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腦子裏亂得跟一鍋漿糊似的,偏生周身腫脹疼痛。他本想咬牙硬撐,可落在身上的拳腳越來越重,終於忍不住呻吟起來。
他這一呻吟,“伺候”他的人更加“殷勤”!
黑虎被打得死去活來之時,其他幾個綁匪也好不到哪兒去。雙手被反綁著倒在地上任人踐踏,身子躬得跟蝦米似的,嘴裏不時發出嘶嘶的抽氣聲。
蕭晨由得一群“黑社會”過足了手癮和腳癮,這才施施然地問道:“哪個是虎哥?”
黑子此時正處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境地,一聽有人問虎哥是誰,頓時像快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也不管這根稻草是否能救命,先牢牢抓住再說。
“虎哥在那兒……”黑子強忍著周身劇痛,喘著氣啞聲說出了一句話。
這家夥唯恐蕭晨分不清誰是黑虎,又朝黑虎努了努嘴,“提醒”道:
“虎哥、虎哥,叫你呢……”
“操,嫌老子死得不夠快麽?”如果黑虎現在手腳自由的話,他想幹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老虎鉗把黑子的牙齒全部拔掉,再用針線把他的嘴巴給縫起來。他原本打算不吭聲的,卻不料被黑子這二愣子給一口叫破。
反正已經被暴露了,黑虎隻得咬緊牙硬充好漢。
“你老子在這……”
話音未落,蕭晨重重一腳踏在了他的背上,硬生生將黑虎後半截話留在了嘴裏。
“想占我便宜的人下場都很慘!如果你不信,可以再試試。”
蕭晨語氣森寒,一群“黑社會”聽到這話,不由得集體打了一個哆嗦。可惜黑虎偏生就不信這個邪,又張嘴含混罵道:
“媽的,老子不是嚇大的……”
明知要吃苦頭,黑虎也不能示弱,否則今天的事兒要是傳了出去,他今後還有臉在道上混麽?
“黑社會”們滿以為那不知好歹的家夥會被蕭晨一通暴打,哪知蕭晨朝剩下幾個綁匪逐一掃了一眼,突然冷冷問道:
“哪個是黑子?”
黑子悄悄閉上了眼,裝作暈死過去。
“他!”
“裝死那個!”
……
八道半是慶幸半是憐憫的目光齊刷刷望向黑子。
“你們……你們……還是不是兄弟啊?”黑子被同夥出賣,也不裝死了,睜開眼睛衝著幾個同伴恨恨地“呸”了一聲,痛罵道:“沒義氣!”
義氣?火頭不落在自己腳上不知道疼。難得有人墊背,講“義氣”的那是傻子。黑子出賣黑虎,現在被自己也被同夥出賣,出來混,果然是要還的。
“這位老大找得是你,和我們幾個可沒幹係。”
“黑子,你就扛了嘛。”
“就是,頂多明年清明節給你多上幾注香……”
“烏鴉,我日你!”
蕭晨可不管這些人在鬧騰什麽,扭過頭衝站在一旁的“黃毛”吩咐道:
“你,去把那個黑子的襪子脫下來。”
呃……“黃毛”一愣,見蕭晨狠狠瞪了他一眼,連忙“哎”地答應了一聲,快步跑到一臉驚恐的黑子麵前,長長地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開始脫他的鞋襪。
很快,屋子裏彌漫出一股惡臭,靠,這家夥那還是腳麽?有幾個“黑社會”皺了皺眉,想要抬手去捂自己的鼻子,卻見蕭晨神色自若地站在屋裏,便又忙不迭地把手放下,強自憋著氣忍耐。
“暗哥,好了!”
“黃毛”也不知道是天生嗅覺不靈敏,還是對即將到來的酷刑倍感興奮,拎著那雙臭襪子居然還能笑嘻嘻地向蕭晨匯報工作,讓一幫觀眾佩服不已。
蕭晨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朝旁邊兀自罵罵咧咧的黑虎一指。
“塞進他嘴裏去。”
“好嘞!”
“黃毛”心中的虐人欲望空前高漲,興衝衝地走到黑虎身邊,慢吞吞地蹲下來,還像貓戲老鼠一樣故意拿著那雙臭襪子在黑虎鼻子前晃來晃去,另一隻手甚至還在旁邊“煽風傳味”。
也不知道是被那股惡臭給熏的,還是羞愧難當,黑虎一張黑臉憋得通紅,兩眼一翻,差點沒當場岔了氣。
見黑虎把一口牙咬得緊緊的,打死不鬆口,“黃毛”也不著急,抬頭朝胖子打了一個眼色。二人長期廝混在一起,彼此頗有幾分默契,胖子一見“黃毛”的眼色,馬上心領神會,走過來二話不說,一腳在踢在了黑虎的襠部。
黑虎驟然吃痛之下,禁不住發出“啊”的一聲慘叫,“黃毛”早就準備妥當,當黑虎張嘴剛剛慘呼,他就飛快地把捏成一團的臭襪子塞進了黑虎的嘴裏,這一切隻在電光火閃的一瞬間發生,但無論是從配合的默契度還是時機的把握上都近乎完美。
一股充滿汗膩味的惡臭頓時布滿黑虎的味蕾,然後再沿著舌頭、咽喉、食道而下,侵蝕著他的五髒六腑。
“媽的,黑子這狗日的襪子怎麽就這麽臭呢?”
忍著下體傳來的劇痛,黑虎憤憤然望向黑子的腳。
黑乎乎的腳趾,腳底板糜爛了一大片,似乎還流著膿水。看到這裏,黑虎突然覺得自己的嘴裏、甚至胃裏開始有東西蠕動起來,那蠕動越演越烈,終於化作一陣排山倒海的翻騰。黑虎再也忍不住了,直感到有股熱浪飛速從胃湧向喉頭,遭遇阻礙後又重新歸位,再湧,再回歸……
如此幾次循環運動之後,黑虎連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甚至懷疑自己遭遇了這番摧殘之後,今後會不會看到吃的就反胃。天,要真是那樣,可不是生不如死麽?死了倒好,至少不用遭那罪啊!
黑虎這番慘狀落在其他幾個綁匪眼裏,個個噤若寒蟬,嘴都閉得緊緊的,生怕一張嘴就會引起那小煞星的注意,被塞進一隻臭襪子。除了臭襪子,天知道那小煞星還會想出什麽稀奇古怪的法子來折磨自己。
“黃毛”在一旁幸災樂禍之餘,心裏也不免有些後怕。他現在終於知道了,先前在山下初遇蕭晨的時候,蕭晨嘴裏所說的那句“下場很慘”絕對不僅僅是威脅而已。
而此時最心虛的人卻是“黑子”。
作為和“虎哥”一樣被蕭晨提名的人,黑子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想不出有什麽地方得罪過他,但他卻知道一點,自己的下場絕不會比“虎哥”好到哪去。
被人摧殘固然是一種折磨,等待隨時即將到來的摧殘的滋味更是讓人抓狂啊!