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年卻是俯地,狠狠的砸進了地裏,留下一個人形印記。半空中,光芒一閃,兩件法寶現出原形,叮當著分別掉在兩人附近。
兩人一身狼狽相,鮮血在嘴角泌出,兩人修為在伯仲之間,這一戰完全是兩敗俱傷,隻是兩人依然不服,轉眼爬起,要拚個你死我活。
蔡晟實在不忍心看到兩人慘死,一咬牙,跳下樹去,高聲道:“住手!兩位何苦以死相拚,以你們的修為,最終恐是同歸於盡,何不就此各自離開,再行修練,以後或許能分出個勝負。”
他自林中一邊說,一邊走到空地上。空地上到處遍布著屍骨泥駭,腥騷惡臭氣,熏人欲嘔。一具尚未死透的泥人,猛地抱住他腳,張口就咬。蔡晟體內真元力隨機生出,他一掌拍出,一道光刃延伸,頓時將那泥人的斬作兩段。
雲鈴與羅年兩人見蔡晟年紀不大,卻頗有修為,略顯驚訝一下。蔡晟見二人罷手,甚感寬心。雖然二人並不把他放在眼裏,但他也不惱,趁熱打鐵又道:“再或許你們兩族還能和好,以後也就不必再如此爭鬥了。”
“滾開,哪來的黃口小兒!”雲玲看都不看他一眼。
羅年卻是厲聲道:“讓我盤乾族跟這些綾簫餘孽和好,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地球倒轉。”說完不再理會蔡晟。
雲玲捂住小腹再次吐血,而羅年的胳膊也滲出血來。
蔡晟看著更是不忍,大聲勸道:“就算你們真要廝殺,也不妨等回去養好傷後,將修為練上去再來一戰,何苦兩人都死在這裏。”
這次雲玲都懶得說話,對他的話根本就當作耳邊風。
“煩不煩啊,臭小子再不滾,老子順手把你也滅了!”羅年不耐煩地呼喝著。
這樣下去,兩人恐怕都得完蛋。蔡晟雖然氣憤兩人對自己的態度,但善性尚在,他實是不希望眼前這兩條性命就這樣無謂的沒了。
在實力說話的修真者眼中,自己的勸說恐怕不會有什麽用處。蔡晟心一橫,“十鼐天菱!”大叫一聲,喚出體內十鼐天菱。靈器一出,荒林中氣息頓時改變。本來充滿肅殺與詭異的氣氛,轉瞬被十鼐天菱上散發出的排山倒海的藍光氣勢所掩蓋。“兩位前輩,晚輩並非有意與你們為敵,隻要你們罷手不鬥,晚輩自然無需動手。”
二人大為驚訝,張大了眼睛,望著蔡晟頭頂不斷旋轉升出的十鼐天菱,眼中神色一半驚喜,一半凶殘。威力如此之大的靈器,似乎隻有綾簫族的至尊靈器才可以並駕齊驅。
兩人不禁互相望了一眼,一瞬間,互相心意達成。各自操縱兩件法寶,法寶的光芒再次閃耀,似乎要再次激戰。
蔡晟發出召喚,巨大的十字菱形轉動,龐大的威勢瞬間透出,卻是擠在了兩人的法寶之間,兩人若想開打,就必須過了蔡晟這一關,他們驚詫的目光都落在蔡晟身上,有點不敢相信這麽一個不起眼的年輕人竟有如此修為。
蔡晟見兩人的神情,暗思這兩人在明知不敵之下隻能知難而退,這樣的手段雖然有些粗野無禮,但好歹也救了兩人。想到這些,他的心情頓時放鬆起來,輕咳一聲道:“兩位,你們……”
突然他感覺到一點變化,隻見高空中,那雲羅劍和刺龍棍呼嘯而下,那耀眼的光芒將他徹底掩蓋,蔡晟下意識的釋放而出天菱,一陣叮當作響,終於將雲羅劍震的飛了出去。
可惜他卻是忽略了刺龍棍,盤龍嗷叫著狠狠衝擊在他的後背之上,十鼐天菱根本來不及防護,蔡晟隻有依靠真元力所泛起的白光,卻又哪裏抵擋的了道器法寶的強勢攻擊。
噗的一聲,白光在瞬間隕滅,他感到背部如遭重錘,一口鮮血再也堅持不住,隨即噴出,意識變的模糊起來。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本來互相搏命的兩人居然會突然一起偷襲自己。他本意不過是想救下兩人,卻不料這兩人會恩將仇報。昏迷前,蔡晟確定一件事情,將來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能放鬆警惕,否則,危險也將隨之而來。
蔡晟的身體重重地摔在泥地上,十鼐天菱失去感應也自動消失回到他體內。
雲玲一聲尖嘯,從中飛出一隻枯骨大鳥來,雲玲抱起蔡晟的身子就躍上枯骨大鳥,迅速飛離荒林。半空中灑下一片鮮血,雲玲這最好一招雖出人意料,卻也讓自己傷上加傷。
羅年沒想到雲玲會來這手, “綾簫族的人全都他媽狗娘養的!”他隻能連連咒罵著朝死敵的方向追去。
*****************
淩晨時分,久等不回的蔡晟,仍然不見蹤影。
“我老大到底是遇到什麽不測了!這群可惡的混蛋!小人!我老大絕不會輸,一定是他們耍詐!”周敏來來回回踱步,就像一頭推磨的驢子,在崎嶇不平的客廳地麵上轉個不停。抬頭看看外麵天光微熹,氣鼓鼓地罵個不休:“混蛋!畜生!小人!……”
華文山端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兩隻眼中,精光閃閃,一明一滅間,盡是殺機。
“我周敏與他們勢不兩立!”周敏突然發出一聲怒吼,握緊拳頭,衝向門外,“我要去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等等!”這一句話,冷似寒冰。周敏一頭撞進華文山懷裏,驚見華文山一雙眼,滿是血絲。華文山眼光轉動,壓下心頭怒火,說道:“滅絕盛興集團的行動裏,一定少不了你的那份!”此刻的他麵目輪廓越發如石刻一般的清晰。
周敏第一次見華文山如此盛怒的樣子,當下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唉!老大!你現在是死是活啊!”
華文山走出門去,真元渡於左手,白光聚集,宛轉成一隻信鴿模樣。“去吧!召集同門!”一揚手,那隻微微發光的信鴿振翅飛上晨光微明的天空。驀然間信鴿身體裏光芒大盛,幻作幾十隻信鴿一同出現,分向四麵八方飛去,轉瞬隱於高樓大廈裏。
與此同時,幾戶人家的窗台,床頭,佛像上,紛紛落下了一隻真元力幻化的信鴿。
當發現信鴿的人放下手裏的經書,或者是睜開了朦朧睡眼的時候,他們伸出手去,接過了這隻信鴿。
那信鴿啾的一聲,變回一點晶瑩的真元力,融入那隻手裏。
“大師,是我,文山,我需要你的幫助……”“三師弟……今天別賽車了,快來……”“老四,你那土遁練得怎麽樣了?能來多快,就來多快……”
寺院裏,賽車場,深山老林裏,三個人接信同時,立即趕往淩原市。另外還有許多人接到同門召集令,也都以不同的速度趕往。
一時間,淩原市暗潮湧動,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
“嗯嗚……”
蔡晟掙紮著動了下,從昏迷中醒來,頭還有些昏沉,胸口悶悶的,很不舒服。
蔡晟深吸口氣,卻吸入一口腐氣,惡心得他差點吐了出來。連咳了幾聲,他才打量自己身處的環境。這才發現自己被羈押在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這裏陰暗潮濕,充滿腐爛的味道,四麵石壁,唯一的出口鐵門緊鎖,隻有高高的天窗露出一點微亮的光源。
我怎麽會在這裏?蔡晟愣了一下,才想起荒林的事情,知道自己肯定是被其中一人抓來關住了。想到此事,蔡晟很得咬牙切齒。他本是好心,卻不想這兩人竟是以怨報德。
蔡晟氣憤一會,就查看自己傷情,卻發現自己的傷不但沒好,就連那真元力也是受到了禁製。這個禁製很是厲害,蔡晟竟完全發現不了是下在何處,但有一點很明顯,他自己是解不開的。
沒有了真元力,要想逃出這地牢,看來是比登天還要難,他不禁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的騷動,喧嘩之聲大起,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往這裏走來。蔡晟一驚,遂舉頭向外麵望去,隻見一片火把閃動,隨後就見那荒林之中的白袍女子雲玲,在眾人的簇擁之下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