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棟。
燈光依舊燦爛。
合唱依舊在繼續。
而一幫“黑社會”則各自歪七倒八地坐在地上,或抽煙或打牌,還有幾個不知從哪弄來了兩瓶紅酒,猜拳劃令,玩得正歡。
蕭晨推開大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派“和諧”的場景。
一見蕭晨去而複返,“黑社會”們心裏一虛,忙不迭地站起來,“暗哥”“暗哥”地招呼個不停,大多數人西裝扣子已經解開,領帶更是橫七豎八擺了一地,一個個跟散兵遊勇似的,看起來更像難民了。
蕭晨衝他們擺擺手,沒多理會。被天雷劈得多了,總會產生抗體的。
相比之下,那幾個“搖滾歌手”倒顯得老實多了,雖然音量比剛才弱了很多,不過,畢竟他們不是錄音機,像這樣接連不斷地吼了快一個小時還沒唱錯歌詞,也算很難得了,對俘虜要優待,要求也不能太苛刻不是?
可惜,好像不是每個人都和他一樣“善良”,蕭晨念頭才剛轉完,就聽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都沒吃飯麽?大聲點!最後一遍總得讓我聽清楚吧?”
不用回頭,蕭晨也知道這刁難的要求也隻有那黴女才提得出來,果然,一扭頭就看見華拉拉那一臉如嬰孩般單純無邪的詭笑。
聽說還要唱大聲一點,混混們心頭叫苦不迭,嗓子都快冒煙了,哪裏還有那餘力?但當隨後“最後一遍”那四個字一入耳,眾人頓時精神齊齊一振,音量陡然推高了八度,雄渾無比,字正腔圓。
“就這樣被你征服……”
唱了一個小時,這卻是混混們發揮得最好的一遍。
終於,最後一遍的最後一句歌詞也功德圓滿,混混們正要慶幸獲得解脫,突然,大門再一次被砰然推開。
“喂,你們是誰?怎麽……啊,蕭晨哥,拉拉……”
循著那熟悉的聲音朝大門口望去,便看見一臉目瞪口呆的尹之嫻,還有雖沒吭聲,但同樣把眼睛瞪得又大又圓的吳丹霓和徐慧兒。
呃,全都到齊了!
蕭晨一見這陣仗,頓時一個頭變成五個大,一個華拉拉就要翻天了,再加上這三個……
當機立斷,趁這三個“生力軍”還處於極度震撼之中沒來得及作出反應之際,蕭晨用最快的速度衝到綁匪頭目身邊,俯下身子附耳對他私語了幾句。其他人連忙豎起耳朵,可惜一個字也沒聽見,隻看見那人聽了蕭晨的話之後,一個勁兒地直點頭。
交代完後,蕭晨才施施然站直了身子,懶洋洋地把手一揮。
“OK,聖誕PATTY到此結束,散場!”
說完衝“黃毛”努了努嘴,“黃毛”心領神會地幫著招呼著:
“走了走了,回家找馬子睡覺去!”
蕭晨心頭暴汗,偷眼瞧了一眼那幾個美女,竟然都麵不改色心不跳,這讓蕭晨越發不安起來,通常暴風雨來臨之前,都是特別平靜的,看樣子,今天晚上這“平安夜”也別指望過得安生了。
一聽說可以收工了,一群“難民”們都歡天喜地地往門外湧,路過幾個美女的時候順便瞄了幾眼,悄悄吞了幾口唾液。當然,絕對是悄悄的。他們手腳雖不算利索,眼力可不比其他人差,知道這幾個美女是暗哥的朋友,哪個敢公然招惹,那才是活得不耐煩了。
饒是如此,美女們也被盯得火起,吳丹霓自是寒著臉做冰霜狀,徐慧兒則暗自後悔沒把她的百寶箱帶出來,換作幾個月以前,這幫家夥可有得苦頭吃了。隻有尹之嫻最直接,一口一個“踹死你”,如果嘴巴也能踹人的話,這群“難民”早被踹到阿爾及利亞去啃樹皮了。
“黃毛”落在最後,幫其中一個綁匪鬆了綁,又把工具給他留下,才衝蕭晨招呼了一聲,往大部隊追去。
“GAME OVER!行了,都回去吧。”
蕭晨招呼了幾遍,可幾個美女就像完全沒聽見一樣,死死盯著跪在地上的幾個家夥,目光中充滿了好奇,蕭晨生怕夜長夢多,無奈之下,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想知道答案的就馬上回去,過時作廢!”
呼啦啦……
蕭晨隻覺眼前一花,再一看,美女們連背影兒都看不見了。
汗,女人的好奇心……很強大!
提醒幾個混混記得把“戰場”打掃幹淨、關燈鎖門之後,蕭晨才慢條斯理往回走。
唔,但願這幾個家夥別走得太急,忘了把在二樓看AV的同伴一起帶走,不然這一夜折騰下來,估計那小子真會變成“人幹”的。
* * *
13棟。
燈火通明。
三堂會審。
尹之嫻、徐慧兒、吳丹霓一字排開,像法官一般端坐在三人沙發上。
蕭晨耷拉著頭,垂著兩手,站在她們對麵的“被告席”上。
華拉拉則坐在旁邊的單座沙發上,唔,相當於證人席。
對於這種安排,蕭晨打心眼裏不服啊,他跟華拉拉好歹也算“同黨共犯”吧,,憑什麽始作俑者可以高高上座,見義勇為的倒成了“階下囚”?
不過再怎麽不服,蕭晨也隻能敢怒不敢言,指望女生跟你講理,不如去指望山無棱、天地合。
渾然不理蕭晨的鬱悶,尹之嫻清了清嗓子,拿腔作調地開始宣布政策:
“蕭晨哥,噢不,蕭晨同學,你不可以保持緘默,並且你所說的一切將作為呈堂證供。唔,現在你可以開始說了。”
“哎,等等,”
難得過節,徐慧兒似乎心情也特別好,恢複了頑皮心性,一本正經地在一旁補充道: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就連惜字如金的吳丹霓也冷冷吐出兩個字——
“附議!”
若是換了吳丹霓搬進來之前,蕭晨還可以耍賴溜回房間去關緊門蒙頭大睡,任這群獅虎們叫破喉嚨也不出來,可現在,自己的“床”正被三位美女“法官”的翹臀霸占著呢。
看著那幾尊英明神武的颯爽身形,蕭晨眼前突然浮現出一排鏽跡斑斑的鐵柵欄。鐵窗內,一個身影瑟縮著;鐵窗外,三個聲音獰笑著——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