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神狂飆

第二章：快樂的礦工！中樞控製樓！（上）

到了規定的下工時間——也就是基本上所有采礦工都耗盡了最後一絲精力，無法被壓榨出任何勞動力的時候，礦場頂端上那數百個洞口便陸續垂下來數百條鋼索，頂端上還各自帶著個大鉤子。

“收工了！都過來集合。”查理走到鋼索的前端，大呼小叫地喝著：“快點，別磨磨蹭蹭的！跟我的都到這裏來，再慢老子把你打進熔岩海去！”

七八十具機器挪動著腳步，很快都集合在了理查那具全封閉機器麵前，眼神卻一直往另一邊瞟著。

那一邊，芒果也吹起了集合哨子。這聲音雖然要遠遠低於查理，但聽在他們耳裏，卻似乎要比往常響亮許多——今天，法蘭基隊來的新礦工不僅破天荒被一個“大人”接見，而且還帶來了具造型先進，效率可怕到能抵上己方十五六台的挖礦機器。僅僅他一個人這天產量，恐怕就已經接近絲千方土了！

突然多出來的這個家夥，不知道會不會對礦場內形成了很久的勢力分配，造成太大影響呢？

查理陰著臉看了半天，等芒果手下們全部集合完成，林樹也脫下來自帕米爾的采礦機器，換上原來那具破貨色後，才慢慢走了過去——這步子，多多少少顯得有些猶豫。

“咳！你們組今天的量……該交了吧？”走到芒果麵前，理查挺不自然的咳嗽了聲，一直沒敢拿正眼去瞧就站在旁邊的林樹：“每人一百五十立方的含礦土，你收一收然後交給我們。”

芒果先轉頭看了林樹一眼，見後者隻是淡淡地站著沒什麽反應後才黯然點了點頭：“嗯，就交。”

“那就給我快點。”理查似乎鬆了口氣，一刻也不敢多呆的轉身回到了自己隊伍所在區域。

等他走開口，芒果才垂著腦袋一步步走到手下們的采礦機器前，臉帶屈辱地伸出另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儲存囊去。而那些神色木然的礦工們，就從各自的儲存囊裏倒出一大半含礦土來交給芒果。

才隻一會兒，這個存量大約在兩千方上下的儲存囊就已經裝滿，芒果走過去講裏麵的含礦土轉移到理查那隊人的儲存囊內，然後才走回來繼續挨個收取——其餘人很快收完，這會兒就隻剩下林樹了。

芒果又猶豫半天，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理查，見這家夥正故意轉過頭裝傻時，隻好抖抖索索地把儲存囊伸到林樹麵前：“那個，每天一百五十方土的保護費……他們要收的。”

“抱歉。”林樹淡淡地望那邊看了一眼，聲音不輕不重到剛剛能讓所有人聽見：“我不交。”

芒果還沒什麽反應，站在那兒的理查已經全身一抖，像是假裝沒聽見這句話般喊起來：“啊，那個誰！把儲存囊拿過來吧，快點！我們都等不及要回去了。”

等接到芒果第二次送過去的含礦土後，查理半刻也不願意等地催促著手下們，將機器吊在那些垂下來的大鐵鉤上，然後按了某處按鈕。那些金屬索哢嚓哢嚓地響了一，就陣將他們拉回了來時的通道裏。

“呃，那個，我們也回去吧？”芒果畏懼地看了林樹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

“這繩索什麽時候會收回去？”林樹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中，將還停在旁邊的采礦機器收回了小星的儲存空間裏，然後朝頭頂上看了看才開口問道。

“不知道，大概……大概要等我們全部上去才收吧。”一個個子小小的男孩輕聲回答道。

“那就好。”林樹點了點頭，然後從儲存空間裏倒出了大約三千四百多方的含礦土，在眾人麵前堆起座小山來：“你們每人從這裏拿走兩百方吧，就算是我今天第一次見各位的見麵禮。”

一陣狂喜的情緒很快在人群中蔓延起來，好幾個家夥一句“真的？”幾乎同時脫口而出。就連那隊長芒果也滿臉的喜色，對著林樹感謝了好久：“要不是您這麽慷慨，我們今天一定會吃盡苦頭的！”

趁眾人歡天喜地的分取礦土時，林樹隨口跟這個芒果攀談了幾句，打聽了點這礦場內外情況後，又悄悄將他拉到一邊：“是這樣的，我身體狀況有點特殊，所以不怎麽習慣讓人家看見。待會兒出去的時候，你能不能安排幾個人擋著我點？要是能不露麵的話就最好了。”

“沒問題，這是小意思！晚上收工本來就不用挨個檢查的，隻要交足分量誰都不會來管你。”芒果用機械臂拍著地麵保證道：“這時候天色又很黑，有我們擋著你的話，肯定沒人能看到。”

那就好。林樹見十多個隊友們已分好含礦土，就與他們一起在芒果的帶領下將機器掛上了鐵鉤。然後隻覺上麵一股巨力傳來，十多具機器就這麽慢慢離地，從洞內向大雁星表麵升了上去。

不知道那些沙龍的礦工頭子們在上麵用什麽機器拉人，反正這種蝸牛般的回升速度，比剛剛下來時至少慢了百倍不止。整個過程，大約用了足足兩小時，當林樹呼吸道第一口來自大雁星上那充滿了惰性氣體的“新鮮空氣”時，他幾乎已經無聊到快要昏睡過去。

天色很暗，理查帶得那一隊礦工早已經不見蹤影，整個三號礦場的地麵上隻有三五個衛兵懶懶散散地站著。芒果他們在剛剛升上地麵時就已經從采礦機裏逃了出來，各自活動者酸痛的手腕和輕度灼傷的四肢，這般哀聲不絕地恢複了好半天才重新坐回機器上，將這一天的成果送入就建立在礦場旁邊的建議加工車間——從裏麵隆隆的聲音來看，這兒幹活的工人也未必比他們輕鬆多少。

過磅，記錄，打表點到等一係列的程序完成後，這隊法蘭基老大手下的采礦隊就掩護著林樹，從礦場中央穿了過去。說起來，這些大雁星上的礦工接受能力倒是比鴻鵠星人強出不少，雖然看見林樹那一身玉肌寶石骨的時候愣了好半天，但居然沒有一個人開口問出半句來。

也許是把我當成哪個非聯盟星係的文明生物了吧，寶石人？或者幹脆叫做翡翠玻璃怪？

這般想著，林樹便在芒果的帶領下穿出礦場，在貧瘠荒蕪的大雁星裸石地上走了半天，然後進入了一棟六七層高的爛尾建築內：“這就是咱們的員工宿舍，除了幹活外，平時都得呆在這兒。”

林樹稍稍用透視眼掃射了一遍，沒在裏麵發現任何武裝力量，悄悄釋放出去的“圓”也未感覺到有高手的存在，頓時先放下了一半擔心：“這兒都沒人管嗎？那我們就算出去又有誰知道？”

“基本上是沒人管，但如果你沒有許可證在外麵亂走的話，任何一個大人都有權就地處決你。”見到這爛尾建築後，芒果和其他礦工們原本萎靡不振的情緒好了些，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加快起來。

林樹見他們這幅樣子，也知道在眼下問太多問題並不合適，便與眾人一起朝小樓奔了過去。

“我現在，就想隨便找個地方好好的躺上一整天，哪兒也不去！”

＊　＊　＊　＊　＊　＊

走進宿舍樓後林樹才知道，底下那完整溫暖的四層早已經被理查他們的人占據，留給芒果這隊的自然隻能是破爛的五，六，以及才造到一半的第七層。而要在這三層爛尾樓中間，挑選出能住人的足夠房間自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在林樹來之前，隻要是有百分之六十以上完整度的房間，都已經住滿。剩下來那唯一帶有床和取暖設備的房間卻在七樓，而且天花板上還有個讓人看了就發懵的大洞。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個和“大人”有關係的家夥，去住破房子吧……）

“咳，要不然，那個……”上到六樓時，芒果終於停下腳步，拉住那個剛剛曾在礦場因為阿爾薩斯加入而大發怨言的家夥：“你這間讓出來給林兄弟，以後你就去住七樓上那間吧。”

“七樓那間？？！！”那人臉上神色迅速由疲憊轉為絕望，整個人就像是馬上要癱倒在地上般哀號起來：“不行啊老大！我一定會凍死的！求求你了，別讓我去那裏住！”

——雖然大樓集中提供的暖氣也能通到那房間，但對於大雁星晚間可怕到極點的寒流而言，隻要有個小小的漏洞，就絕對有能力將他們這些任何沒有抵抗力的礦工，凍成一具完美的冰雕。

芒果看了他片刻，沒什麽誠意地道：“要不然你問問看，有誰願意跟你住一間。”

幾個還沒進房間的礦工互相對視一眼，齊齊搖頭後退：按照規矩，每個登記房間隻提供一人份的食物。誰知道這家夥到時候會不會打自己的注意。要是沒有食物，明天也一定會死在礦坑裏的。

那倒黴蛋立刻癱倒，哀哀地哭了一會兒後，突然想起什麽般爬到林樹麵前搗頭如蒜：“大人，大人！求求你饒小的一命吧！小的剛剛的確是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才敢亂嚼舌頭的！要早知道是您，就算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說著說著，他突然舉手猛扇自己耳光：“叫你再多嘴，叫你再多嘴！”

林樹皺了皺眉頭，不耐地搖頭道：“算了，我去住樓上那間吧，反正我也不怕冷。”

“可是林兄弟，那間的窗戶……”芒果急急提醒道：“窗戶是壞的，晚上寒流很重！”

“沒什麽，我不怕冷。”林樹隨意的笑了笑，看也不看地上那人一眼，就這麽轉身走上了七樓——既然房間裏還有扇破窗戶，那就算沒這一出他也非占了它不可。畢竟如此一來，進出就方便了許多啊！

芒果幾人都神色古怪的看著他背影，就像在看屍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