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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清鑾大士

白慎天和赤練首先堅持不住了,“我受不住了,清鑾大士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受不了了”,白慎天口中發出狂躁的呼叫,而赤練的臉色越來越白,剛才還如同白紙,如今近似透明,雖然他還在強力支撐著,但和白慎天一樣,他也處於崩潰的邊緣。

三千多年的困境,對白慎天和赤練來說,是個無法磨滅的夢魘,兩人的心境已經有了破綻,更由於兩人心境中的破綻,使得他們兩人在麵對仙幻的時候,照比蔡晟消耗了更多的仙力,而在這裏,仙力不能再生!

白慎天此刻已經不能呼叫,越呼叫仙力消逝的越快,他恐懼的發現,自己的仙甲正在開始逐漸的軟化,像是冰雪遭受烈日的照射,快速的融化著,他絕望地看著赤練。

赤練眼中也是充滿了恐懼,白慎天看到赤練的仙甲也同自己一樣在融化,那種打擊,令他將要崩潰。

夜亂天發現白慎天兩人的危險,暴喝一聲,全身仙力又一次暴漲,一道金光罩向百慎天兩人,與此同時,另一道金光也從蔡晟身上發出,與夜亂天的金光結界,共同將白慎天兩人籠罩了進去,白慎天兩人同時感到壓力一輕,精神又瞬間恢複了過來。

夜亂天蔡晟一般的想法,互望苦笑,卻是絕不放棄,這和當年夜亂天經曆的天難何其相似,隻是這刻又要多護兩人。

隸元天光並沒有枯竭的跡象,隨著四人仙力的消逝,反而顯得更勝過先前。

四人的意識漸漸的開始模糊,白慎天口中發生如夢囈般的聲音,仙力一分分地減弱,四人都感到疲憊,都要堅持不下去了。

“那是什麽?”蔡晟伸手的功夫都沒有,眼神望向天空的流雲。

夜亂天抬頭望去,卻望見流雲的上端一道閃電憑空出現,電光擊向流雲,無數的閃電隨後出現,在天空中交相輝映,短瞬間,已將那天空中的五彩流雲擊散,隸元天光也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咚……咚……”

蔡晟四人感到壓力驟然間消失,白慎天和赤練兩人卻再也堅持不住,先後萎縮在地,胸膛起伏,沒有一點氣力了。

“誰有這大的神通。”蔡晟忍不住出口詢問。

夜亂天也是驚駭莫名,想不出誰有這麽大的神通,居然舉手間將恐怖的仙難一舉擊破。

四處沒有一絲聲音,那幽冷天坳的靈氣轉眼間,已將此處填滿,四人精神一振,仙力此時急速的恢複著。

半響,在四人的上空傳來一陣幽雅的聲音,那聲音似遠似近,但卻聽得很清晰。

“夜亂天,你怎麽來到了幽冷天坳?為什麽又進了這仙難之中?不過,你等仙力超常,竟然破了這仙難大劫,實在是可喜可賀!”

聽到此處,夜亂天四人抬頭看那天空,天空沒有一絲雲朵,碧藍一片,突然間裂開了一道縫隙,四人感覺天空如同開啟了一座大門,眼前的景物在瞬間起了變化,一道幻光閃過,夜亂天四人已經立身在一方幹淨的平台上了。

眾人眼前一個圓形的水池,水池中池水清澈,不知名的遊魚穿梭於蓮身之下,池麵上布滿了蓮葉和無數的荷花,在水池的正中,有著一個巨大的蓮台,蓮台色呈金黃,懸浮於水中,蓮台四周,輕煙渺渺,顯出蓮台的清靜!

蓮台上麵坐著一個紫衣女子,她額頭上有著一枚清晰的紅色火焰標記,頭頂烏發盤做龍髻狀,碧玉青簪外露一點纓絡,一雙鳳目半開半合,眉如翠羽,丹唇外朗,肩若削成,膚如凝脂,纖腰上係著一條如意玉帶,柔荑的玉手捏的是不動根本印,坐在那裏,給人一種崇山峻嶺的感覺。

那紫衣女子的兩邊站著的正是黑衣鷹童子和白衣鶴童子,那鷹童對四人怒目而視,雖不出聲,目光如能殺人,蔡晟和夜亂天兩人已經被殺了無數遍,那白衣鶴童,雖目不側視,可那神態顯然是心思百轉,不知又有什麽詭計。

“清鑾大士?”蔡晟低聲驚呼道,在幽冷天坳能有這等氣勢的除了她還有哪個?夜亂天微微點頭,卻不出聲!

清鑾大士緩緩地睜開眼睛,四人頓時泛起一種驚豔的感覺,剛剛看她還隻是有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瀆”的感覺,此刻卻升起一種頂禮膜拜的感覺,那清鑾大士的目光清澈無底,可又驚豔動人,那種豔就如同是枯草中鑽出的百合,在灰燼中顯示出盎然的生機,但在眼神中,蔡晟卻感覺到了一絲憂傷,不知有什麽能夠使得這大士感到憂傷。

清鑾大士眼中一絲訝然,不知何故竟然望了蔡晟一眼,目中憂傷之意漸隱,驚奇之意反濃,更有一絲歡喜之意。

“參見清鑾大士。”看到不動根本印,夜亂天等三人終於肯定眼前就是清鑾大士,紛紛跪下行禮!

參見大士,那天界中也是講究尊卑的,夜亂天等人修為雖高,比起清鑾大士還是有所不足,也不敢太過放肆,更何況剛才的仙難恐怖異常,清鑾大士舉手之間破解,更加顯得她的高深莫測。

蔡晟隻是簡單的行了個禮,他也不知為什麽這樣做,但在琉雲天咒甲的牽引下,蔡晟就是想下跪也跪不下去。

心中一種莫名的震動突然出來,蔡晟臉色突現蒼白,剛才身在仙難之中,一切萬法無法穿過,仙難一除,震動驚恐的感覺連綿傳來,“通天**!”蔡晟一聲低喃,原來他一直隱隱的感覺到有莫大聯係,卻又一直想要參悟的通天**,似乎出了什麽事情。

“什麽通天**?”蔡晟說的聲音雖低,夜亂天卻聽的一清二楚。

蔡晟微微搖搖頭,緩緩道:“我想多半是我杞人憂天了。”夜亂天望著他的臉色,神色中有了一絲擔憂。

見蔡晟隻是簡單的行了一禮,白慎天怕清鑾大士責怪,忙向蔡晟大施眼色,但此刻蔡晟心中正思考通天**的事情,沒有留意到白慎天的眼色。

清鑾大士並沒有生氣,隻是注視著蔡晟身上的琉雲天咒甲,輕輕的說道:“蔡晟,你身上的仙甲,可是從那斷情崖上得到的?”

“斷情崖?”蔡晟心中一震,回過神來,這才想到清鑾大士所問何事,微微點頭,驀然間又見到清鑾大士眼中一絲憂傷,如同千萬年一直存在一般,隻是其中夾雜了一線驚喜欣慰之色。

“蔡晟,你的修為足見得高明,可是你的造化更是令人羨慕,琉雲天咒甲塵封多年,終於找到了合適的主人,我真為他感到高興才是。”清鑾大士見到蔡晟點頭,輕歎了一口氣,緩緩道。

夜亂天、白慎天、赤練聽後沒感到什麽,可蔡晟見清鑾大士說到替他高興時,神色黯然,已經知道這個“他”字絕不是說琉雲天咒甲,而是若有所指。

琉雲天咒甲傳來一絲波動,蔡晟隻覺得一股莫名的悲傷從天咒甲傳來,臉上不由現出憂傷之色。

他憂傷之色才露,清鑾大士就已經讀懂他的想法,不禁暗自點頭,蔡晟四人剛才通過了仙陣的考驗,而今又見蔡晟聽言知意,不禁對蔡晟令眼看待了。

“琉雲天咒甲原為故人所有,當年他隕滅輪回我卻是無能為力,沒有想到有能看到他身上的戰甲重現三界。”清鑾大士有些傷感,緩緩說到。

清鑾大士說到這裏,陷入了沉思,似乎還在追憶往事,眾人都不敢出聲,偏在這個時候,那白衣鶴童子竟然哭泣起來。清鑾大士望著那白衣鶴童子,麵上露不解之色。

“師傅”白衣鶴童子見清鑾大士麵露詢問之意,哭得更加厲害了,哽咽道:“還請師傅明察,這蔡、夜兩人不是好人,沒有通報就擅闖幽冷天坳,違反了仙規,更無禮的是,我倆人好言相勸,他倆不聽勸阻還出手打傷我倆,如果不是我們逃的快,恐怕今日再也不能服侍師尊了。”邊說邊哭,流露出一付楚楚可憐的樣子。

這白鶴童子心思非常高明,眼看清鑾大士和蔡晟談話中流露出嘉許之意,而引四人進仙難,加上蔡晟兩人進天坳時是她兩人搶先出手,怎奈技不如人,反被蔡晟打傷,如果清鑾大士同蔡晟接著說下去,她和鷹童恐怕一頓責罰難免!

清鑾大士在故交隕命之後,就心灰意懶,不願再理三仙界中之事,在這幽冷天坳中設下層層禁製,就是不願別人打擾她的清修,但也叮囑鶴鷹兩童不可惹事,如果兩人尋釁之事,被師尊發覺,那責罰可就大了,所以見清鑾大士沉思,連忙來個惡人先告狀,倒打了蔡晟二人一耙。

那鷹童見到鶴童哭訴,也立即大哭起來,夜亂天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清鑾大士目光一掃,發現鷹鶴兩童確實是受了傷,而且從傷口看,也隻有蔡晟等人能夠做到,抬頭看了一眼蔡晟。

雖然鶴童說的大半是假話,但鷹鶴兩童的傷卻是蔡晟所造成的,大哥雖然也參與了,但蔡晟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隻要清鑾大士能夠救得周敏一命,怎麽處置自己,蔡晟都不後悔。

上前一步,蔡晟抱拳深施一禮,向清鑾大士說道:“一切過錯都是我蔡晟一人造成,請大士責罰,但我們來此並沒有別的意思,隻見因為我兄弟周敏被那赤炎暗王所傷,命懸一線,為了請大士醫治,我們才到了這幽冷天坳,倒非故意冒犯,隻求大士救周敏一命,怎麽責罰我,蔡晟都沒有怨言。”

清鑾大士聽見赤炎暗王出手傷人,心中暗暗一驚,預感到要有大事發生,聽蔡晟講完,不動聲色地說道:“既傷了人,不能不對你有所懲罰。”她頓了頓,沉吟片刻,緩了緩又說:“這樣吧!我把傷藥給你,不過你也說過任我處置,那你就在此待上十年,凡是我的命令必須無條件執行,這樣的處置,你可答應嗎?”

“好的,就依大士所言。”蔡晟見清鑾大士既然答應醫治周敏,不要說呆上十年,就是百年千年都算不上什麽。

“這不行!”夜亂天怒聲喊道:“如果大士非要一人留下,那我夜亂天留下,請大士讓蔡晟回去,這總可以了吧!”

清鑾大士眉頭一皺:“夜絕仙,難道你沒有聽清我說的話嗎?”

夜亂天見清鑾大士非要留下蔡晟,心中生氣,沉聲道:“我敬大士的修為,是敬當年大士和無殛仙君在耶坍界所做之事,卻並不認同大士不分青紅皂白。”

提及無殛仙君,蔡晟又感覺琉雲天咒甲一絲顫動,那股悲傷之意又是傳來,雖淡卻是讓人傷感,蔡晟心中一動,無殛仙君是哪個?難道和琉雲天咒甲和清鑾大士有所關係?

“那你要怎樣?”清鑾大士淡淡道。

“如果大士不問是非,非要為難三弟的話,夜某雖知不敵,也要向大士請教一番。”夜亂天雙手一合,凜然望著清鑾大士。

“出手吧。”清鑾大士淡然道。

夜亂天再不遲疑,當下急運仙力,右手一揮,萬道金光暴漲,天仙劍怒射而出,左手急彈,數十個震天驚雷夾著裂山之式,跟在劍光之後,齊向清鑾大士擊來,那天仙劍在夜亂天手中使出,更是蔡晟所不能比的,足稱得上驚天動地!

他深知清鑾大士的修為,是以一出手就全力以赴。

隻聽得一聲冷哼,清鑾大士在蓮台上左手微抬,屈指彈出一朵蓮花,那蓮花轉動著九色光芒,隻聽見一聲巨響,驚雷停止,金光消散,夜亂天的天仙劍竟然被一朵蓮花擊散。

夜亂天呆呆地站在那裏,心中不肯相信這是真的,竟然有人一招就擊敗了自己?!白慎天和赤練更是驚的頭也不敢抬起一下。

“九劫仙!”蔡晟驚呼道,自從夜亂天攻擊直到清鑾大士出手,蔡晟一直關注著,當他看到那蓮花功擊出的瞬間,顏色變了九次,而最後兩次竟是黑和灰時,蔡晟控製不住自己,驚呼起來,因為“九劫仙”這種修為已經是仙人所能修行的最高瓶頸。

一聲輕“咦!”清鑾大士轉眼看著蔡晟,真不知道這青年人怎麽會知道自己發出的是“九劫仙”仙力。要知道,這三仙天界中,知道“九劫仙”這個境界的仙人幾乎沒有!

當然金帝除外,金帝也是在敗於清鑾大士手下後,才知道仙人的修為還有“九劫仙”這個境界,金帝肯定不會向蔡晟提及的。

清鑾大士更沒有料到,偏偏龍傷的境界就曾經達到過“九劫仙”的境界,不單清鑾大士沒有料到,除了蔡晟之外,誰也不會知道。

“你怎麽會知道有九劫仙的存在?”清鑾大士對著蔡晟說道。那問話的語氣令蔡晟不由得不回答,而夜亂天三人也吃驚的望著蔡晟,等待他的回答。

“九劫仙仙力是仙人能夠修行到的最高瓶頸,九劫仙力包括紫、白、青、藍、橙、紅、金、黑、灰共九種顏色,那每一樣顏色分別代表著一種力量,一種階段。紫色是貪之力,白色是貧之力,青為嗔之力,藍為怒之力,橙為欲之力,紅為權之力,金為利之力,而以上七種皆是三仙天界的大仙、天仙、絕仙的修為能夠達到的。”蔡晟說起來滔滔不絕,如數家珍一般。

夜亂天三人訝然之色更濃,這些都是前所未聞,更不知道蔡晟是從何得知!

說到此時,蔡晟抬頭看了一眼清鑾大士,見清鑾大士微微點頭,接著說道:“但這九劫仙力的最後兩種力,卻是三仙天界中的仙人所無法修練到的,這兩種力是黑色和灰色之力,黑色乃是死亡之力,而灰色卻是由死而生的力量!”

蔡晟說完,清鑾大士默不出聲,而夜亂天三人也是聞所未聞,呆呆地聽蔡晟講完,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清鑾大士看著蔡晟,感覺到這個年青人有著無法琢磨的潛力,更讓清鑾大士感到,三仙天界中的大事,注定要和蔡晟分不開了。

這九劫仙力要比單純的仙力厲害多了,蔡晟現在隻是功力不夠,否則他也可以成為九劫仙,因為今天他的境界也足夠了!

“大哥,是小弟自願留下來的。”蔡晟看著夜亂天堅定的說道。

夜亂天一招便敗在清鑾大士手下,心中也是暗暗佩服,又見蔡晟堅持留下來,黯然不語,“三弟,你要小心了。”他霍然轉首望向清鑾大士,還要說些什麽。

清鑾大士淡淡笑道:“我並非要為難你的三弟,你也不用放狠話說與我聽,說不定以後你還會感激我的今日所為。”

夜亂天心中一凜,突然若有所悟,喟然歎息道:“多謝大士提點。”

清鑾大士微微點頭,轉首向白衣鶴童子道:“鶴真,去取池中取萬年冰蓮藕來。”

“師父。”鶴童子小嘴一撅,極不情願的樣子。

“你等胡作非為的事情,真以為我不知嗎?”清鑾大士目中寒光一現,冷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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