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神狂飆

第九章：補完

可以相信，如果塔河學院那看門老頭如果一輩子睡在這床上，背絕不可能那麽駝的。

林樹躺下片刻之後，天色漸漸開始暗下來。飛鳥星係恒星落到到鴻鵠星的另一邊，褪去光芒之後的夜色變得愈發純淨。即便是黑，也黑得讓人感覺到無比安寧……林樹似乎感覺到，自己那一直未怎麽鍛煉的精神力，在這種寧靜氛圍下，似乎也慢慢地增長著——該是時候找個軟件，測量一下了。

“篤，篤，篤！”仿生木門上，響起一陣輕柔的敲擊聲。在阿爾法星雲上，人們似乎都更願意使用這種方式來打攪他人的安靜，而不像地球上那般使用門鈴，或者家庭智能助手的提醒。

“林先生，可以進來嗎？”就在薩爾斯基聲音響起之前，林樹腦中居然也浮現出了他的形象。

這……是精神控製係能力的另一項特技嗎？是敏銳的感觸？還是短期內的準確預感？

“當然，請進來吧。”林樹躺在舒適的水床上不願動彈：“這是您名下的房子，我怎麽能拒絕。”

房門打開，帶著和善笑意的薩爾斯基走了進來，手中還捧著一個小巧的托盤——幾樣顏色顯然的鴻鵠星時蔬水果正放在上麵：“不不不，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偉大的至高神的。我們隻是神的子民，在他恩典下有限地享用人生罷了……來點水果？”

“為什麽不？”林樹聳了聳肩從床上躍起來，隨手拿了個漂亮果子：“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隻是隨便談談而已。林先生應該還不很累吧？如果打攪您休息，那我們改天再聊好了。”

林樹一邊嚼著脆甜脆甜的甘果，一邊有些含糊不清地搖頭道：“沒事，我不累，你盡管聊！”

“嗯……”開口前，薩爾斯基似乎還稍微斟酌了片刻，才緩慢地道：“林兄弟是從天狼星上來的吧？不知道在貴星上，對於我們教廷的看法是怎麽樣？”

林樹稍微回憶了一下，就幹脆地搖頭：“知道教廷的人很多，但了解的幾乎沒有。至於看法麽……應該是沒什麽看法吧。對於我們天狼星而言，教廷應該是個很遙遠的存在。”

這答案應該在薩爾斯基預料之中，所以他隻是了解地笑笑，然後繼續問道：“那麽您覺得，如果教廷在天狼星設立神殿的話，會容易開展活動，發展信徒和宣揚教義嗎？”

仿佛是怕林樹不明白一般，薩爾斯基又緊接著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上層是否會……”

這事兒你應該是問陽澤城。林樹在心中嘟噥了句，隻是敷衍般地搖了搖頭：“天狼政治還算清明，政府不會太多幹預宗教活動的。”說完之後，他又主動扯開話題道：“對了，我剛剛下來時看到你們池塘裏的放了很多普通寶石……這是幹嘛用的？收藏？還是要拿來製造珠寶首飾？”

“噢，那是建造神殿的材料。”阿爾薩斯隨口解釋了一句：“也是向至高神祈願的必要用具。”

林樹從窗口向外看了一眼，隻見那滿塘子的璀璨寶石正沐浴在三個月光和無數星光之下，光滑的切割麵上反射著純淨的光芒，看上去倒真和阿爾薩斯頭頂上冒出來的聖光有些類似。

（也許至高神閣下，真的喜歡這些阿爾法星雲人不要的垃圾吧，還挺好打發的……）

他正出神的時候，阿爾薩斯也走到窗邊，仰頭望著比自己高出大半個腦袋的林樹，突然道：“其實你不是來鴻鵠星進行什麽學術交流的吧？因為以林兄弟的能力，這兒也根本沒什麽東西可以教你。”

林樹愕然轉頭，發現這貌似樸實的中年漢子臉上，居然流露出一絲奸詐的味道來。

考慮了片刻之後，他決定坦白出一部分的真相：“沒錯，其實我隻是想借道前往大雁星，去弄點高品質的銀精來，作為戰甲二次升級的材料——天狼星上資源太匱乏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被沙龍組織占據著的大雁星？”阿爾薩斯臉上流露出一絲狐疑，皺眉道：“不是我瞧不起林兄弟……但像這樣就你孤身一人，想要從沙龍組織那裏弄到銀精材料，似乎並不容易呢！”

“富貴險中求，就算不容易，也隻能試試看了。”林樹不以為意地笑道：“況且，那沙龍首領穆巴拉沙的實力，也並不算特別強吧？六十三級宇宙力，在星盜組織中雖然可以獨占鼇頭，但鴻鵠星上宇宙力超過他的修武者，應該也不在少數……我倒不是明白，為什麽一直沒人去剿滅他們。”

阿爾薩斯呆了一呆，似乎不能置信地問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沙龍首領的六十三級宇宙力含金量，可遠遠超過數值上表現的能力啊。像他這種專業格鬥家，別說就鴻鵠星上最高不過七十一級宇宙力的修武者，就算聖琴星係中，能穩聖他的高手也是寥寥無幾。而且這還隻是單條，如果大雁星上那些裝備精良，戰鬥經驗豐富，幾乎可以稱得上半個格鬥家的星盜們一擁而上的話，恐怕隻有七十三級以上的高手才能全身而退了。林兄弟如果就這樣隻身前去，恐怕凶多吉少啊……”

這麽厲害？這沙龍的首領，居然還是傳說中的“格鬥家”？專門為了戰鬥而誕生的存在？

林樹趕緊從小星資料庫內調出了穆巴拉沙的描述部分，卻並未找到任何有關“格鬥家”的資料。但很快，他也從這穆巴拉沙的幾次戰鬥記錄中發現了特異之處——

三十年前，他曾在大雁和鴻鵠星之間的宇宙中，與外出巡視的鴻鵠星主賀千翔短兵相接過一次。

而那一場沒有視頻記錄的戰鬥，卻以當時宇宙速度和宇宙力同為七十級的賀千翔落敗告終。據當時在場的目擊者們透露，整個戰鬥開始不到一分鍾，穆巴拉沙就已經將槍尖架在了賀千翔的脖子上！

十六年前，賀千翔宇宙力和宇宙速度各提升一級，曾隻身前往大雁星邀戰。

但最終結果，卻還是以他的輕易落敗告終——盡管這十多年來，穆巴拉沙的宇宙力沒有升過半級！

果然是個專業的“格鬥家”啊！

六十三級戰勝七十一級高手，這種程度的越級挑戰，即便以林樹水準也未必可以輕易辦到！

不知穆巴拉沙使用的是什麽功夫，竟然能把素來以發揮穩定著稱的聯盟基本功法逼到如此地步！

而如果再加上那星球上一大群裝備精良的星盜，也難怪大雁星能被這沙龍組織占據如此之久！

“奶奶的，還不是因為這礦物星球是我的私產，宇宙聯盟那些畜牲們根本沒把我的財產當會事兒！要是被占據的是他們名下礦物星，恐怕早就派出一隊隊的高手過去收複了！”布帕突然惱怒地罵了起來：“至於那個穆巴拉沙……娘的，那家夥肯定是學了我留在大雁星上的神威功！”

神威功？林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眨巴了幾下眼睛：“你的意思是……那家夥是我師兄？”

“理論上來說，應該沒錯。”布帕沒好氣地道：“不過我可不會承認這種人！鳩占鵲巢的畜牲！”

也就是說……那穆巴拉沙得到了布帕留在大雁星上的神威功秘籍，然後修煉出一身高強功夫，並偷取大雁星出產的高品級銀精鎧化戰甲，從此招募手下占據了這顆礦物星球？

“不對！”林樹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的神威功沒這麽牛吧？居然可以憑著六十三級的力量，輕鬆戰勝七十一級的高手。就算是我六十三級時，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大幅度越級戰鬥的。”

“你這身宇宙力並不完全是通過神威功修煉得來，所以在數量上也許勝過那個穆巴拉沙，但精純度上卻是肯定遠遠不如……”

“所以如果我全部由神威功修煉出六十三級宇宙力，也可以輕鬆戰勝七十一級高手嗎？”

“這……”布帕語塞一陣，最後自己找借口道：“也許他另外有什麽奇遇也說不定！而且所謂的專業格鬥家，都是在無數場大大小小的生死之戰中成長起來的，單靠某一門神功並不能做到如此程度。整個阿爾法星雲內，除了一些專門的戰鬥種族外，可以被稱得上‘格鬥家’的修武者實在是少之又少。”

“那以前的你，算不算？”林樹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隨口問道。

布帕僵了片刻，赧然承認：“不算。”但他情緒很快又高漲起來：“我雖然不算，但你以後的發展方向就是專業格鬥家！以你的天賦，身為地球武者的經驗，宇宙力和精神力雙修的特質……實在是成為格鬥家的絕好苗子！而且憑著雷聖者和風聖者的力量，當格鬥家也並不妨礙你同時成為宇宙力高手！”

聽起來似乎很不錯的樣子。林樹在心底稍微想象了一下自己日後雄姿，很快從沉迷中回過神來，轉向一直等著他回答的阿爾薩斯道：“我不是說了麽，富貴險中求！而且以我六十九級的宇宙力，就算盜取失敗的話，要逃回鴻鵠星總還不是件難事。”

“六十九級？林兄弟你……”阿爾薩斯悚然動容，有些吃驚地退開了一步：“你居然強到這種程度！真實失敬失敬了！六十九級的宇宙力，就算在鴻鵠上也能排得到前幾名！你其實是天狼高層吧？”

林樹微笑著搖了搖頭：“隻是個政權外的修武者而已，和政府沒有任何關係。”

阿爾薩斯歎了口氣：“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太自以為是了——以林兄弟這般能力，別說對付東院幾個不長眼睛教員，就算鴻鵠星長老院找你麻煩，也足以應付得過去了。”

“不，閣下好意我還是非常感激。”林樹微笑著拍了拍他肩膀，又問道：“長老院是什麽地方？”

“鴻鵠星修武者高手接受供奉的地方，也是星球政權的威懾力量。”阿爾薩斯意興闌珊地解釋了幾句，主動告辭道：“本來還想和您商量一下明天該怎麽應對，不過現在看來是沒有任何必要了。嗯，林兄……林先生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攪您了。”

他留下果盤告辭出門，走之前還在房內灑下一層光輝：“這個，能讓您休息得充分一些。”

侍神者那神奇的力量之下，林樹重新躍上水床，望著天窗上的星空沉沉睡去。

這一覺，的確比他之前睡過的任何一次都要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