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仙

第三章 不打不相識

夜亂天哈哈笑道：“原來如此，不過如換作我是莫老弟，隻怕也會如此做作，此許小事，不提也罷。”

蔡晟和燎原大仙同時拱手謝道：“多謝莫仙主！”

莫千辛一揮手道：“不用謝我，是你們的實力證明了自己。既然已決定下來，那我們三日後便要出發，這段時間你們要好好養精蓄銳，力爭一舉成名。”

夜亂天點頭道：“既然這樣，我也該好好閉一次關，提升一下修為，也許上麵有人對我很看不順眼呢。莫老弟，他們兩人我就交給你了，你給他們安排一下修煉的地方，我閉關去了。”說完，夜亂天駕起遁光，三人隻見眼前亮光一閃，夜亂天便消失在天邊了，不由得為之乍舌絕仙的修為，的確是大仙，天仙不能相比。

在夜亂天消失後，蔡晟正等著莫千辛為他安排修煉療傷的地方時，忽的腦中識海一震，羯暗蓮王的影子閃了出來，隨之而來的便是她那雖如仙音般悅耳，卻是蔡晟最討厭聽到的聲音，冷冷道：“按我的指示，你馬上與他們告別，按我所指的路，到一處地方去，聽我安排行動。”

蔡晟一震，明白這羯暗蓮王已經知道他獲得參加聚仙會資格的事，要指示他在聚仙會的行動。要讓他離開莫千辛和燎原大仙兩人，正是怕他在接受指示時發呆的樣子引起他們的猜疑。

他雖然根本不想聽羯暗蓮王的話，卻也知道不聽羯暗蓮王話的後果，那種酷刑讓他心有餘悸，連忙在莫千辛還沒發話時笑道：“莫仙主不用為我操心，我初到仙界，很多地方還沒看過，正想四處走走，參觀一下，既然還有三天時間，那就先四處走走看看，到時我自會到仙主府與大家會合的。”

莫千辛不由一愣，但馬上反應過來，笑道：“既然這樣，小兄弟請隨意，我就不多做安排了。”

燎原大仙對蔡晟突然提出的私出行動沒有感到絲毫不滿，微笑道：“正好我與莫仙主有些話要談，你要去就去吧，記得到時知道回仙主府就行了。”

蔡晟一拱手，告別了兩位大仙，駕起遁光，便直朝南方飛去，在羯暗蓮王的指示下，一路飛過了亂石山，幾個景色怡人的仙湖，最後飛入了一片密不透光，原始森林般的亂林上空。

這亂林密集無比，方圓達上千公裏，在蔡晟飛入了百多公裏後，按羯暗蓮王的提示，他按下遁光，隱入到幾乎不見天日的密林深處，來到一棵巨樹下。

蔡晟感到十分的無奈。

他如今自己身體之內有羯暗蓮王下的歹毒暗之詛咒，卻一直找不到機會與夜亂天等人說明。

他心底深處是十分不願意受人控製和指使的，一想到蓮王的狡詐陰險，蔡晟便隱隱的感到一股危機，更感覺到羯暗蓮王的巨大陰謀，可恨他卻幾乎對整個阿耶暗族的底細一無所知，當然也就無法猜出羯暗蓮王有著什麽目的。

蔡晟知道如今第一要緊，就是盡早的解除身體內的禁製，否則便又會象現在這樣，不得不受羯暗蓮王的指示，躲到這樣一個難以被人發現的地方，聽這狗屁蓮王的指示。

羯暗蓮王察覺到蔡晟心底的一絲想法，在蔡晟躲倒在巨樹底下後，便在蔡晟識海跳了出來，惡狠狠警告道：“你休想打什麽歪主意，想化解我下的詛咒，就憑你，再修煉上千萬年也不可能，以後再有這樣的想法，別怪我不客氣。現在機會來了，你能取得參加聚仙會的資格，便要讓我說的去做，盡力爭取表現，最好能取得仙界金帝的重視，取得至高地位，屆時要取得那件東西，就會容易得多。”

蔡晟冷哼道：“我到仙界，不是為了爭取什麽高位，而是為了弄明白一件事，處理完這件事，我就去阿耶暗族，至於取什麽東西，你休想我會答應你。”

羯暗蓮王陰沉沉的在蔡晟識海怒罵道：“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敢不聽我的話，信不信我馬上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蔡晟麵色半點不改，口氣也變得異常強硬：“大不了一死，你信不信惹急了我，就此一拍兩散？”

羯暗蓮王察覺出蔡晟不象作假，連聲冷笑道：“好小子，竟敢威脅我，算你有種，說吧，你究竟想怎麽辦，若還想我解除詛咒，就得把這事辦好，讓我滿意！”

蔡晟見方法奏效，知道羯暗蓮王不敢走玉石俱焚這一步，便明確的道：“想來大家都明白，我們現在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我幫你去阿耶暗族，聯係你所謂的阿耶暗神，為你傳達消息，你則幫我在仙界弄明白一件事，至於為你取仙界的一件東西，那是額外要求，恕我不能答應，否則的話，你什麽目的也休想做到。”

羯暗蓮王冷聲道：“想不到你臭小子還真不怕死，好吧，若你按我的指示做，把消息傳到，我便放過你，否則我會讓你嚐盡生死不能的滋味。”

蔡晟道：“該怎麽做，我自己心裏有數，不用你來教我。好了，我要去找別的大仙了解一下仙界情況了，沒事的話，你不要隨便出來煩我。”

隨著羯暗蓮王冷哼一聲的在蔡晟識海消失，蔡晟知道了這回合的交鋒，他扳回了點局麵。

蔡晟站起身，駕起遁光，來到萬丈高空，首先飛出了密林，再四下打量，見到了一處大羅天大仙的仙府，比莫千辛的仙主府小了太多，隻有三間由不知名竹子搭建而成的竹屋，位於密林旁邊，靠近一個大湖的竹林邊，伴著竹林翠湖，大有仙人的意境，別有一番滋味，不由得在空中讚了一聲道：“好地方，這主人應是有一個有趣的人，不妨去看看，隨便結交一番。”

他駕著遁光，按落在竹屋門前，隻見竹屋三間屋中的正屋竹門大開，一個大仙正盤腿坐在正中的一個蒲團上打坐修煉。

蔡晟大喜過望，上前幾步，正要出聲相詢，仔細一看這打坐的大仙，不由得大吃一驚，心中一震道：“竟然是他，這是他的仙府？”

原來打坐的不是別人，正是剛與他交過手的浮雲大仙，此時浮雲大仙閉目盤坐，麵上紅光浮現，頭上隱冒白煙，顯然是正在為所受的傷調息療治到緊要關頭。

就在蔡晟遲疑不定時，調息中的浮雲大仙忽的從入定中醒過來，睜開眼看到仙府外的正是剛才打傷他，讓他輸掉比試的新進大仙，不由得麵現怒色道：“原來是你，來這想幹什麽，看我出醜嗎？”

蔡晟連忙搖手道：“浮雲大仙，請不要誤會，其實小子剛飛升仙界，對仙界的情況一無所知，走到這裏，絕對不是有意為之。”

浮雲大仙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你請自便，我這裏不歡迎你。”

“這個……，浮雲大仙，可否聽我幾句。”蔡晟不想一來到仙界便結交上敵人，他在仙界，除了夜亂天，燎原大仙外，實在不認識其它仙人，知道的便隻有這與自己剛交過手的浮雲大仙，若能去掉浮雲大仙的敵視情緒，化敵為友，肯定會讓他在大羅天的這三天過得非常輕鬆。

“有什麽好說的，你給我馬上離開這裏，我不想看到你那副嘴臉。”浮雲大仙的火氣看來如同他所用的仙器一樣，火氣十足。

“若我是輸在你手上，此刻看到你來，恐怕我心中的火氣絕對不會少你半分，但若是我，不聽聽對手說些什麽就將其趕走，卻會更不甘心。因為我知道，若不真正了解對手為什麽能贏我，了解自己的缺陷所在，那麽再遇上，隻怕仍可能是輸的麵占多數。這樣了解對手的好機會，若是錯過了，才更會讓我後悔。”蔡晟毫不動氣，反大笑了起來道。

浮雲大仙的神色緩和了不少，道：“看不出你小子有這麽一番見識，哼哼。”

蔡晟大笑道：“這沒什麽，我隻有想盡可能的與每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結識，了解自己為何贏，了解自己為何輸，這樣才能在下一次，在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錯誤，怎麽樣，有興趣聊聊嗎？”

“嗬嗬，看你小子也是個人物，也好，大家就交流一下。”浮雲大仙顯然也是極有氣度的人物，加上十多萬年的修行，那份養氣功夫火候不差。

蔡晟見方法奏效，便笑著說道：“我早就看出來了，浮雲大仙修行比小弟精深得多，絕不會是計較一時得失的人。其實若不是小弟仗著全憑運氣得來的仙器，絕對不是大仙的對手。當時若不是膽大妄為，隻怕輸的就是我了，其實直到現在，我仍感到贏得有些糊塗，不是真正的憑實力取勝。”

浮雲大仙生受蔡晟幾句馬屁，麵色馬上完全緩和了下來，語氣也不再冰冷：“你也並不是全憑著仙器厲害，能在困局時及時轉守為攻，這份膽量也的確令人折服。”

“小弟其實才剛剛飛升，對仙器及修行法門可謂一竅不通，可是遠遠趕不上大仙，不過既然在這裏撞見大仙，便是緣分，不知可否請教一下，關於操控仙器法寶及修行上的心得？”見到浮雲大仙口氣放緩，蔡晟立即意識到這是一個請教的機會。

這個浮雲大仙，早被他看出是個表麵上外冷內熱的人，隻要對了他的胃口，絕對會成為難得的仙界好友，況且浮雲大仙也的確有過人之處，操控仙器的靈活幻化，絕對在他之上。正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既然碰上了，蔡晟便絕不會錯過請教的機會。

浮雲大仙目光明滅不定，顯然並不是被蔡晟打動，而是被蔡晟的話引發起思考。

良久，他似乎想明白了，敗在蔡晟手上，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認識到了自身不足，這下在蔡晟笑臉軟話下，長歎一口氣，也不好再故作冷麵資態道：“我算是白修行了這麽多年，你贏了我，卻沒有在我麵前有半點驕傲造作的樣子，至少這方麵已勝過我不少。在比試中，看你對仙器的操控還不是太熟練，你是想要請教這方麵的問題吧？”

蔡晟大喜過望，馬上點頭恭聲說道：“還請浮雲大仙賜教。”

浮雲大仙剛要說話，忽的天際一道光芒一閃，有一個大仙已駕著遁光落在兩人麵前，這仙人黑色白衣，身形不比浮雲大仙矮小，紅光滿麵的望著兩人大笑道：“實在出乎我意識之外，看樣子，這蔡小弟與我的浮雲老哥，竟然不打不相識，相談甚歡啊！”

見蔡晟一臉愕然的樣子，又自我介紹道：“我便是與浮雲老哥，並稱為大羅天雲雨雙仙的燦雨大仙，剛才見浮雲老哥一時失手，本想來探望一下，沒想到竟見到你們言談甚歡。”

蔡晟連忙施禮道：“幸會，幸會，實際上我隻不過仗著仙器之利，才勉強贏過浮雲前輩，若是憑真本事，隻怕落敗的絕對是我。此番便是想向浮雲前輩請教操控仙器的法門和修行心得。”

燦雨大仙大笑道：“你算是找對人了，我這浮雲老哥，外冷心熱，最是愛幫助後進，我在觀戰時，看你操控仙器的手法並不熟練，此刻來找浮雲，當真是明智之舉。”

浮雲大仙被燦雨大仙誇得臉微不安，轉身先行道：“屋裏坐，等我奉上紫焰液再慢慢談。”燦雨大仙大喜道：“蔡小弟，你算有福了，浮雲老哥的紫焰液在大羅天可是大有名氣，憑我與他的關係，也僅隻品嚐過幾次，看來今天還要好好謝謝你才行。”

蔡晟不由被燦雨大仙的話勾起了興趣，這紫焰液究竟是什麽東西，能讓燦雨大仙如此興奮？不過他更高興的是，看來浮雲大仙已完全想通了，不在因敗在他手上而對他記恨，更象隱晦的表示出他開導的謝意，否則不會拿出這紫焰液待客了。

待到屋中落座，浮雲大仙端出三個以竹根雕琢出的杯子，擺放在三人麵前。蔡晟仔細一看，這杯子，見光潤如玉，白膩柔滑，還閃著奇光，已知道不是凡物。

接著浮雲大仙從袖中珍而重之的取出三顆紫色果實，散發著一奇異香氣，以巧妙手法，投入到三人的竹杯裏。

蔡晟大感奇怪，這是果實他還是看得出來的，並不是什麽可以直接喝的飲品一類的液體，迷惑的看了看燦雨大仙，卻見他正麵帶喜意的望著杯中的紫果，一幅迫不及待，卻又強忍著端坐不動的樣子。

浮雲大仙在投完紫果後，手捏仙訣，低吟道：“日月焰火明，萬婆仙盞現！”右手一翻，萬婆仙盞以尋常蓮花般的大小，穩穩停在他手上，接著他左手施訣連指向三人麵前的竹杯，便見萬婆仙盞中間的火焰飛出三顆火星，落到了杯中的紫果上。

火星一落到紫果上，便隱了進去，接著“逢”的一聲，紫果整個燃起了紫色的火焰，頓時一股奇香溢滿整個屋子。

等到蓋滿杯口的紫色焰火變小消失，蔡晟這才驚訝的發現，懷中的紫果已消失不見，隻餘半杯滿，冒著熱氣泡的紫色液體。燦雨大仙再不客氣，端起竹杯，小心的吸了一口，頓時滿臉陶醉神色。

蔡晟學他的樣子，小心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驚奇的發現，在紫果燃起紫焰後，還冒著熱氣泡的情況下，這紫液入口竟然是清涼的感覺，清涼的感覺還未消失，他便又發現一股炙熱之氣，又代替了清涼，接著清涼又代回炙熱，如此一口紫液入喉，便這樣在清涼炙熱間反反複複，給他一種溫潤寫意的平衡，配合著紫液本身的微酸略甜的滋味，美妙至難以形容。

讓他忍不住大叫一聲道：“好，果然是難得一嚐的極品。”

因為紫液一入喉滑下胃，他便感覺到一股特別的靈力，自紫液散發出來，補充了他與浮雲大仙激戰後沒有恢複的仙力，更令他精神一震，神清氣爽。

喝著這紫焰液，三人的談話便隨意起來，對於蔡晟提出的修仙上的疑問，燦雨大仙和浮雲大仙也象多年知交般，巨細無遺的給他解釋，當然更少不了操控仙器上的心得。

蔡晟這才明白到，飛升成仙，與以前修真就完全是兩個概念了，這仙靈力也與修真的真元力完全不一樣，首先要拋棄在修真時運使真元力形成的一些習慣，否則這便會造成束手束腳，本來的實力也發揮不出來。交談到這裏，蔡晟三人的認識也完全統一起來，那就是若不是十方寶相塔確實為上古仙器，品性上高過浮雲大仙自已煉製的萬婆仙盞太多，比試落敗的絕對會是蔡晟。

蔡晟意識到他飛升成仙的時間太短，當務之急便是盡快把身為修真者養成的一些認識，提升到仙人這一階來，全麵改變，最好的辦法便是與燦雨大仙和浮雲大仙多接解切磋。

於是他便下了這三天都與浮雲大仙和燦雨大仙在一起的決定，盡量向他們多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