，提及往事，仍是心情難複，“眼看著我無法阻擋，拚著受阿耶暗後的打擊，夫君當即擋在清鑾大士的身後，接下了阿耶暗神三掌的重擊！”

說到這裏，眾人一片沉默，即感慨當年二人的神勇，又驚懼阿耶暗神，暗後的實力恐怖，更對無殛仙君莫名的感動。

清鑾大士目中晶瑩閃爍，良久才道：“雖然有琉雲天咒甲的防禦，我夫君勉強回到了仙界，卻已經是奄奄一息，仙嬰完全消失了，縱有萬年冰蓮藕，也是無濟於事，隕前留下了這件琉雲天咒甲，被歲月塵封萬年，直到你的到來！”

她雙目一凝，望著蔡晟一霎不霎道，“蔡晟，看到琉雲天咒甲重現世間，我就知道三界就要大亂，而負責平息大亂的重擔就落在你的肩上！”

蔡晟凜然不語，知道清鑾大士絕對不是無的放矢！事實上他也感覺到三界大亂的日子不遠，赤炎暗王既然出現，說明阿耶暗神大舉反攻的日子也就為時不遠了！

清鑾大士回憶完往事，想起數千萬年的恩愛纏綿，自己竟然再無寄托，九劫仙也有無奈的時候，思緒起伏，眼角不覺有些濕潤。

微微側過身去，清鑾大士不想讓旁人發現她的傷感，隻是讓海風吹幹了眼角的濕痕，接著又想到，阿耶暗族潛隱不動已是萬年以上了，而這些年來，阿耶暗族的實力必然比以往更加強大，依照阿耶暗族的做法，此刻正是含蓄待發的時候了，之前對三仙天界的一些舉動，以及赤炎暗王的出手，都隻不過是一種試探，阿耶暗族正在黑暗中凝聚力量，等待著最好的時機，暴風雨即將來臨了。

然而現在的天界卻如同一盤散沙，金帝的昏潰令清鑾大士感到厭煩，清鑾大士清楚的知道，天界現在的狀況根本無法充當三界的領導，金帝那種排除異己，妄自獨尊的性格，已經讓許多仙人感覺失望。

清鑾大士正過身向蔡晟說道：“還記得你的承諾嗎？”蔡晟點頭。清鑾大士接著說：“我隻讓你做一件事，不過我還需要你立下誓言，無論有多麽困難，你一定要努力堅持下去，直到成功！”蔡晟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即立下了重誓。

“這件事情對你而言顯然是太難了一些。”清鑾大士歎息道，“不過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合適人選。”

“我既然答應你了，再困難也要去做的。”蔡晟緩緩說道。

“好，我讓你去爭取仙界至尊的位置，率領三仙天界的仙人抵抗阿耶暗族的入侵。”

清鑾大士的話語實在是石破驚天，雖然蔡晟心中早已經下了決心，既然答應了，無論清鑾大士讓他做什麽，他都會信守承諾，但清鑾大士的話語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我，我哪裏有這個能力。”蔡晟喃喃道。

看見蔡晟吃驚的樣子，清鑾大士有了一些猶豫，想當年的無殛仙君威名遠揚，但還是隕於耶坍界之戰，而蔡晟如此年輕就接下這樣的重托，希望蔡晟不要辜負了他那身上的琉雲天咒甲。

“你身上有一種別人無法比擬的東西，那就是堅忍！而且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這件事情隻有你適合去做，也隻有你能做到，蔡晟不要讓我失望”清鑾大士緊緊的盯著蔡晟道：“蔡晟你不要讓我失望，當然還是一個原因，唉，不說也罷。”

清鑾大士沒有說出另外一個原因，蔡晟也沒有留意，他現在腦袋嗡嗡作響，實在容納不下太多的東西，更是震驚清鑾大士對自己的重托，

“我雖然有堅忍，可是我不是神。”蔡晟終於回過神來道：“我現在連暗王都不見得打的過，又如何能去抵抗阿耶暗族的入侵，更不要說戰勝力能通天的暗神和暗後了。”

“你現在雖然不能，但是不代表你以後不能。”清鑾大士緩緩道：“隻要你心中存了這個念頭，我知道你一定會義無反顧的去實現它，蔡晟，答應我。”

望著清鑾大士殷切的目光，蔡晟苦笑點頭，“我可以應承你，也可以盡全力去做，隻是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失望，有的時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清鑾大士聽到蔡晟答應了自己的請求，高興非常，“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當你感覺到最無助，最茫然的時候，可以去一趟戰天神殿，那裏多半有你想要的答案。”

蔡晟緩緩點頭，此時已經恢複了平靜，因為在他的心底早就湧動著一股豪氣，金帝既然能，自己沒有理由不行的。

“又有人來了。”鷹童吃驚的說道，伸手一指天空。

幽冷天坳要不就是千年不來一個，這一來竟然接二連三的。

天空中光影閃動，幾道流光劃過，蔡晟聞聲抬頭一看，“金帝？”蔡晟失聲低呼了一聲，難道他是來抓自己的？不可能，蔡晟馬上否決了這個念頭，那他們來了又是為了什麽？難道，蔡晟心中一寒，竟然不敢想下去。

金帝帶著幾個仙人闖了進來，眾仙人一身狼狽，金帝也沒有了往日的威嚴，站在清鑾大士身旁，一臉的驚慌，

“你忘記了自己定下的規矩了嗎？”清鑾大士一聲冷笑道。

“清鑾大士，這次你一定要出手。”金帝的話語都有些顫抖。

清鑾大士渾身一震，已經感覺發生了什麽事情。

“阿耶暗族突破封印，殺到了仙界。”金帝又道。

眾人皆驚！

金帝迅速的把仙界發生的事情大略說了一遍，原來，自從蔡晟無意間將通天**的封印撞開了一個缺口後，雖然被眾仙人又下了禁製，但是畢竟不如以前！

阿耶暗族看到了機會，在阿耶暗神和阿耶暗後的聯手下，將缺口逐漸開大，阿耶暗族得到機會，從通天**中衝了出來，帶頭的赫然是狂傲好戰的阿耶暗後和手下的三大暗王，還有十八暗將中的九個，以及無數的阿耶戰士。

享受清靜的仙界眾仙，根本沒有想到阿耶暗族會在這個時候衝破通天**的禁製，被阿耶暗族的戰士殺了個措手不及，在這種情況下，眾仙根本無法抵擋阿耶暗族的進攻，很快就被阿耶暗族的戰士分割，隻有艱難的抵抗了。金帝見阿耶暗後出手，知道自己無法抵擋，無奈之下，隻有到了幽冷天坳向清鑾大士求救了。

看到金帝一身狼狽的樣子，清鑾大士十分的生氣，冷冷的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多年前我就曾告誡過你，對阿耶暗族不能放鬆警惕，對眾仙一定要不分遠近，一視同仁，你如果做到這些，怎能到現在這個地步？”金帝一臉愧疚，無話可說，清鑾看到金帝那付軟弱的樣子，感到十分厭煩，這樣的人還能夠繼續領導仙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